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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記事系列

伴我回家

作者:有德沒意志

「操。」我在一口悶完那瓶冰紅茶後恨恨地把瓶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悲劇的瓶子君在發出一些塑料和金屬碰撞的聲音後就咚地掉進了垃圾桶底。

當然我完全沒有對瓶子君表現出什麼同情的意思,在忍了半天沒有對垃圾桶補一腳後,才帶著一肚子的怨氣離開。

如果說生氣的話,每個人自然都會有這樣的時候而且還不少,但是現在實際上我並不是生氣,而是失望。

在外闖蕩四年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當初有多麼不自量力和愚蠢,昔日想甩開膀子大幹一番的豪情已經被冷酷的現實給砸的粉碎。

在被這城市踩扁搓圓了一番後,我得到的唯一報酬就是失業和一肚子的怨氣,以及一項特別的醒悟。

這地方確實不適合我這種菜雞,我還是乖乖回老家吧。

不過所幸我還是有個老家可以回的,要不然真的就只能一頭跳進長江淹死了。

於是我的主意就這麼決定了,不過在回去之前,我還準備好好的玩兩天,於是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往自己暫住的地方走去。

這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路燈卻是還沒亮起來,路上的行人也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讓人感覺頗為壓抑。

在路過我平時經常去散步的公園時,一個蜷在公園長椅上的年輕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留著一頭長長的黑髮,穿著牛仔上衣和黑色褲子,腳上穿著白色運動鞋,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幼貓一樣瑟縮在那裡,身體在秋日的寒風中止不住的顫抖著,看上去非常可憐。

出於本能的同情心,我快步走上前去問她道:「小姐,你沒事吧?」

女孩抬起頭來,用一雙畏懼的大眼睛盯著我,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她的皮膚很白,但是表情非常疲憊,但是不知為何,我覺得她的相貌似乎有些奇怪。

在望了我一會後,女孩才站起來顫抖著對我說:「我好餓……身上也沒有錢了,可以……可以給我一點吃的麼?」

聲音細小的像是重病纏身一般。

說來也奇怪,平時我也是自認為很有警惕性的人,但是這時候不知道是我也餓的發暈昏了頭還是覺得她實在沒有危害的緣故,我居然直接請她去我家吃飯了,她在猶豫了一會後便答應了我的邀請。

於是她就這麼進了我的家門──實際上就是我的暫住處。

這是個連我這樣邋遢的人都覺得破爛的地方,夏天熱的像是燜燒鍋,冬天則不到十月份就能把人從睡夢中凍醒,而且還經常從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一陣莫名的臭味,簡直讓人感覺要發瘋。

在進門以後我很清楚地注意到了她的臉上很快就擰成了一團麻花,但在看到我的目光後又鬆弛下來,好奇而又疑慮地打量著我的房間。

當然我的房間裡面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了,除了台破電腦和一些書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值錢的東西,以至於連一張讓她可以坐下的沙發都沒有,只能坐在床邊上。

當然她倒也沒有嫌棄什麼,就有些茫然的站在一邊。

我示意她先坐下,然後打電話準備叫外賣。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女孩在神態平靜下來後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肌膚白裡透紅,清亮的眼眸像是琥珀般晶瑩,非常清純漂亮,只是她現在看起來疲憊而茫然,明顯是又餓又累好久了。

一會後外賣來了,我拿了雙筷子遞給她:「乘熱吃吧。」

她在猶豫了一會後拿起了筷子,可以明顯看出她吃的很勉強,特別是在吃菜的時候她的眼淚都快被辣出來了。

「怎麼了?不好吃麼?」我問她。

「沒有啊……很好吃啊,謝謝……」她放下筷子,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雖然她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出來她吃的很勉強,便笑了起來:「哦,要是真不願意吃的話就不要吃了,你想吃什麼我可以替你去買。」

她臉上開始流露出緊張不安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後才搖搖頭,我也沒有勉強她,開始收拾剩飯和餐具。

在收拾好扔掉以後,女孩突然開口了:

「謝謝你,先生……可以請教一下你的名字麼?」

這一問讓我覺得很滑稽,老實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拘謹又客氣的女孩子,但是我又肯定不便笑出來,只能笑著回答她叫我阿獵就可以了。

但是她在聽我說完名字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然後她用顫抖的聲音問我:「阿獵……你可以收留我嗎?……我現在走投無路了……」

說著,她居然哭了起來,這讓我感覺非常驚訝,趕緊坐到她的身邊問她怎麼回事。

女孩抹了一把淚水:「阿獵你要聽嗎?但是可不可以答應我,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好麼?求你了……」

這讓我覺得很震驚,我原本覺得她只是看上去很可憐,根本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的話要告訴我,於是點點頭:「好的,我答應你。」

她在稍微鎮定了一下後吸了口氣,望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嗯,阿獵,我叫小林佳奈,是日本人……」

這番話把我嚇的不輕,我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撿來了一個十一區來的姑娘,這太讓人瘋狂了。

不過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說謊,便望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在猶豫了一會後低下頭去,用細微而顫抖的聲音對我說道:

「我父親為了和別的家族聯姻,要我去嫁給那個我見都沒見過的男人,我實在不想那樣……就逃到中國來了。

 現在我身上一點錢也沒有了,證件也不知什麼時候丟失了,這幾天也沒有可以住宿的地方,我實在走投無路了,要是你沒有收留我的話我真的快要餓死了……」

說到這裡以後佳奈她居然捂著臉哭了,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這讓我一時覺得手足無措,只能走到佳奈身邊盡量安慰她。

「好了,佳奈,不要再哭了,現在沒事了,沒關係,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沒關係的……」說實在的我確實沒見過女孩子哭的狀況,更不會哄女孩子,只能這樣手足無措地說些暈暈乎乎的話。

佳奈她似乎也是明白了我希望她不要再流淚的意思,在揉了好一會眼睛後也不再哭泣了。

一晚上我哄了她好久,和她說了好久的話,直到她和我都困得受不了了才準備睡覺。

我翻了半天從衣櫃裡找出了條厚被子遞給佳奈,然後就和她一起擠在我那張躺上去就會響的破床睡著了,可能是由於實在冷得厲害的原因,她一直不停往我睡的方向擠。

又在這裡過了幾天,這幾天我和她聊了很多話,從各自的故鄉,家庭,風俗習慣和以後的打算等無所不談──其實也沒什麼可談的。

現在佳奈非常茫然無助,老實說沒有我她現在連飯都沒得吃了,現在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簡單地說,她現在已經陷入了徹底絕望的境地,離開我就完全沒法活下去了。

我對此也是別無善法,只能將這個可憐的姑娘收留在身邊。

兩周後,我準備好收拾東西帶著佳奈回我的老家去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她沒有身份證是沒法坐火車的,沒辦法,只能和她擠在長途汽車上返鄉了。

現在我和戴著口罩帽子的她大包小包的背著很多東西,和一幫穿著油膩衣服,身上帶著蒜味機油味等各種讓人作嘔味道的人擠在這車上,車廂裡充滿著煙草和方便面的味道。

我明顯的看出了佳奈滿臉的不適感,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示意她忍著,當然了,只要有停車的機會,她一定會揭下口罩去路邊大吐一場,等到家鄉的車站以後,她已經幾乎是虛脫的狀態了。

「阿獵,這就是你的家鄉麼?」在精神稍微好點後佳奈摘下帽子口罩,驚訝地望著我。

「這裡不應該是沙漠嗎?」

「哦?沙漠啊,有倒是有,你如果想看的話我可以陪你繼續坐車往西走……」我笑了起來。

其實她問這個問題也不算意外,畢竟即使同為中國人都有無數人在問我我是不是騎著駱駝上小學的,何況她一個可能連我的家鄉有沒有人都不知道的人。

不過現在我並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她糾結,而是給她教了半天見了我爸媽應該怎麼應付的問題,佳奈倒也是很聰明,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最後我示意她跟我上了出租車,往我家方向趕。

終於到家了,我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佳奈也跟了進來,真是萬幸,她和我的表演堪稱配合完美,絲毫沒有引起我父母的懷疑,除了在吃飯的時候飯量實在有些小以外。

晚上佳奈還是跟我睡一張床,好在爸媽沒有對這個表示什麼異議,在看完電視以後就睡了,我也沒太當回事,在給佳奈弄了台電腦玩後就去書房玩我自己的電腦了。

等我玩完電腦回臥室以後,卻發現佳奈不見人了,只有電腦被關掉了,正在我感到奇怪時,突然聽到了佳奈的聲音:「阿獵。」

我轉過身來,這回才注意到佳奈笑盈盈地扶著門框站在臥室門口。。

讓我覺得直想流鼻血的是,她居然只穿著文胸和內褲,一頭烏黑長髮垂在胸前和背後,腰線流暢優雅,饅頭一樣飽滿的乳房把胸罩撐的滿滿噹噹的,看起來顯得非常性感撩人。

在看到我木頭一樣的表情後她笑了起來:「阿獵,抱我上床吧。」

於是我就這麼暈暈乎乎的把佳奈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剛把她抱上去,我就感覺自己的東西被她的小手握住了,當然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也自然不必再拘謹什麼了,還沒等她完全躺倒,我就拉下了她的內褲撲了上去。

很快佳奈就閉上眼睛,嚶嚀了一聲,然後開始用嬌喘熱切的回應起我來,我也沒有遲疑,在摸索一番後就把東西用力塞了進去,然後我就感覺到被夾緊了,這種感覺確實很美妙,於是更加用力。

在一番反覆後,我終於把東西注進佳奈的身體了,等我滿頭汗的從女孩身上爬起來,才看到她面色酡紅,雙眼輕閉,急切的喘著氣,白皙的小臉上沾滿了汗珠,看起來非常可愛。

這讓我對她不由得多了些愛憐的意思,便擦了擦她頭上的汗水,替她蓋好被子哄她睡了。

等第二天天亮以後,我醒來了,看到佳奈正平靜地睡在我身邊,她的頭髮還是那樣烏黑漂亮,烏黑的長睫毛微微捲起,像是一隻小貓般可愛,我不覺又有些心動,便愛撫起他光滑的身體來。

不得不說她的身體非常精緻而富於美感,皮膚也是白皙若凝脂,同時還帶著些日本女孩子的特色:有些堅實的小腿,盈盈一握而堅實挺立的乳房和分開的細緻腳趾,雖然不甚完美,卻也有另一種感覺。

自從這天晚上後,她對我的態度開始變得親密了許多,也不似之前一樣的拘謹和膽怯而變得開朗活潑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縮在臥室裡無所事事了,她開始向我學習怎麼像一個中國農民一樣的幹活。

一開始佳奈試圖跟我下地幹活或者喂牲口,整修農機什麼的,但是現實是她的體質根本受不了這樣的勞動,還沒干到下午佳奈她就累的起不來了。

「我不行了。」佳奈一屁股坐在地上,半閉著眼睛靠著背後的拖拉機,連喘氣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了,這讓我有些奇怪,日本女孩子不應該都是很勤勉的嗎?

怎麼這麼一會就不行了?

不過看她蒼白的臉色也不像是裝的,這時候我也沒有好辦法,只能把她先送回家去休息了。

「阿獵,還有別的什麼活可以幹麼?」佳奈在飯桌上有氣無力地用筷子扒著涼拌胡蘿蔔問我。

這個問題居然是讓我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只能敷衍地告訴她我正在考慮,在晚上躺在被窩裡一番思慮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適合她的去處。



第二天

「佳奈,這裡怎樣?」我指著一排排養兔子的籠子對她笑著說。

佳奈臉上很快充滿了驚奇和欣喜的表情,然後如獲至寶地接過了我手裡的一隻灰兔,一邊撫摸著這小東西一邊說著「卡哇伊」,這讓我一下子放心了不少。

見她沒有什麼異議後,我便接過她手裡的兔子,開始給她交代關於飼喂兔子方面的各種事項,不得不說這個日本女孩子還是很認真勤勉的,在我交待一番後她就像模像樣的伺候起了這些小動物,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就這樣,佳奈終於算是在我的家裡安頓下來有事做了。

(雖然我也有心讓她當個全職家庭主婦,但是畢竟兩國人的生活習慣什麼差距太大了。有好多東西我都還要專門教她,只能作罷,另外讓她這麼閒著也難免讓她生出些什麼不好的事端來,還不如用幹活把她拴住,也省了不少事情)

也算是我和她正式確立了關係(佳奈終於開始稱我老公了),並且和父母分開住,有了自己的住處。

就這樣地,每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泡在浴缸裡玩些不宜見人的把戲然後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完事以後,再看著她赤裸著套上一條圍裙替我準備早餐,有時甚至在廚房裡我還要跟她纏綿一番,完全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我都有些感覺飄飄然了。

就這麼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很快地,冬天又一次到來了,佳奈和我坐在家裡二樓的陽台上,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一邊喝酒一邊吃著燒烤。

現在的她膚色看上去比以前健康了不少,臉頰上多了兩片原本沒有的天然腮紅般的粉暈,眼睛則是一如既往地清澈明亮,只是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妻子般的溫柔。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大和撫子吧,真美……」我一邊吃著烤肉一邊這樣想。

在喝了兩瓶啤酒後,佳奈推了我一把,她告訴我離開家鄉好久了,而她當初離家出走的時候沒有帶什麼服裝,現在冬天來了,她現在突然很想穿和服,想讓我在網上替她買一套來穿,我當即表示同意。

淘寶大神果然是萬能的,很快佳奈就相中了一件淡青色帶著紫籐花紋,腰間用亮藍色衣帶的和服,還有配套的足袋,草履,手提包和其他一些飾物,大約在明天送到。

其實老實說我是有些不理解佳奈她怎麼這麼執著於自己的民族服飾,甚至是在自己一點都不思鄉甚至有些憎恨家人的情況下。

唉,日本人啊日本人,怎麼就是理解不了你們呢……我如是想道。

第二天中午,快遞就到了,我和佳奈拆開包裝後,便示意她脫光光以後把這個穿上。

「老公,這個可是需要你幫我的哦,我一個人穿不了的。」她對我說。

「安啦,肯定幫你穿了,畢竟以後我還要幫你脫嘛。」我嬉笑起來。

她笑著點點頭展開了這套和服,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得只剩下內衣,套上貼身的襦袢,接著我就在她的指導下一點點幫她繫上衣帶,給她套上外套,然後給她一條條繫上各種衣帶,繫上帶揚帶締帶枕等雜七雜八的物件。

最後她穿上白足袋,梳好頭髮,給自己的鬢邊戴上一朵鮮花。

等佳奈扮好轉過身來以後,我不禁有些呆了,現在一襲青衣的她看起來文靜而端莊,又帶著些少女的青澀和嫵媚!

雖然或許很容易讓人想起她國家生產的某種動作片的情節,但是佳奈嫵媚可人的姿容卻是實在算得上是端麗清秀了,實在讓人不由自主的浮想聯翩。

「老公,我穿上這個好看麼?」佳奈笑了起來,頗有些花枝亂顫的感覺。

「嗯,你是什麼時候產生了穿這個不好看的錯覺呢?」我也笑了,於是拿來照相機,給她拍下她作為我妻子的第一張和服照。

當然我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張照片成為了她生前唯一一張我為自己的愛人拍下的照片。

當天晚上在洗完澡後,佳奈就穿著這件和服跟我嬉笑打鬧著上了床,坐在床上後我一邊吻著她,一邊有些粗魯地用右手揉捏著她堅挺飽滿的歐派!

佳奈也把自己的小手伸進了我的褲子裡,在我某個部位上活動起來,這無疑是極有趣味的玩法,她的臉上很快就變得一片潮紅,嘴裡也不自覺地呻吟起來!

我也感到全身有了明確的熱血沸騰的意味,就一邊加大了手下的力度,一邊用左手去解她的衣帶,還不等全部脫掉,我就把她壓在了身下,大約不一會後,她愉悅的尖叫就達到了一種最急切的頂峰。

又是一番各種玩法後,我才攬著已經汗濕重衫的她沉沉睡去。

幾周後,我準備去城裡買點東西,於是我一大早便穿戴好衣服,準備開車去城裡了。

佳奈也跟我一起揉著眼睛,穿好衣服起來了,在我戴好帽子後,她吻了吻我,然後對我開心地笑了笑:「老公,早點回來,記得中午嘗嘗我做的手藝哦。」

「好的,一定。」我點點頭就出門了,於是這就成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句話。

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我回來了。」我到家以後就一把推開了家門,但是剛進門我就感到一陣頭暈噁心,媽的,是煤氣中毒了。

在意識到這點要命的問題後我突然一下「清醒」了,也顧不上冷,趕緊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去推開了窗戶,然後就跑出門去,在我家花圃裡的杏樹下面好一頓嘔吐,又摘掉帽子吹了一陣冷風,才清醒起來。

這時候我才跑進門去尋找佳奈,但是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答應,這時候我也覺得害怕了,趕緊從一樓開始挨個房間找。

在找到廚房時,我注意到了煤爐上煮著隻雞,看那雞被切塊的樣子顯然是佳奈所煮的,這讓我不覺得好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北冰洋的海水──我已經隱隱感到了佳奈的情況。

當我跑進廚房隔壁的臥室時,我終於看到了佳奈,她穿著我前些天給她買的米黃色睡衣,蓋著棉被躺在土炕上睡著,一隻手臂伸出被外搭在胸前。

她的臉色和其他地方的肌膚都明顯泛紅,嘴角還帶著泡沫,手指甲也是發紫的顏色,這番情景讓我不由得感到好像又被澆了一桶冰水一樣,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就這麼愣了幾秒鐘以後,我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的將她從被窩中抱起,也顧不上她只穿著一件睡衣還赤著腳,就把她抱到還刮著冷風的院子裡面給她做人工呼吸。

一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儘管我自己都快累得脫力了,但是佳奈始終沒有恢復自己的呼吸!

她的身體已經和周圍的大地一樣冰涼,臉上的表情雖然帶著平靜舒展的笑靨,但卻不是平時熟睡時甜美的微笑。

我摸摸她全身的脈搏,不管是脖頸還是手腕腳踝,都沒有一點反應,聽聽她的心跳,也同樣是一片沉寂,最後我不死心地翻開她的眼瞼用找到的手電筒照了一下,她的瞳孔也不曾有一點收縮。

到了這一步後我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流淚,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我才意識到,佳奈已經去世了,現在我應該做些什麼了,至少不應該讓她這樣躺在這裡。

於是我抱起了佳奈已經冰涼的身體,往著臥室走去,在確認了一氧化碳已經散盡後,我把床上的被褥等搬開,將她放在床上。

又考慮。

(或者說是難過?其實我也沒法說清我的感受,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的操作和思慮可以說是出奇的冷靜,儘管我其實已經感覺天都要塌了,連方向感都出現了混亂,整個人走路都不明所以的)

了一會後,我取來了水,毛巾和沐浴露等物,準備幫佳奈清潔身體,給她換上衣服。

我把佳奈抱在懷裡,她的細緻柔軟的烏黑長髮像是流水般的從我的胸前滑過,嘴角的泡沫也蹭在了我的外套上,但我顧不上這些,伸手就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解開後,她那一對飽滿的乳房就顯露在了我的面前,她的乳房還像我今天早上同她溫存時那樣飽滿結實。

但是肌膚的顏色也慢慢褪去了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淺紅,讓我不至於像之前一樣心裡感覺發毛,以至於要忍了好久才把嘔吐的慾望憋回去。

把她整件上衣脫下來,現在我看到她上身胸腹部的肌膚都終於不是這種令人作嘔且刺眼的紅色了,讓我鬆了一口氣,至少這樣可以讓我把她的容貌恢復到比較好的情況了。

脫下她的褲子露出她結實的雙腿後,同樣的我看到了她的腿和精巧的雙腳也還是白皙的,只是腿肚之類在下面的地方變成了這午餐肉一樣的色彩,這讓我覺得可怕的幾乎都不敢去直視她的身體下部了。

在咬牙一番後,我才開始擦洗起她的頭髮和肌膚來。

我小心地浸濕了佳奈的肌膚和頭髮,像是對待一個容易壞的玩具一樣清洗著,讓這個客死異鄉的東瀛美少女感受到我對她最後的愛意。

佳奈,都是我不好,你當初將自己的一切都託付給了我,我還曾經同你發誓要白頭偕老廝守終生,而我卻連你的生命都沒有保護好,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了,就讓我為你做完這人生最後的沐浴吧。

現在的佳奈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床上,無知無覺地感受著我對她做的這人生最後的洗禮。

佳奈她的肌膚已經不像在我剛遇到她時那樣柔軟且質感細膩,而是變得結實而富有彈性,同時還略微有一點毛糙的感覺──這是她跟我長期下地勞動的結果。

說真的,雖然當時我還是痛苦的錐心刺骨一般,不過我卻從這清洗中感到了一種特別的快感,我洗她的頭髮,洗她的臉,洗她的奶子,雙手和雙腳,直到從佳奈身上滑下的水流清澈而止。

最後,我用乾毛巾擦掉她身上的水分,小心地梳好她烏黑亮麗的頭髮。

現在我的心緒稍微定了一下,然後開始考慮起給佳奈穿什麼衣服來了。

(這時候我已經開始不完善的考慮起安葬她的事宜了,大約是在潛意識裡我已經明白我不能一直不管她,雖然其他的事情我還沒有思索周全)

考慮再三後,我決定為她換上那套她最鍾愛的青色和服,這件和服雖然她穿了並沒有幾天,但是我還是能明顯的感到佳奈對它的喜愛。

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這幾天她幾乎每天晚上都穿著這件和服和我做各種不宜見諸人前的事情,現在讓這件衣裳陪伴她離開人世,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我翻箱倒櫃地找出了那個裝著和服的大袋子,將裡面的衣物和各種配飾一件件整理出來,鋪開,準備給佳奈穿上。

我把她扶到坐姿,讓她秀麗的頭顱枕在我的肩膀上,隨後我拉起佳奈白淨的纖細手臂,給她上身套上一件針織棉質的白色小背心作為貼身的內衣。

這件內衣很柔軟,不會出現妨礙她和服穿著的狀況,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嬌小而堅挺的乳房和上面兩點被這件內衣裹的曲線玲瓏纖毫畢現。

不過內褲則是可有可無的,畢竟和服裡面本來好像就沒有這玩意。

於是我又看了一會她的私密部位,她的陰毛細軟而濃密,服服帖帖的貼在她飽滿的陰阜上,看上去顯得成熟而富有誘惑力。

在整理好後,我取來她的一雙普通襪子,把這白襪子穿在她柔美細膩的小腳上平整好。

其實她的這套和服是有配套的分趾襪的,但我並不喜歡,因為這襪子並不很合腳,一點也沒有突出她雙腳那優美的線條,而這雙襪子就沒有這種問題。

接下來便是和服的長襯衣肌著和長襦袢了,這個的穿著倒是相對容易,我只需將她的手臂拉開,然後套上整理好即可,只是繫上衣帶略嫌麻煩而已。

不過等我將那淡青色紫籐花的和服鋪開後,我看著那一大堆的和服配件,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打鼓起來──要是萬一穿錯了可就糟糕了。

在心緒稍微定下來後,我再一次把佳奈的上半身攬在懷裡,將和服展開來為她套上穿戴好,這時候我才感到壓力,畢竟把和服長長的下擺提到她腳面上的位置並在衣服的腰部內側折好,還要平整妥當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在手忙腳亂了好半天後,我才將佳奈的和服整理好,然後繫上各種花樣繁多的腰帶胸帶,插入帶板,放上帶枕,繫上帶揚帶締,這樣就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多。

我最後整理了一番佳奈的衣服,把她的姿態規整好,用枕頭墊高她的頭部,準備給佳奈梳頭盤發化妝了。

不知道怎麼的,現在一襲青色紫籐花和服的佳奈在我眼中的形象開始變得莊嚴聖潔起來,在一陣混沌中我突然意識到了,現在的佳奈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離家出走後走投無路被我收留的女孩子,而是我的愛人,我的妻子。

現在,我作為她的愛人和丈夫,要為她準備好上路的行裝。

我小心地梳好她的齊劉海,把她後腦部分的長髮盤起成髮髻,用簪子固定好,又給她戴上一朵白色的頭花。

這是一根很漂亮的銀簪,上面還鑲嵌著翡翠,原本是我準備送給佳奈來當做禮物來代替買和服時商家配套贈送的那根塑料簪子的,但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成空了,只有這麼做,才能多少平復一下我內心的痛苦。

接下來是化妝,我找來了佳奈的化妝盒,在她的下巴下面墊上一塊遮掩她和服的毛巾後給她慢慢化起妝來,樸實地說日本女孩子的化妝技巧真是沒得說,甚至較之我們國家的多數專業化妝師精湛,這讓我心裡其實頗為沒底。

不過好在佳奈原本就非常漂亮,除了膚色有些發白外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只要略加修飾不要弄得太過分就是了。

於是我小心地給佳奈的臉上塗抹了一層薄薄的暖色系粉底和棕色眼影,描了眼線和眉,用睫毛膏讓她原本精巧的睫毛顯得更加細長精巧,給她的手指甲上也塗抹上一層乳白色指甲油來遮掩她由於中毒而變成紫色的指甲。

最後,我撤掉毛巾,把佳奈的姿勢歸置好,讓她端端正正地仰臥在床上,兩腿併攏起來,一雙裹著白襪的美腳繃得筆直,雙手則在胸前緊緊握在一起,手上還纏繞著一圈長念珠,又整理好她由於我之前的操作而顯得有些凌亂的和服。

我在床邊的桌子上點上兩隻白色的蠟燭後,就這樣看著佳奈,我的妻子,我的愛人。

一身淡青色帶紫籐花花紋和服的她像是又恢復了生命般的端莊而嫵媚,她輕輕地閉著眼睛,嘴角眼角都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就像是平時睡著了一樣的安詳。

一頭盤起的黑髮和銀簪則讓她顯得脫去了那分嬌羞和青澀,變得典雅而成熟,這是一個妻子和少婦的特有氣度,讓人如癡如醉地陷入對這種美感的愛慕中。

在我不知望了她多久,直到夕陽西下時分後,我眼前突然閃過了一些日劇中的場景──現在,我應該是去給佳奈做一副棺木,來作為她永久安眠之處的時候了。

我雖然不知道日本人是主張速葬還是要等待幾天的,但是我不能將佳奈一直留在身邊卻是鐵打的事實,必須要為她準備好安眠的臥床了。

於是我盡快的從臥室走了出來,往後院的車庫走去。

在我農用車的旁邊我看到了一堆已經鋸割好的木板,這些木板是前些日子村裡整修渠道時伐掉然後分給參加整修的人的,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用途,現在看來是確實有了。

雖然我並非是專門的木匠,但是好的是這些木材是早已經被加工好了的薄薄的木板,只需要稍作加工就可以製成一副棺木了。

我稍微冷靜了一會後,便取來了木工工具,開始製作棺材。

這回我做的這副棺材和我們本地的款式完全不同,也不同於國內的其他地區,這是一副近似於日式的棺木。

(儘管這玩意在日本實際上是用來燒的)

實際上就是一個方方正正,還帶著盒蓋的標準長方形木頭盒子,我只需要將木板鋸割成合適的長度釘合成形,刨光,再塗上一層清漆,一副棺木就算是成型了。

在端詳一番後,我又覺得這副棺木好像少了點什麼,於是又跑去臥室裡,把佳奈的衣物全部翻找出來,一件件疊好,鋪在棺木中。

這些衣服有她跟我來到這裡時就穿著的,也有跟我來到這裡後我為她買的,有平常的服裝也有我跟她在床上玩各種玩法時穿戴的,現在全部被我墊在了棺木裡平整好,又鋪上一條床單。

整理好這些衣物後,我往樓上走去,最後再仔細地看了佳奈一遍。

我的妻子和戀人佳奈窈窕的嬌軀就這樣躺在我和她曾經無數次纏綿的潔白床榻上。

她烏黑光亮的細膩長髮在腦後挽成了一個漂亮的髮髻,一綹厚厚的劉海兒蓋在她勻稱飽滿的額頭上,銀簪上鑲嵌的閃亮翡翠和她嬌小耳珠上的兩點水鑽同她曾經清澈明亮的雙眸般晶瑩。

佳奈那小巧的瓜子臉還是那樣的白皙細膩,兩彎精緻的蛾眉和那玫瑰花瓣一樣光澤的嘴唇都顯得舒展而勻稱,一點也沒有死亡的痛苦。

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小巧精美的瑤鼻,尖尖的下巴和泛著紅暈的臉頰還富有那就像她身上的和服般絲綢般的光澤,輕輕閉合的迷人眼瞼更是那樣精緻,棕色的眼影和細長的濃密睫毛更是加重了我對她曾經的美好遐想。

佳奈她的頭枕在蓬鬆的大大的羽絨枕頭上,頎長如天鵝般的玉頸呈現出一個精巧的弧度,搭配她安詳恬淡的表情和精緻秀麗的姿容。

還有她那雙緊握在一起交疊在胸前塗抹著白色指甲油,被一串念珠綁在一起的柔荑小手,構成了一幅絕美的圖畫。

她這文靜而優雅的樣子,簡直就像是阿爾托莉雅閉著眼睛,在做著最虔誠的祈禱的樣子,都是一樣的聖潔,莊重,讓人如癡如醉。

不只是她的容顏,就連這一襲淡青色帶有紫籐花花紋的和服現在也讓我覺得簡直是不一般的合身。

勾勒著她柔滑的肩膀,玲瓏的纖腰和婀娜的雙臂,絲光閃耀的面料將佳奈包裹成了一位窈窕多嬌的花仙子,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瑤池仙姬,那雙小巧的纖足裹在白色的棉襪裡,光潔的腳背,圓潤的腳踝和腳趾都隱約可見。

看到這番情景之後,我原本稍微平復的心緒又激動起來,我一把抱起佳奈她那已經顯得僵硬的身體,往棺木的方向走去,讓她平緩地躺在棺中。

現在一身華服的她被收斂在這小小的木盒中後,更是顯出一種嬌艷淒美的感覺來。

看著她這樣端莊文靜的樣子,我又去找到了那件我剛剛替佳奈織好的白色高領毛衣,在用照相機記錄下她在人世間最後的樣子以後將這毛衣鋪在她的身上。

這件毛衣原本是我準備留給她做生日禮物的,但而今斯人已逝,也只有這樣,才能表達我對她的思念了。

最後我俯下身去,吻了吻自己愛人冰涼的櫻唇,同她做了這最後的溫存和告別,接著我用一方手帕蓋住了佳奈恬靜的小臉,然後將棺蓋蓋上釘好。

在她的身影完全被棺蓋覆蓋後,我感覺我的內心好像被完全掏空了,而釘合棺蓋時我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釘子入木的空洞聲音,簡直像是砸在我的心臟上發出的一樣。

待我把這一切辦妥,已經是午夜時分,村裡的其他人都已熄了燈火睡覺了。

我費力地把棺木拖上三輪車,準備為自己的愛人尋覓一處安息之地。

在冬日的夜晚,寒風凜冽皓月當空,黑藍色天幕下銀白的月光映著瑩白的積雪很容易讓人產生神奇的幻覺,斑駁的樹影和沉寂的房屋道路更讓人覺得分外恐怖。

而我正一個人孤單的在這樣的月夜下的村鎮公路上騎三輪車,實在可以說是一件瘋狂的事情,但是這些都是我事後回想的結果,說真的,當時我幾乎毫無感覺,只為尋覓一處佳奈合適的安息之地。

在出了村子的荒野上漫無目的地騎了許久的自行車後,我偶然瞥見了一片荒地中正在月光下泛光的斷壁殘垣──那是一處荒廢的破廟。

連我們村裡的老人都不知道這個破廟荒廢了多久,之前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只是都覺得晦氣,基本不會有人進去。

我考慮再三後把三輪車騎了過去,然後拿著鐵鍬踏進了這片斷壁殘垣中,現在我注意到了這堆斷壁殘垣實際上已經沒有一間成形的房屋了,只剩下一堆坍毀了一半的土牆而已,連木製構件都不存在了。

這讓我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一陣輕鬆,然後便揮舞起鐵鍬,在地下挖起坑來。

待坑挖好後,我把佳奈的棺木從三輪車上小心地拖下來,沿著坑邊我事先挖好的斜坡將棺木拉到了坑底,接著我便又一次拿起了鐵鍬向坑裡填土,把一鍬鍬黃土鏟進墓坑,撒在我愛人的棺木上。

就這樣一點點看著她的棺木被泥土掩埋,掩埋……

等到堆起一個淺淺的小土包的時候,東方已經浮起了一線微明,天已經快要亮了,我也累的快要虛脫了。

我最後無限留戀的抱住了佳奈的墳頭,沉聲對她說:「佳奈,好好睡吧,不要為我擔心,我永遠愛你。」

然後我就收起鐵鍬,轉身騎著三輪車離開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村口的牛肉麵館已經開了,加之自己一天什麼都沒吃飢腸轆轆了,便走進去要了碗牛肉麵吃。

但是由於顯而易見的原因,我吃的很心不在焉,或者說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在裡面,老闆似乎也是看出我的精神狀態了,就問我是怎麼了。

「哦……沒怎麼,昨天晚上事情多有點忙,沒睡好。」我隨口答道。

好在老闆也沒再多問,我吃完以後就離開了,等我回到我已經空蕩蕩的家中時,心裡又一次感到五味雜陳,即使是寒風和剛才吃下去的如此之多的辣椒都沒有讓我更清醒。

我默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回憶著我和佳奈的曾經,這一切真的,真的好像一場夢,現在,是該醒來的時候了……

全文完

有德沒意志 作於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十三日  吾愛三週年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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