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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節者系列之--殞魂

作者:石硯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係偶然,切勿對號入座。

(一)

孫麗娟在街上急匆匆地走著,文婕是她要通知的最後一個同學了。

孫麗娟是個只有十六歲的女學生,身材高挑,容貌美艷,是女附中的三朵花之首,由於她是學校演劇社的女主角,所以早已揚名全市各中學,然而此時,她的臉上沒有接受觀眾掌聲時的那種得意,反而多了一重擔憂之色。

她的腦子裡反覆回憶著姐姐悄悄來找她的情形。

那時她正在由學校去宿舍的路上,見姐姐孫雨萌隱在中央公園牆外一棵大梧桐樹的後面向她使了個眼色,然後便向公園裡走。

麗娟會意,裝作若無其事地遠遠跟在後面。

她們姐妹的會面多數情況下都是在這種神秘的氣氛中進行。

「麗娟,我得走了。」到了公園小樹林的深處,姐姐轉過身來坐在長椅上等她,然後低聲道。

「走?去哪兒?」

「我去鄉下二表姑那兒躲一陣子。」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麗娟驚愕地問。

「我們學校的蘇青文蘇老師和學生會主席楊杏娟被捕了。」

「啊?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雖然姐姐從沒對她提起過這兩個人,但現在麗娟能猜得出被捕者一定是組織的成員。

「大概有三天了吧,這兩個人一直沒在學校露面,我們還以為她們有什麼急事呢。剛才市委的聯絡員找到我,說她們已經被捕了,我們學校的學生中間被安插了特務,是他們向敵人告的密。」

「這群狗特務!」

「來人說,目前敵人對蘇青文和楊杏娟的身份只是懷疑,還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組織上已經通過內線告訴她們不要承認自己的身份,等待組織營救。

不過她們知道我們幾個是黨員,所以叫我們馬上轉移。還叫我通知讀書會的同學,近期內活動軼,以防被敵人查覺。你發展的那幾個會員,你要負責通知到。」

「這個沒問題。那你還回來嗎?」

「我們只是去鄉下暫避一時,等獄中我們同志的進一步消息,如果安全了,我們就還回來,否則可能會把我們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你負責的同學一定要通知到,還有,自己要加倍小心。」

「我明白。」孫麗娟一下子把姐妹抱住,低聲啜泣起來。

「別哭。要堅強,別忘了咱們發過的誓言。」

「忘不了,我只是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最後的勝利屬於咱們,只要不死,總會有再見的那一天。」

「嗯。」

姐姐走了,看著她那窈窕的背影,麗娟長時間地流著淚。

文婕也是女師附中的學生。

與麗娟出身清貧家庭不同,文婕的父親可是正牌的大學教授,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跳過好幾次班,所以雖然比麗娟小著一歲,卻比她還高兩個年級,已經在準備考女師了。

「陳媽,文婕在嗎?」麗娟問來開門的女傭。

「是孫小姐呀,我家小姐在呢,請進吧。」陳媽急忙把麗娟讓進來。

「呀!是你呀,快進來。」

文婕是個小巧玲瓏的女孩兒,額前留著齊刷刷的劉海,腦後梳著兩條小辮,穿著整潔的學生衣裙,戴著一副黑邊眼鏡,總是顯得文質彬彬。但見到自己的好友,她還是免不了表現出少女特有的熱愛生活的快樂性格。

她把麗娟拉進自己的臥室,關上屋門,便迫不及待地翻開自己的床褥,從底下拿出兩本書來。

「這兩本我已經看完了,寫得真好。你帶什麼書來了?快給我。」

「噓--」麗娟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文婕低聲。

「嘿嘿。」文婕象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一吐舌頭。

「我今天是特地來通知你,讀書會活動暫停,等待通知。叫所有的會員要減少不必要的往來,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

「怎麼了?」

「有人被捕了。」

「誰?誰被捕了?」

「女師的蘇青文蘇老師,還有女師的學生會主席楊杏娟。」孫麗娟把姐姐的話都告訴了文婕,文婕一聽就哭了。

麗娟這才想起來,那個什麼蘇老師也是文婕的家庭教師,自己曾經在這裡見過一面,二十三、四歲,很漂亮的。

「別太難過,現在組織正在設法營救。

時下咱們最主要的是保護好自己,讀書會是單線聯繫的,蘇老師和楊杏娟最多只知道咱們讀書會的幾個主要組織者,只要她們幾個安全,反動派查不到咱們這裡。

不過你自己一定要多留心,千萬不要露出任何破綻。還有,萬一真有麻煩,一定要記著自己發過的誓言,不能出賣同志。」

「我知道,我早有準備。」

「那好,我就走了,免得被人注意上。」

孫麗娟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便睡。其實她並沒有睡著,只是一個人呆呆地想自己的心事。

「麗娟,你和夢雅怎麼了?」早晨起來,鄭夢雅早早地就走了,同屋的翟麗珍拉著孫麗娟關切地問。

「沒怎麼呀?」

「沒怎麼?平時你們兩個好得恨不得同穿一條裙子,昨天你回來,她也不理你,你也不理她,出了什麼事兒了?咱們都是同學,又在一個屋兒裡住著,有什麼不能商量著來?」翟麗珍是宿舍裡的老大姐,也是個老好人。

「嗐,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昨天去看個朋友,走得累了,想早點兒睡,她大概也有什麼別的事吧?我們沒怎麼。」

「哦,那就好。」

麗娟當然不能告訴翟麗珍鄭夢雅和自己都是新青年讀書會的會員,現在需要避免表現得關係太近。

不過,姑娘們畢竟年輕,從來也不想想,突然過於疏遠了同樣可能引起懷疑,現在翟麗珍一問,孫麗娟才意識到自己和夢雅作得有點兒過頭兒了。

整個學期快過去了,蘇老師兩人被捕的消息已經在各學校中傳開了,說是有個被捕的地下黨叛徒證明她們兩個都是地下黨成員,蘇老師是市地下黨學運支部書記,楊杏娟是女師團總支書記。

女師中平日同她們走的近的學生因此也被捉去了好幾個,不過證實沒有參與赤色活動,後來都給女師的校長保回來了,據說那幾個女學生都嚇得不輕,有一個差一點兒精神失常,已經休學回家了。

麗娟知道,一但證實這兩個人是共產黨,一定少不了拷打,不知她們挺不挺得住,看來一時半刻是見不著姐姐了。


(二)

想著姐姐,姐姐突然就來了。

那天是禮拜天,麗娟的墨水用完了,便上街上買墨水,忽然見一個小報童跑過來,把一張小紙條塞在她的手裡便又跑著賣報去了。

麗娟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三個字「老地方」,但那熟悉的字跡差一點兒讓她哭出來。

麗娟趕快去小鋪買了墨水,然後裝著無所事事轉到公園兒裡來。

姐姐就在那張長椅上坐著。

麗娟的心裡很激動,但還是警覺地看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她,這才走過去坐在姐姐身邊。

「姐姐,你怎麼來了?」

「據警察局看守所裡的內線說,蘇老師她們很堅強,受盡了各種下流的毒刑,一個字也沒有招供,敵人已經把她們判了無期徒刑,轉到第一監獄去了。

一般判完了刑,也就意味著審訊結束了,所以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但上級還是叫我們繼續在鄉下躲一陣再說。以後再回女師是不可能了,準備找機會讓我們去其他城市讀書,繼續作學運工作。」

「噢。」

「我這次來,是通知你,是讓你利用放假的機會,把讀書會的活動恢復起來。」

「太好了,好長時間沒有組織活動,我就像沒頭蒼蠅似的。」

「讀書會的負責人,上級會另外給你們指派,到時候他會主動同你聯繫,你仍然負責你自己那個小組的活動。

我今天還給你們小組帶了些新書,你一定要把它們保管好,千萬不要讓人發現。」雨萌說著,把手中的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放在麗娟身邊的長椅上。

「我知道。」

「還有件事,你的入黨申請,組織上已經審查過了,鑒於你提交申請以來的表現,決定批准你成為預備黨員,希望你繼續努力,接受組織的考驗。」

「真的?我真幸福。」麗娟興奮得流下了眼淚。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咱們見面時間太長了。」

「好。你什麼時候走?」

「不知道,可能很快吧。等你放了假,如果我還沒走,你就到二表姑家來看我。」

「太好了。我真捨不得你走。」麗娟看看左右沒人,抱著姐姐親了一口,然後拎起那個小布袋,快步離開了小樹林。

麗娟這些天很興奮,終於又找到組織了,終於又可以恢復讀書會活動了,她作什麼事都覺得開心,整天春風滿面,期末考試也得了全優。

鄭夢雅她們也同樣興奮,麗娟帶給她們的書像是精神食糧,讓她們沉醉其中。

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麗娟去學校的圖書室去借了幾本書,準備假期預習一下下學期的課程。

在教師的圖書室裡借書,這是校長給全優生的特殊獎勵,麗娟入校三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能不高興嗎?!

從圖書室出來,麗娟一邊走,一邊翻著手裡剛借的書,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宿舍門口,忽然想起今天晚上要去同文婕換書,急忙往身邊摸了一把,不由大驚失色。

原來,她為了晚上的聚會,特地把要同文婕交換的書放在自己的書包裡,準備在圖書室借完書,直接去文婕家,現在一摸,自己的書包並不在身上,怎能不吃驚。

一定是因為能從學校圖書室借書,太興奮了,把書包忘在圖書室了。

天哪!這可怎麼好?麗娟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一巴掌,急忙往學校趕。

跑到學校的時候,圖書室只差了一步就關門了,她一步搶進屋,見自己的書包原封不動地在桌子上放著,旁邊並沒有人。

她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去拿,忽然背後一陣風聲傳來,還沒等她醒過夢來,已經被一隻從背後伸過來的有力的手摀住了嘴巴。

「嗚--,嗚--」麗娟知道壞了,想要喊叫卻喊不出聲,她想扒開那只摀住她嘴的手,卻有一個冰涼的東西頂在了太陽穴。

「別動,動一動打死你。」

她明白那是支手槍,於是放棄了抵抗。

後面那人摟著她,一直把她推搡到最裡面的書架邊,看見圖書室的管理員馮鈞和校工王師傅手裡拿著繩子站在那裡。

「不許出聲啊。」後面的人命令道。

麗娟恐懼地點了點頭,那人才放開她的嘴巴。

「你們幹什麼?」她以為這幾個人要佔她的便宜。

「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身後又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麗娟回頭一看,剛才捂自己嘴巴的是門房的劉師傅,另一個是個四十多歲的陌生男子,手裡拿著她的書包。

麗娟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特務,她只感到自己的肛門不停地抽搐,小便幾乎都要控制不住了。

「張開嘴。」劉師傅把一塊白手巾拿起來,麗娟知道這是要堵她的嘴。

「不用堵,我不會喊的。」其實她明白,這個時候,就是喊了也不會有人聽到,因為門房都來了,說明學校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少廢話,張嘴。你要是想讓別人知道你被抓了,好辦,老子把你扒光了捆到大街上去。」麗娟無奈,只好張大了嘴巴,那塊毛巾很大,把她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動都動不了。

「把手背過來,快點兒。」劉師傅一邊命令著,一邊從馮春手裡接過繩子來。

麗娟沒有反抗,乖乖地背過手去,繩子搭過肩頭,在胳膊上繞了很多圈,一直繞到手腕處,然後王師傅幫著把她的雙手在背後交迭起來。

她感到繩子在手腕上繞來繞去,然後穿過頸後抹肩的繩子,用力一提,自己的雙腕便被高高地提起來,一直向上拉到了極限,再也動彈不得。

捆好之後,劉師傅在背後摟著她的上身,王師傅蹲在地上,用另一條繩子把麗娟的腳踝捆得緊緊緊的,接著拉過一隻皮箱來,打開蓋子,讓麗娟躺進去。

麗娟看那皮箱並不大,自己怎麼能裝得進去呢?但劉師傅一抄她的小腰,便把她的腳放進去,然後幾個人把她撅巴撅巴,蜷縮起來,側著身子塞進了皮箱。

麗娟感到自己的學生裙已經掀了起來,整條大腿都露著,甚至還露出了裙下的花褲衩,她感到很羞恥,但卻毫無辦法。

箱蓋蓋上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只知道自己被人拎起來,那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道:「馮先生,你立了大功,政府會獎勵你的。」

「是,謝謝長官。」

這個時候,麗娟才知道是馮鈞告的密,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黑暗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拎著走,又被放在什麼地方,然後便是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長了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坐汽車,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境遇之下,她悔恨地流下了淚水。

她知道此次的去處將是哪裡,但不知道等著她的將是什麼,無邊的漆黑,讓她感到恐懼。

她暗暗告誡自己:「你是在團旗下發過誓的,決不能當軟骨頭,無論如何要挺住,就算是犧牲了性命,也決不能出賣組織,出賣同志。」


(三)

也不知過了多久,汽車停了,接著又走,又停,然後,她感到自己又被拎起來走。

這次走的時間不算長自己就被放下了,然後是長時間的寂靜,靜得叫人心裡發怵。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麗娟感到自己又被拎起來,彷彿還上了樓梯,然後是鐵器撞擊的聲音,彷彿是門鎖的聲音,並伴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的交談。

只聽那女的說:「又送來一個?幹什麼的?」

「赤化分子,局座說不忙,關起來先晾著她。」

「哦,我知道了。」

接著,又走了一陣子,麗娟才又感到被人放在了地上,那男的道:「剩下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先去局座那兒。記著局座的吩咐,除了你們三個,任何人不准接近這層樓,誰要是滲漏了機密,當心腦袋。」

「我知道,你去吧,她交給我們了。」那女的道。

又是鐵門的聲音,然後麗娟聽到那女的說:「把她弄出來。」

麗娟感覺到有人在打開皮箱,知道自己終於可以出來透口氣了,同時也對即將到來的未知的遭遇感到不安。

皮箱的蓋子一打開,麗娟立刻感到外面的光線非常刺眼,弄得她好半天才敢把眼睛慢慢睜開。

只見這是一間很高很大的屋子,屋頂上吊著電燈泡,旁邊的什麼地方還有一盞十分強烈的聚光燈,聚光燈的光正照在她的臉上。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警察站在箱子邊,正伸出手來拖她。

麗娟想自己起來,但整個人窩在皮箱裡這麼久,手腳都已經完全麻木了,只得乖乖地叫那女警拉她。

從皮箱裡站起來,聽到先前那個女人的聲音從聚光燈的後面傳出來,「給她解開。」

麗娟想看清那個女的是什麼樣子,但那燈光太刺眼了,她什麼也看不見,倒是看見旁邊站的實際上有兩個女警,都是二十來歲,身體粗壯。她們過來把麗娟的手解開了,然後命令她自己解去腳上的繩子。

「姓名。」先時那個開皮箱的女警把麗娟推向聚光燈前,燈後那個聲音毫無感情意味地問。

「孫麗娟。」

「年齡。」

「十六歲。」

「住址。」

「西霞路14號,女師附中宿舍甲所7號。」

「籍貫。」

「本地人。」

「職業。」

「學生。」

「哪個學校的?」

「女師附中初三乙班。」

「因為什麼進來?」

「不知道?」

「嗯--?」

「不知道,我是被人綁架的。」

「胡說。」那個躲在暗處的女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我就是不知道。我去圖書室借書,被他們用槍逼著綁來的,我還以為是遇上綁匪了呢。」

「看來你是想找打呀!不過,老娘先不打你,讓你好好想想該怎麼作,要是犯糊塗,可別怪我不客氣。」

「赤化分子。」背後那個開皮箱的女警替她說道。

「站到那邊去,把衣服脫了,快!」

「為什麼?」聽說讓她脫衣服,麗娟的臉騰地脹紅了。

「少廢話!這是為了防止夾帶!快脫。」那個開皮箱的女警說著,粗魯地把麗娟一搡,便推到了聚光燈照著的牆角上。她的力氣很大,瘦弱的麗娟根本不是對手,這一推,差一點兒撞在牆上。

麗娟從沒進過監獄,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什麼規矩,但她也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於是她臉衝著牆,慢慢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下來,又換上女警踢過來的一雙拖鞋,光著身子站在那裡,後雙手抱在胸前。

雖然面對的是三個女人,但從未在陌生人面前露出過身體的麗娟還是感到十分羞恥。

她半扭過頭,看見兩個年輕的女警一點點翻弄她的衣服,把每一條縫線都用手指捻過,還用木棍把鞋底也杵了一遍。

檢查完衣服,那兩個女警回過頭去,對著燈後那個看不見的女人搖了搖頭,然後開皮箱的女警走過來。

「沖牆站好!兩手扶牆!對!腳往後退!把腿分開!再分!屁股撅起來!不許動啊!」女警命令著,直到麗娟按照命令擺好了姿勢,那女警才回身從旁邊的小木架子上取了一個膠皮套套在中指上,然後又在一個小洋鐵盒子裡崴了些漿糊一樣的東西走過來。

「站好!腿伸直!不許動!」她命令著,然後兩手一齊伸向麗娟的光屁股。

麗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感到十分恐懼,卻不敢亂動。

她感到自己的屁股蛋被一隻手扒開了,然後有一根硬硬的手指把什麼涼涼的油性的東西被抹到自己的屁眼兒處,輕輕揉了兩下,突然一下子便用力摳了進來。

「哦--嗚」麗娟疼得叫了一聲,屈辱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鬼叫什麼?怕就別幹犯法的事。你要是不老實,以後有得你受的呢!」燈後那個聲音道。

麗娟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掉,入獄的第一道程序,已經讓她明白一個囚犯是不被當作一個人的。

「去給她消消毒。」

那個開皮箱的女警一把抓住麗娟細細的胳膊,硬把她拖進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裡,那個屋子很大,牆壁和地面都是水門汀的,上面吊著一盞昏暗的電燈泡。

「那邊去,站好」女警命令麗娟站到牆邊,然後拿起了一根膠皮管子。

此時,另外兩個女警也進來了,麗娟這才看清一直藏在燈影裡的那個女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子,肥得像老母豬一樣,臉蛋子上的肉都耷拉著。

女警打開了一個水龍頭,皮管子裡立刻流出了清水,女警拿起皮管子,用一個手指頭堵住管口,本來慢慢流動的水立刻呈扇面形狂噴起來。

那水是冰涼的,帶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兒,一衝到了麗娟的身上,立刻就把她冷得打了一個寒戰,她想躲躲不開,只能在牆邊瑟瑟地發抖。

消完毒,女警扔給她一條舊毛巾,看著她擦乾了,然後叫她回到原來的屋子裡。

「穿上!」女警把檢查完的衣服都扔到麗娟的懷裡。

麗娟急忙把衣服穿上。

「拿著。」

麗娟機械地接過寫著她自己的名字的一塊紙牌子,站在牆上的標尺前,讓女警給她照相,然後那女警拿過一把手銬給她戴在手上,又用一個黑布罩子把她的頭罩起來。

麗娟什麼也看不見,被人架著走了一陣兒,聽見對面開門的聲音。

黑布罩子一拿下來,她看見自己正站在一間牢房的門口,接著便被後面人一把搡了進去,鐵門在背後光地一聲關上了,還落了鎖。

麗娟知道,自己的囚徒生涯就此開始了。


(四)

牢房只關押了麗娟一個人,屋子不大,有一張簡陋的單人床,被褥都很舊很單薄,還有就是一個馬桶。

麗娟一發現自己被捕,心裡就想著要接受酷刑考驗了,沒想到在牢裡一關就是三天,不光沒有過堂,甚至連女看守們也只是在吃飯的時候把門上的小窗打開,把飯菜塞進來,喊一聲「開飯了」就完,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麗娟也曾試著想同女看守聊上兩句話,得到的回應卻是沉默。

這樣的生活,反而讓麗娟感到十分緊張。

她不懂,這是警察辦案子時最常用的辦法,就是讓初次被捕的囚犯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境況,這種辦法有時比直接審訊更有效,人們對未知的事情比已經知道的更恐懼。

實際上,三天的時間,麗娟已經感到象過了三年,她反而盼著趕快被提審。

第四天的上午,吃過早飯,女警開了牢門。

「孫麗娟,出來。」

孫麗娟應聲從地鋪上站起來,急忙向外走。

這一次還是用黑布罩著頭,由女警架著走了很遠的路,期間還上樓下樓的,最後終於停下來,被按著坐在一把椅子上。

手銬被打開了,隨即又重新銬上,不過這一次是把雙手銬在了椅背的後面,然後雙腳也被捆住了,是分開捆在椅腿的兩邊。

直到這時,頭上的黑布罩才被拿掉,但她卻什麼也看不見,因為迎面一道強光就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睜不開眼。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她喊道。

好長時間也沒有人說話,不知道屋子裡到底有沒有人。

「有沒有人吶?」

還是沒有人說話,孫麗娟感到有些緊張,不知道把她弄到這裡來要幹什麼,想用燈把自己烤熟嗎?她開始掙扎,想要從椅子上解脫開,但沒有成功。

「這些天想得怎麼樣了?」燈影後面終於傳來了聲音。

「你到底是人是鬼?躲在後面幹什麼?」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麗娟感到有些侷促不安,因為自己的兩腿分開著,裙子被緊緊地繃開,她覺得自己的褲衩兒一定已經落在對方的眼中。

「孫麗娟,你知道把你弄到這裡來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綁架我?我犯什麼法了?」她嚷道。

直到此時,才有人從燈後走出來。由於是背光,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只知道他很高,很壯,還有就是頭上戴著大蓋帽。

那個人沒有說話,把一本書舉到孫麗娟的眼前,就是那天她裝在書包裡的書。

「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這是什麼書?」

「不知道。」

「你書包裡的書你不知道?」

「不知道,這不是我的書。」

「不是你的,為什麼在你的書包裡?」

「不知道,是你們栽贓我。」

「我們為什麼要栽贓你?」

「那誰知道?你們還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啪!」她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個耳光,嘴角立刻出了血,腦袋「嗡」的一下子就懞了,眼淚在眼圈兒裡轉。

「你憑什麼打人?!」她叫道,帶著哭腔。

「打你,打你是輕的,你不老老實實,就不是挨打那麼簡單了。」

「不簡單又怎麼樣?」

「告訴你,根據戡亂條例,就憑從你書包裡翻出這本書,我就可以判你死刑,你信不信?」

「你們栽贓我,我是學生,沒有真憑實據,你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你倒是鐵嘴鋼牙!好,今天我先放過你,給你個機會,讓你就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說出來我饒你一命,不然的話……」

「怎麼樣?不就是死嗎?你現在就殺了我好了。」

「想死也沒那麼容易,你不開口,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帶走!」

「是。」直到這時,麗娟才想起沒有聽到帶自己來的女警察離開的聲音。

她再次被戴上頭罩,然後由兩個女警扶著回到了牢房。

躺在地鋪上,麗娟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流,沒有想到只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便落到如此的境地,不由把腸子都悔青了。

她想著接下來敵人會怎麼對她,聽那個人的口氣,早晚有一天是要用刑的了。

今天那一巴掌可真狠,看起來,那些刑法一定更可怕,但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挺住。

時間過得很慢,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但彷彿過了一年。

第二天,並沒有把麗娟帶去審訊,倒是那個捅自己肛門的女警來了。

「怎麼樣?想好了嗎?」她用十分關心的口氣問麗娟。

「想什麼?」

「你這是何苦呢?你也知道,楊局長說的是實話,你帶著那種書,抓住了是要殺頭的。」麗娟這才知道那個打自己的是警察局長楊繼周。

「那不是我的書,你們栽贓我。」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完了?你不承認,後面有得你受的呢。」

「……」

「其實,雖說有戡亂條例,但也不是沒有通融,只是要看你自己了。」

「我自己怎麼樣?」

「我在這裡面已經干了很多年了,因為參加共匪活動而抓進來的多了,光是被槍斃的女犯就有四、五個,可還是有不少被放出去的,不就是因為肯合作嗎?你何必那麼嘴硬呢?」

「怎麼個合作法?」麗娟想,那一定是作叛徒,招出同黨了。

「你才這麼大,還只是個孩子,受人教唆上了當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承認了,寫個悔過書,保證以後不再犯不就行了嗎?」

「可那不是我的書哇。」

「你還嘴硬,那我可救不了你。我是看你年紀小,不忍心看你糊里糊塗被槍斃才好心勸你,可別不識好人心。」

「哼,反正不是我的書。」

「那我就沒辦法了。」

那女警走了,吃過晚飯又來了,還是勸麗娟合作,免受皮肉之苦。

夜裡,孫麗娟一直睡不著,也不知同志們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自己究竟應該怎麼作呢?

承認書是自己的,可能可以拖延一下時間,同志們知道我在獄中,一定會設法救我的。


(五)

早晨吃過飯大約一個多鐘頭的時間,楊繼周親自來了,這次不像上次那樣凶神惡煞,而是帶著和靄的笑容:「怎麼樣?想好了嗎?你還年輕,前途無量,可千萬別因為一時糊塗害了自己。」

麗娟低著頭,一聲不吭,心裡卻在想著對策。

「你看,我那天話說得重了些,可那是實情。你要是拒不認罪,我也只好拒實上報,到時候,是殺是放,全在上頭的一句話了。我是不希望你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女學生葬身槍口之下。那些警察都是粗人,可不懂得憐得惜玉,他們會很喜歡槍斃一個像你這樣的漂亮姑娘的。你要好好想想。」

「我……那本書,是我撿的。」麗娟裝著很害怕的樣子道。

「這麼說,你承認那書是你的了?」

「不是我的,是我撿的,我是學生,最喜歡書,不過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抓了。」

「不管是不是你的,書是你裝在書包裡的是不是。」

「是。」

「好,這是你救自己的第一步。那麼,你把剛才的話寫下來,再簽上自己的名字,我可以設法替你開脫。」

麗娟畢竟年輕,不知是計,便用楊繼周遞給她的紙筆寫了。

「很好告訴我,這書是從哪裡撿來的?」楊繼周把那張紙收起來。

「就在中央公園的樹林裡,掉在長椅下面的。」

「哦?很好,掉在地上的。」他頓了一下:「那個丟書的人可太不小心了,我看了那本書,保護得非常好,上面一點兒塵土都沒有,這麼小心保護的書,怎麼會輕易丟掉呢?」

「這我怎麼知道?」

「你恐怕沒明白我的意思,撿來的書,至少應該帶著點兒污跡,不過這本書雖然是油印的,卻很新,可以說一塵不染,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上面的污跡弄得那麼乾淨。」

「那天公園的地面就是很乾淨。」

「好,算我沒說。我再問你,你說你沒有讀過這本書。」

「沒有,我沒來得及讀。」

「好,那麼,為什麼書的每一頁上都有你的指紋呢?」

麗娟愣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上了當,於是乾脆閉口不言。

「不說話是吧?」

楊繼周那張笑臉突然之間就變得兇惡起來:「你一個小毛孩子,還想跟我鬥?這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書是你自己放進書包的,這書頁上的指紋也是你自己的,說明什麼你自己清楚,怎麼樣?你以為你不開口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是嗎?告訴你,光憑這兩樣證據,我要判你死刑,誰也翻不了案!」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既然這樣了,孫麗娟也就豁出去了。

「這是何苦呢?」

楊繼周的臉色又緩和了下來:「雖然如此,你的生死,仍然只在我的一句話。只要你真心與我合作,我就可以法外開恩,饒你不死,還可以放你回去繼續讀書上學。」

「有什麼條件吧?」麗娟知道自己再沒有其他的出路,反而鎮定下來,冷笑著問。

「我當然不會隨便把一個死罪變成無罪,主要要看你自己的表現。」

「什麼表現?」

「告訴我,這書是誰給你的?你還知道有誰在讀或者傳播這種書?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誰是共產黨?誰是共青團?」

「不知道。」

「你不會不知道。」

「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我不會出賣同志的。」

「同志?看來你還不是光讀讀禁書那麼簡單,你還是他們的成員。」

麗娟發現自己不小心又說錯了話,但事已至此,她決心頑強到底了:「你要把我怎麼樣吧?」

「黨員也不怕,你們有多少黨員因為和政府合作而升了官。政府對你們還是給悔過自新的機會的。」

「休想,我不會當叛徒。」

「別總想著慷慨激昂,等皮鞭一落到你的身上,你就知道不合作的下場了,到時候,你打也挨了,命也保不住,你可想好了。我不會總給你機會的。」

「要殺要剮隨便你吧,我等著。」

「那就別怪我了。劉隊長。」

「在。」牢門外肥母豬答了話。

「交給你了,讓她清醒清醒。」

「是。」

楊繼周站起來走了,肥母豬同著那兩個女警走了進來:「起來吧,讓老娘開導開導你。」

說著,兩個女警就來拖孫麗娟。

「我自己會走!」麗娟甩開她們,自己站起來向外走。

穿過走廊,走到盡頭,麗娟看到女警推開了一個小鐵門。她昂首走進去,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故事中描述的女先烈們一樣。

屋子裡一看就知道是刑訊室,有木製的刑架、老虎凳,還有一個臥在地上的「大」字形的木檯子,牆上掛著皮鞭、鐵鏈和繩索。

「先給你嘗最輕的,趴上去。」肥母豬指著那木檯子道。

麗娟冷笑一聲,自己趴了上去,她發現那木檯子上正好在自己臉的部位有一個軟軟的小枕頭,她還不知道,這是怕犯人忍不住毒打而碰死所作的預防措施。

女警把麗娟的雙手用帶鐵球的鐵鏈子纏在大字形的一橫上,又用鐵鏈子攔了腰,最後把她的雙腿同樣纏在那一撇一捺上。

麗娟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並沒有練過什麼功夫,只感到雙腿分到了極限,大腿根部被拉得生疼,整個人一動也動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肥母豬並沒有去拿牆上的鞭子,而是把腰間扎的牛皮帶解了下來,在手中一拉,發出「啪啪」的響聲。

「先讓你嘗嘗這個。」

麗娟屏住呼吸,等著那皮帶殘忍地落下來。


(六)

肥母豬並沒有立刻就打,而是指揮著兩個女警把麗娟的學生裙全都撩到腰的上面去,然後一把就把她的花褲衩兒扯碎了,雪白的屁股和兩條腿完全裸露了出來。

麗娟再次感到了極度的恥辱,那恥辱比讓她死都難受。

「說不說?」肥母豬站在了旁邊,笑著問。

「我沒有什麼可說……」

「啪!」

「啊--哈--哈--哈--」

沒等麗娟的話說完,皮帶已經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麗娟從小到大都是乖孩子,父母從沒動過她一個指頭。楊繼周那一巴掌,把她的臉打木了,並沒有感到很疼,所以,她並不知道疼痛是這樣難以忍受,不由自主地就叫出來,鼻涕眼淚也一齊流下來。

「說不說?」

「不說!」她堅持著。

第二次抽打,她並沒有喊得很厲害,因為那一下打在第一次的傷痕上,疼得她已經喊不出聲了,甚至感到了窒息,只是在嗓子眼兒裡「吱吱」地叫著。她感到自己失禁了,尿水控制不住地流出去。

肥母豬一下一下地抽打著,從屁股打到小腿,又從小腿打到屁股,然後再打另一條腿。

麗娟低聲地呻吟著,連大便也失禁了,女警用皮管子衝著她的屁股沖洗了一番又接著打。

麗娟感到很恥辱,怎麼能當著敵人的面失禁呢?其實她並不知道,包括她知道的蘇青文老師在內的很多女黨員,在受刑的時候都會因強烈的疼痛而失禁,否則又怎麼能算酷刑呢?

讓一個體面的女子當著別人的面失禁,本身就是對她們人格尊嚴的一種打擊,是很符合用刑者的意圖的,不過,即使如此,對那些有著堅定意志的人,還是不會產生什麼效果。

連續的笞刑,並沒有讓孫麗娟屈服。

肥母豬也打累了,她把皮帶重新系回腰裡,自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喘息著:「小丫頭片子…還挺硬,你們…兩個,把她…給我吊上去,把籐子棍兒拿來,老娘要抽爛她的屄。」

麗娟聽了,嚇得一哆嗦。

一個女警悄悄道:「隊長,忘了局座囑咐的事兒了?」

「哦,那就把她反吊起來,看她能堅持多久。」

原來楊繼周特地吩咐過,對這個女學生,用什麼刑都可以,但不准打殘,不准打下身兒。因為很多女黨員被用籐條抽過陰戶後,在心理上對性器的接觸產生了嚴重的牴觸,作為女人已經算是廢人。

楊繼周並不是什麼可憐香惜玉的人,他對這個漂亮的女學生是有目的的,所以不希望她成了殘廢。對於此前被抓的蘇青文和楊杏娟,他也曾如此吩咐過,但在失去耐心後,還是叫肥母豬用了那樣的毒刑。

孫麗娟的手腳被解開了,她自己已經不能動了,渾身的肉都在哆嗦,臉上涕淚橫流,頭都有些抬不起來了,但還是堅持著。

女警們把麗娟的兩隻小手擰到背後,用一根繩子把手腕捆在一起,然後把她從木台上拖起來,架著她來到屋子中央。

那裡的屋樑上掛著一個鐵葫蘆,穿著一條粗繩子,女警把那條繩子同麗娟捆手腕的繩子連在一起,搖動轆轆,把麗娟反臂半吊起來。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雙臂上,麗娟感到反擰的雙肩象刀割的一樣疼痛,她只得盡量彎下腰去以減輕肩部的壓力,屁股也因此高高地撅起來。

「去沏壺好茶來,咱們慢慢等著她開口。」肥母豬吩咐道,她自己則把椅子搬到了孫麗娟的身邊,坐在那裡陰陰地笑著看著她。

孫麗娟咬著牙,盡量把自己的屁股撅得高一些,這樣肩並節就不用承受全部重量,但那樣,她的雙腳就要欠得高高的,只有十個腳趾支撐著,這樣的姿勢是堅持不了很長時間的。

「怎麼樣?舒服嗎?」肥母豬抓住麗娟腦後的獨辮,把她的臉拉起來。

「舒服!舒服極了。」

「嗯,那就接著享受吧。」肥母豬繼續陰笑著,接過女警接給她的茶,慢慢地品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並沒有太長時間,孫麗娟就感到自己的雙腳無法支撐了,她的雙腿哆嗦著,欠著的腳跟慢慢落下去,而肩部則越發疼痛起來,時間越長,那疼痛越強烈,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四肢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怎麼樣?」肥母豬的茶喝了又衝上,衝上又喝光,孫麗娟也渴,渴得嗓子直冒煙,她是多麼想喝上一口熱乎乎的茶呀。

「給我喝口水。」

「想喝水,好哇,招了就給你喝。」肥母豬把茶舉到孫麗娟的面前,然後又放下來。

孫麗娟白了她一眼,然後把眼睛閉上了。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過去,她仍然堅持著。天已經黑了下來,肥母豬和兩個女警睏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孫麗娟仍然堅持著。

慢慢地,她感覺不到疼了,反而有一種奇怪的舒泰的感覺,她還是個姑娘,並不知道那就是女人高潮時的感覺,接著,她就飄入了雲端。

「娘的,死過去了。」肥母豬看見孫麗娟的腦袋軟軟地耷拉著,一扒啦一晃蕩,知道孫麗娟已經昏過去了,嘴上罵著,心裡卻不由自主地佩服她。

接下來的幾天裡,肥母豬沒少給孫麗娟用刑,孫麗娟一張小臉兒已經被折磨得沒了模樣。

連著用了將近一個星期的刑,還是沒有任何結果,連肥母豬也氣餒了。

因為持續用刑,孫麗娟的身體變得十分虛弱,再繼續用刑,怕是要出事兒,於是楊繼周決定讓她且緩一緩再說,與此同時,他也在考慮著其他的辦法。

經過了近兩周的調養,孫麗娟的身體恢復了很多,下體的皮帶傷已經完全好了,被老虎凳幾乎弄斷的雙腿也能打彎兒了,她暗自慶幸自己挺過了那最艱難的一段日子,再有什麼樣的酷刑,她覺得自己也能扛得住。

這一天,肥母豬帶著兩個女警又來到牢房,帶著那個黑布罩子。

孫麗娟知道,每次帶著那個罩子,就意味著要到楊繼周的辦公室過堂,看來肥母豬已經對自己無可奈何了。

肥母豬站在旁邊看著,女警把孫麗娟的手銬打開,把她的雙手拉到背後重新銬了,又拿出另一副銬子,彎腰把麗娟的雙腳也銬住。

孫麗娟感到這次有些不一樣,雙腳一上鐐,總有一種死囚的感覺。

罩上頭罩,女警扶著孫麗娟開始向外走,腳鐐使她無法邁步,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腳鐐嘩啦嘩啦的響聲,越發給人一種走向死亡的壓力。

「我就這麼死了嗎?」孫麗娟想著,儘管她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勇敢地面對犧牲,但真的來臨的時候,又禁不住有些腳軟。

下樓的時候,她差一點兒摔倒,被女警拖住了。

走了一段路,她被兩個人架著胳膊拎得雙腳離地,再踏實的時候,她聽到的是踩在鐵板上的「空、空」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沒來過?」正想著,她被拎她的兩個人按著坐到了什麼地方,然後聽到鐵門關閉的聲音,接著便是發動機起動的聲音。

原來這是一輛汽車,麗娟明白過來。

看守所與警察局只有一牆之隔,在楊繼周提審她的時候,並不需要坐車。

「這是去哪裡?是監獄?還是槍斃?不會,連蘇青文老師那樣的地下黨首要人物,都只判了個無期徒刑,自己僅僅是讀了兩本進步書藉,不會判死刑的。」孫麗娟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又一遍一遍地否定著,希望這只是換了一種提審方式而已。


(七)

汽車走了很久,路應該很遠。車子減慢了速度,聽聲音判斷是開過了一道大鐵門,大概是監獄。

麗娟心中放踏實了一些,看來對自己的審訊已經結束了,他們打算直接給自己判刑。坐牢她不怕,而且也不必再受那個肥母豬的折磨了。

汽車左拐右拐地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於停了下來。

麗娟被從車上拎下來,被人架著走了七、八十步,進了一棟建築物,估計是監獄的辦公區。

孫麗娟想到了入獄時的程序,屁眼兒不由地抽搐起來。

在室內又拐了好幾個彎,這才停下來。有人從後面打開手銬又重新銬在前面,然後按著她坐在一把帶扶手的椅子上。

當黑布罩去掉的時候,孫麗娟下意識地緊閉上雙眼,然後慢慢睜開以便適應那股強光。

但那強光並未出現,屋子裡只有屋頂上那盞電燈,雖然照得屋子裡很明亮,卻並沒有聚光燈那般刺眼。

屋子比麗娟住過的看守所的牢房大了一倍,空空噹噹的,有兩道門。

在屋子四周站著七、八個警察,卻沒有一個是女警。

在屋子的當中,放著三把木製的椅子,麗娟坐著一把,另外兩把空著,那椅子的右邊扶手上還有一小塊木板,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警察們起先都盯著麗娟看,但沒有人說話,麗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接著,鐵鏈的聲音遠遠地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向屋門張望。

麗娟也扭過頭向她自己剛才進來的門看去。

隨著聲音漸近,一個警察出現在門口,接著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那個女人也像麗娟來時一樣,反銬著雙手,腳上戴著同手銬一樣的小鐵鐐,被兩個警察架著,一小步一小步地挪。

那個女的約麼二十三、四歲,瘦高的身材,穿著一身藍格子士林布旗袍,赤腳穿著黑色的帶袢兒布鞋,旗袍下面的紐子已經快掉光了,從側面露著修長的腿。瓜子形的臉,梳著披肩的長髮,頭上戴著一條藍花布髮帶,人長得非常漂亮,又戴著一副近視鏡,顯得文質彬彬的。

麗娟想起來了,這就是蘇青文蘇老師。

怎麼?他們要安排自己同蘇老師會面?為什麼?該不會是想讓我同她們對質吧?孫麗娟想不明白。

蘇老師同樣被換成前銬後按坐在第二張空椅子上,她看了看孫麗娟,沒有說話,好像她對孫麗娟並沒有什麼印象。

緊接著,第三個女人出現在門口。

那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學生,梳著大年級女學生最流行的齊耳短髮,中等身材,長圓臉,尖尖的下巴,透出女性特有的美。

她穿著和孫麗娟差不多的舊士林布汗衫和黑布長裙,赤腳穿著黑袢兒鞋。

這一個孫麗娟沒有見過,不過既然是和蘇老師一起來的,大概就是楊杏娟了。

三個人都坐好了,進來的那道門被人關了,還從外面鎖了起來。

三個人互相對望著,臉上帶著疑問。

這時,聽見門響,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屋裡的另一道門望去,只見楊繼周在兩個警察的保護下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張紙。

他來到屋子中間,面對著麗娟她們站下,這時,站在三個女犯身後的警察走過來,兩人一個把三人架起來。

「姓名?」楊繼周衝著蘇青文問。

「蘇青文。」

「年齡。」

「二十四歲。」

「職業。」

「教師。」

「罪名。」

「無罪。」

楊繼周用白眼珠翻了蘇青文一下,然後轉向楊杏娟:「姓名。」

「楊杏娟。」

「年齡。」

「二十歲」

「職業。」

「學生。」

「罪名。」

「無罪。」

最後轉向孫麗娟問了同樣的問題。

孫麗娟機械地回答著,心中預感到有什麼不對,問到罪名的時候,她沒有學著蘇老師的樣子回答「無罪」,而是回答了「不知道。」

楊繼周並沒有因她們的回答表現出不滿,彷彿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一樣。他清了一下嗓子,把那張紙舉起來:「現在我宣佈省廳對你們的判決批文。」

「中華民國南省警察廳刑字76號,清州市警察局所請懲治共黨分子事批覆。」

「原請事:共產黨首犯蘇青文,女,二十四歲,捕前系清州市女子師範學院歷史系教師,該犯自民國十六年加入赤黨,捕前任地下黨清州市委委員、學運委員、女師黨總支書記兼市委聯絡員。

長期從事傳播共產邪說、發展匪黨成員、煽動學潮活動,圖謀顛覆政府,被捕後,拒不招認同黨,被判徒刑後,又在獄中秘密組織反政府活動,實屬大惡極。

共產黨主犯楊杏娟,女,二十歲,捕前系清州市女子師範學院二年級學生,自民國十八年加入赤黨,捕前為地下黨女師學生會主席、團總支書記,楊犯與同案蘇犯狼狽為奸。

傳播共產邪說、發展組織成員、組織煽動學潮及顛覆政府之活動,判刑後又夥同蘇青文在獄中發展組織,抗拒政府,實屬罪大惡級。

赤化分子孫麗娟,女,十六歲,捕前系清州市女子師範學院附屬女子中學高中一年級學生,該犯私藏共黨書藉,傳播共產邪說,捕後又拒不交待罪行及同黨。

依戡亂條例,理應重懲,擬判處死刑,請此請示。」

「批覆:准其所請,著即正法上報。」

他頓了頓,用目光掃視著三個女犯,然後慢慢地說:「你們聽明白了嗎?」

蘇青文揚起頭,用目光向下看著楊繼周:「我早準備好了。」

楊杏娟只是哼了一聲。


(八)

孫麗娟起初想說:「聽明白了。」但不知為什麼,她高聲尖叫起來:「憑什麼殺我,不就是從我書包裡翻出一本書嗎,我看書就該槍斃嗎?」

一邊喊著,一邊拚命掙扎起來,架著麗娟的兩個警察死死抓住她,讓她不能動彈。

蘇青文聽了也喊起來:「楊繼周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一個小孩子,不過讀了本進步書藉,你們就要殺害她,你們還是人嗎?這世界還有天理王法嗎?」

楊繼周的臉上毫無表情,仍然自顧說著:「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有什麼話要對家裡人說的,就寫下來。」然後轉身離去。

三個女人被強推回到各自的椅子上,警察把她們右手的手銬打開,用那個銬環銬在左邊的扶手上,又把她們的腳鐐也打開一邊,銬在椅子腿上,這樣她們就無法從椅子上離開。

一個警察走過來,給每個人椅子扶手的那塊木板上放了一迭白紙和一支鋼筆,然後全都離開了,只剩下三個女犯坐在空空蕩蕩的屋子裡。

警察們剛一離開,楊杏娟就低聲啜泣起來,她一哭,便把孫麗娟也招得哭了。

「杏娟,這位小妹妹,別哭。別叫敵人看笑話。」蘇青文急忙勸道。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楊杏娟一邊抹著眼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我才這麼年輕,就死了,真不甘心。」

「人生自古誰無死。為了信仰而死,是……是光榮的。」蘇青文嘴上說著,眼淚也開始在眼圈兒裡轉,話也說不下去了:「有什麼話……就快點兒寫吧。」

麗娟這才知道,原來所有的女人都是愛哭的。

楊杏娟慢慢忍住淚,拿著筆卻不知如何下筆,她問道:「青文姐,你給誰寫?」

「給我媽媽,她從小就喜歡我,拿我當心尖子,我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蘇青文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她也擦了一下眼淚,反問道:「你呢?」

「給我外婆還有小妹,她們都在老家。以前我在外面的事不能告訴她們,現在該叫她們知道了,我不是罪人,我幹的事是光榮的,是神聖的。」

「嗯,說得對。小妹妹,你呢?」蘇青文又問孫麗娟。

「我,我不知道。」麗娟的父母都去世了,唯一的親人就是姐姐孫麗萌,她想把自己的事告訴姐姐,想了想,又把筆放下了,因為這樣作,無異於把身為黨員的姐姐賣給了敵人。

她把已經寫上「親愛的姐姐」的那一條紙撕下來,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只感到無限的苦澀,淚水「嘩嘩」地往下流。

她就這樣哭著,坐著,看著兩個同伴流著熱淚寫她們的遺書。

蘇青文落筆如飛,楊杏娟寫了又揉掉,揉掉了又寫,連筆尖兒都戳斷了。

「用我這個吧。」麗娟把自己的那支筆用力夠著遞給楊杏娟。

「謝謝。」楊杏娟感激地接過去,最後終於連續寫下了半頁紙,然後停住了筆。

麗娟忽然間想起來什麼,便又把筆要回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蘇青文不愧是作老師的,一下子就寫了兩大篇,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停住筆道:「妹妹們,時間快到了,把眼淚擦乾,別叫他們看出來我們哭過。」

孫麗娟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她用襯衫的袖子把臉上的淚擦乾,但眼圈兒裡還是泛濕。

「小妹妹,你是怎麼回事?」蘇青文這才問道。

孫麗娟輕聲把自己簡單介紹了一遍,蘇青文很吃驚:「原來你是讀書會的!」

「您知道?」

「當然,不過咱們都是單線,我只知道莊鑫玉她們組織這個讀書會,具體的成員我並不清楚。」

她笑著用鼓勵的口吻說:「你才這麼小,就參加了革命,還要為革命而犧牲,值得我們每一個成年人學習。」

「看您說的。」麗娟忽然覺得很自豪。

「吱扭」一聲,門開了,一個警察走了進來,他逐個拿起每個人面前的紙,然後叫她們寫上收信人的地址。

來到孫麗娟面前,看到只有白紙,便問:「你這寫給誰的?」

「我沒有親人,這是寫給我們女師附中全體同學的。」麗娟道:「我要告訴她們,我沒有罪,有罪的是你們。」

那警察冷笑了一聲,把紙筆收走了。

那警察剛出去,便又進來六個警察,把三個女犯的腳鐐重新戴好,然後拖著她們站起來,把手反銬到了背後。

接著,他們又從口袋裡掏出六塊寫著三個人名字的白布來,用小別針把白布別到了她們胸前和背後的衣服上。麗娟確信,這是真的要槍斃了,不知為什麼,她感到自己的腳有些發軟,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轉。

「走吧。」其中一個警察說道。

蘇青文在前,孫麗娟在後,三個女犯被架著,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那道門。

走到門口,麗娟不由止住了腳步,她感到自己的屁眼兒在抽搐。

那間屋子足有一般人家的臥室五、六間大,兩層樓高,跨過了兩排柱子,整個屋子卻是空蕩蕩的。

屋子遠端房梁正中有一個鐵葫蘆,一根拇指粗的繩子一端卷在牆邊緊靠柱子的鐵轆轆上,另一端穿過鐵葫蘆垂下來,下面盤成一個活的繩套。

繩套的正下方的地上,放著兩張方凳,一張同一般的椅子一樣高,另一張則高及人腰。

鐵轆轆對面的牆邊,並排放著三張長條桌。

在靠近屋門這邊放著兩張大寫字檯,一張靠牆,另一張放在屋子的中間。楊繼周斜坐在靠牆的那一張寫字檯後邊的椅子上,穿著皮鞋的腳放在桌子上,手裡端著一個蓋碗;正對著麗娟她們,站著十幾個警察,背著手,凶神惡煞地看著她們。

「原來是要把我們絞死。」麗娟感到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抽得很疼,幾乎站不穩了。

警察把三個女人推到牆邊,讓她們站成一排,然後一個警察走過來,手裡端著照相機,對著她們一陣狂拍,把三個女人前前後後都拍了一遍。

麗娟面色蒼白,臉上微微滲出細汗,她機械地隨著警察的命令轉動著身體讓他們拍照,腦袋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照完了相,警察又把楊杏娟和孫麗娟推向牆邊的椅子,在按著她們坐下之前,把她們反銬的雙手從椅背上套過去,這樣她們自己就無法解脫。

「蘇青文。」站在楊繼週身後的一個警察道。

蘇青文被兩個警察扶到屋子中間,面對著楊繼周站好,一個警察從背後抓住她的雙臂,另一個警察彎下腰去,把她的腳銬打開了。

楊繼周站了起來,慢慢走一蘇青文的面前。蘇青文揚起臉來,不屈地看著他。


(九)

楊繼周把背著的手拿出來,伸向蘇青文,孫麗娟以為楊繼周要打人,心裡「咯登」了一下,但楊繼周並沒有打人,而是用兩個手指托起了蘇青文尖尖的下巴。

蘇青文厭惡地擺了一下頭,卻沒有擺脫楊繼周的手,她的臉被楊繼周扒啦來扒啦去,像是個撥浪鼓一樣,接著,楊繼周便把手伸到她的脖子處,去解她的旗袍紐子。

「滾開!流氓!」蘇青文憤怒了,她罵著,用力扭動著身子,背後的警察緊緊抓住她,她無法逃脫,最後只得放棄。

孫麗娟的心「咚咚」地狂跳著,她不知道殺人還要脫衣服,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一個年輕的姑娘露出身體是多麼不體面的一件事?!對於孫麗娟這樣受了近十年學校教育的女學生來說,這比死還不能讓她接受。

楊繼週一個一個地解開蘇青文旗袍的紐子,然後從肩頭向下一捋,孫麗娟不由羞得扭過頭去。

蘇青文的旗袍裡面只有一件紅色的小肚兜兒,沒有穿褲衩兒,大概也是受刑的時候被女看守給撕去了,旗袍一解開,立刻露出了扁平的小腹,雪白的大腿和三角地帶那一叢黑漆漆的陰毛。

楊繼週一把攬住蘇青文的腰,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拖過來,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蘇青文恥辱地別過臉去,麗娟偷眼看著,見蘇青文那雙憤怒的眼睛裡又一次湧起了迷濛的淚水。

抓住她的警察鬆開她的胳膊,把旗袍盡量向下拉,然後掏出一條短繩,把蘇青文的兩肘在背後緊緊地捆在了一起,這才打開手銬,把旗袍徹底褪下去扔在地上。

楊繼周用摟腰的手摸了摸蘇青文赤露出來的圓圓的屁股,然後放開她,把她交給原來那個警察抓住,自己後退了幾步,一擺頭,那個拿相機的警察過來,把鏡頭對準了只剩下肚兜兒和鞋子的蘇青文,「卡嚓卡嚓」拍了好幾張。

蘇青文不敢去看那相機,她扭著頭,眼睛斜看著屋頂。

身後的警察在背後輕輕扯開帶子,將蘇青文的肚兜兒也解了,又踩住她的鞋跟,摟著她的腰向上一抱,蘇青文便一絲也不掛了。

孫麗娟看到光裸的蘇青文身子十分成熟,修長的兩條腿線條優美,她的乳房比自己的大了很多,像兩個茶碗般大的半球,上面頂著兩顆粉紅色的小葡萄珠兒。

警察把她轉過來,雙手從她細細的腰邊繞過去,捉住她的雙腕,把她的小臂拉向兩邊,好讓她那雪白的屁股暴露出來拍照。

蘇青文已經不掙扎了,也不罵了,只是靜靜地任人擺佈。

拍了幾張照片之後,那警察把蘇青文放開,抓著她被捆住的雙肘,把她拖向桌子中間那張寫字檯,讓她面對桌子站好,用腳踢著她的腳踝內側,讓她把雙腳分開,然後將她的上身向桌子上按倒下去。

孫麗娟看見桌子對面有一個警察一把抓住了蘇青文的頭髮,把她的上身盡量向寫字檯上拖過去,然後把她的臉按在桌面上,孫麗娟看見了那雪白的屁股中間露出的深陷的小菊花和兩腿間那兩片緊緊夾在一地的肉芽。

然後她吃驚地看著警察的手從蘇青文的屁股後面伸進她的襠裡,握住那肉芽的部位向上提,將她的屁股提起來,讓她的雙腿蹬直,這樣她的骨盆便向上翹起來。

從那滾圓的屁股中間,麗娟看見了一個淡褐色的小野菊花,還有一顆成熟的密桃,幾根漆黑捲曲的毛生在那密桃上,相互交織成稀薄的網格,在那蜜桃的縫隙中,兩片嫩紅色的肉芽微微翻開,形成了一朵小花。

他們開始給那小花拍照,一邊拍一邊下流地摸著蘇青文的屁股淫笑著:「小娘們兒,這小屁股長得真是不癩,回頭把這相片兒印成書,一本兒賣上十塊大洋不成問題。」

「你們王八蛋!」蘇青文聽了,用力掙扎著,高聲地罵起來,又引起警察們的一片哄笑聲。

「來,給她堵上點兒,免得一會兒拉了,弄髒了咱的手。」有警察說。

於是,那個原來抓住蘇青文的警察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一尺見方的舊白布,蒙在蘇青文的屁股後面,然後用食指頂著布的中間用力一捅。

「嗯----」蘇青文發出一聲怪異的哼叫,孫麗娟看到那警察的手指已經全部被白布裹住了,他把手指伸出來,再向裡捅,每一次蘇青文都發出一聲悶悶的痛苦的哼聲,那塊白布一大半被塞進了她的肛門中,外面只留著兩寸多長的布角,被肛門約束著,彷彿一朵白色的玉蘭花。

麗娟感到自己的肛門也在抽搐,不知不覺間,屁股下面的裙子濕了一大片。

當她發現自己失禁的時候吃了一驚,卻已經來不及了,尿液一直順著小腿兒流到了鞋裡。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身邊的楊杏娟,怕被她發現自己的恐懼,卻看到楊杏娟緊閉著眼睛,面色蒼白,臉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兒,渾身都在哆嗦。

楊繼周走過去,開始用手玩弄蘇青文的屁股、大腿和性器官,粗大的手指伸進肉縫中間,來回摩梭著,蘇青文的身體開始顫抖,孫麗娟感覺到她可能在抽泣。

接著,孫麗娟看到楊繼周站到了蘇青文的正後方,遮住了她的屁股,然後他好像在下面掏什麼東西,之後便一拱一拱地開始動,好像在用小肚子擠壓蘇青文的屁股。

玩弄了很久,楊繼周才累得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轉過身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閉目養起神來。

「沒想到,這小娘們兒還是原裝貨呢!」一個警察笑著說。

孫麗娟看到蘇青文的陰部濕了一片,一股腥紅的血從那兩片小花瓣中間流出來,順著肉縫流進了小腹的那片毛叢中間去。

她不懂楊繼周對蘇青文作了什麼,能把她的下體弄破。她還是個小姑娘,從來不知道性是什麼,只知道被男人看見屁股是極恥辱的事,但接下來她知道什麼是更加恥辱的了。

幾個警察把蘇青文拖起來,然後抬到了寫字檯上,仰面放倒,兩個人抓著她那細細的腳踝,把她的雙腿壓向她自己的胸前,警察開始對著她分開的兩腿拍照。

蘇青文的頭轉過來,淚水從眼角流到桌子上,她的眼睛看著楊杏娟和孫麗娟,目光十分複雜。

孫麗娟看見那上拍照的警察把相機交給旁邊的周伙兒,自己解開褲子,從裡面掏出男人的第五個肢體來。

孫麗娟還是第一次看到成熟異性的東西,令她驚訝的是那東西竟然能有那麼粗,那麼長,而且看上象木棍一樣硬。

那警察走近蘇青文,把那東西從蘇青文的屁股後面用力插了進去。

孫麗娟睜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那警察一下一下地抽插,那動作讓她感到十分醜陋與噁心,忽然之間,她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強姦!

「難道我們死前都要被強姦嗎?」孫麗娟傻了眼,她不是沒有想過死,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被強姦,對她來說,失身比什麼都更可怕。

她感到自己渾身發軟,快要支撐不住了。

身邊的楊杏娟好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孫麗娟看到她緊團的眼角在流淚,胸脯一起一伏,顯然是在抵抗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強姦進行了很長時間,有七、八個警察插進了蘇青文的身體。

當強姦結束的時候,蘇青文已經像是傻了一樣,目光呆滯,沒有了原來那種堅強不屈的神采。

警察把她從寫字檯上拖下來,她微垂著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看不出她的表情,只是從她機械地隨著警察的步調走向絞索的姿態看出,她已經失去了初來時的豪氣。

她被帶到那絞索下,轉過身來,直挺挺地站著,彷彿豪無意識地讓警察把絞索套到她的脖子上,然後把活結在腦後拉緊。

她落到前面的長髮被警察攏到了腦後,孫麗娟又可以看到她的臉了,她的面色如死灰一樣,眼睛微閉著。

忽然,她睜開了一雙淚眼,重新抬起了頭,微微斜視著楊繼周和身邊的警察,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感覺。

孫麗娟很震驚,也很佩服,一個真正的女黨員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上去!」警察一邊命令著,一邊把蘇青文往方凳上推。

蘇青文擺了一下頭,鎮靜地抬腿邁上矮凳,又邁向更高的方凳,她的腿抬得高高的,滴著精液的陰部完全暴露出來,她彷彿毫無察覺,只是小心地讓自己盡可能走得從容不迫。

蘇青文站在了高高的方凳上,警察撤開矮凳,另一邊的警察搖著鐵轆轆,繩子緊緊拉直了,然後收緊。

麗娟看見蘇青文那白淨的開始變紅,脖子伸得長長的,身體也越來越直,接著腳跟便隨著那繩子的拉扯欠了起來,最後整個腳背幾乎成了直立狀,只剩下十個腳趾還站在凳子上。

挺直的蘇青文的身體顯得更加美艷,直立的腳背延伸了視覺,讓她的雙腿看上去更加修長。

只是單用十個腳趾站立,她的身體開始有些不穩,輕微地搖晃著。

楊繼周等警察給蘇青文照完相,再次離開了他的座位,走到蘇青文的面前,從下向上仰而看著她,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雙腿和陰部:「怎麼樣,在這最後的時候,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呀?」

蘇青文張了張嘴,但沒有說話,實際上她已經說不出話,緊勒著脖子的繩套讓她窒息,根本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甚至除了五官,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肉敢動一下。

但她還是用眼睛狠狠地瞪著楊繼周以表達她的不可馴服。


(十)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他用中指從她的陰道插進去攪動著:「知道嗎,醫院的軍醫們是非常希望能有你這樣一具漂亮的女屍的,到時候,他們會用小刀把你一點兒一點兒切開,他們說這叫研究。他們最喜歡研究女人的這個地方,把它切下來,從中間剌開,再裝在玻璃瓶子裡,每天研究,你覺得怎麼樣啊?」

蘇青文羞憤地把眼睛閉了一下,然後繼續瞪著他。

楊繼周回到座位上,點起一支煙,斜著眼睛看著蘇青文,輕輕擺了一下手。

一個警察把那高腳凳挪動了一下,蘇青文的身體強烈地一晃,繩索勒得她一翻眼睛,急忙用小碎步企圖穩住搖搖欲附的身體,剛要穩的時候,腳下的凳子卻被警察一下子抽走了。

蘇青文一下子懸在了半空中,像鐘擺一樣大幅度地蕩來蕩去,她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可怕,眼睛向上翻著,舌頭也從嘴裡擠出來,腳背繃成一條張,兩腿用力向後伸展,好像想去夠那從後面移走的凳子,卻夠不著。

一個警察在她的一隻腳上推了一把,她的身子便旋轉起來。

孫麗娟看著蘇青文在半空中扭動掙扎著,那兩條秀腿不停地蹬踢著,捆住雙肘的手也在背後亂舞,看上去是想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卻總也抓不到。

其實死刑的恐怖並不在於受刑者,而在於觀刑的人。

孫麗娟原來並不知道絞刑這樣痛苦,看著蘇青文十分不雅地扭動著美妙的屁股,雙腿大幅度地分開又合攏,看著尿水從她的陰部嘩嘩地流出來,想到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將象被釣出水面的魚一樣給人作笑柄,她感到可怕極了。

她聽到楊杏娟那裡發出「噗哧」一聲,接著便是一股惡臭,知道她已經緊張得大便失禁了。

她用餘光瞥了楊杏娟一眼,只見她緊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彷彿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孫麗娟沒有因此而看不起楊杏娟,因為她自己也已經恐怖得幾乎要拉出來了。

她把頭別到一邊,不敢再看蘇青文,但卻又忍不住地要看。

她希望蘇青文快一點兒斷氣,不要再痛苦下去,但蘇青文卻總是在掙扎,那亂踢的每一腿都像是踢在孫麗娟的心窩兒裡,讓她心疼,讓她害怕。

蘇青文終於靜了下來,直挺挺地在空中搖晃,她再也不是那個美麗的女教師,她的臉已經成了紫黑色,眼睛向上翻著,只剩了白眼球。

孫麗娟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不用再繼續受看著同志垂死掙扎的煎熬。

但蘇青文又動了起來,雖然沒有原來那樣誇張,只是繃直的雙腿急速地顫動,但還是讓孫麗娟剛剛落下去的心重新提了起來。

蘇青文就這樣靜一陣,掙扎一陣,反反覆覆三、四次,才終於完全不動了。

「你們先去歇會兒,讓她掛著吧。」楊繼周說著,站起來走出去。

除了兩個站在楊杏娟和孫麗娟身後的警察,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們靜靜地對著那個掛在半空中的赤裸女屍。

四周靜得出奇,孫麗娟甚至聽得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那種安靜極度壓抑,比剛才看著蘇青文垂死掙扎還叫人心慌。

「你怕嗎?」孫麗娟顫抖著聲音問。

「怕,怕得要死。」楊杏娟同樣顫抖著回答。

「挺得住嗎?」

「還……還行。」

「我也是,我,我不想被強姦。」麗娟哭起來。

「我也不想。」楊杏娟也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幾個警察重新走進來。

他們把蘇青文慢慢放下來,她的腳一著地,雙膝便彎曲起來,跪在地上。警察停止放繩子,卻把她捆綁著的雙肘放開。

蘇青文軟軟地跪著,雙臂垂在身邊,好像是要謝罪的樣子,警察給她拍了兩張照片,這才最後把她完全放下來。

蘇青文的屍體蜷縮成一團,頭垂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警察解開了繩套,兩個人一個抓手,一個抓腳,像抬死狗一樣把她抬起來,仰面朝天放在一張長桌上,頭從桌子一端伸出去,軟軟地仰著,兩腿分開搭在桌子的兩邊,警察對著她的屍體又狠拍了一陣子,這才把她的腳併攏,讓她直挺挺地躺在那裡。

一個警察開門出去,過了一會兒,楊繼周和其他警察才重新回到屋裡來。

「楊杏娟。」警察在點楊杏娟的名字。

當警察把楊杏娟從椅子上拖起來的時候,她一直閉著眼睛,孫麗娟看見她的身體搖晃著,糞便從學生裙中掉出來,落在地上。

「娘的,臭死了。」

「怎麼樣?熊了吧?」兩個警察嘲笑著。

楊杏娟蒼白的臉脹紅了,她不敢睜眼,任由兩個警察把她架到屋子中間。

脫衣服的時候,楊杏娟沒有任何反應,卻哭出了聲。

她的裙子裡面果然沒有穿褲衩兒,黃黃的糞便沾了一屁股一腿。

「給她洗洗,別弄髒了手。」楊繼周道。

一個警察拎來一桶水,還有一把毛刷子,他用刷子蘸著水把她屁股上和腿上的屎刷掉,然後把她濕漉漉地推到寫字檯前。

塞肛門的時候,楊杏娟的聲音比蘇青文還慘。

直到繩套勒緊之前,楊杏娟一直在閉著眼睛哭,但在最後的機會,她睜開眼睛大叫道:「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我就是要干共產黨!你們殺吧!我不怕死!」

楊杏娟掙扎得比蘇青文更強烈,但時間要短了許多,她沒有失禁,實際上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失禁的了。

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等待的時候,比兩個人更恐怖,孫麗娟的身體象打擺子一樣哆嗦著,她已經快撐不住了。

「孫麗娟。」

當警察喊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孫麗娟的身體哆嗦了一下,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挺住,挺住,一會兒就結束了。」

但當一個警察走過來,解開她領口的紐扣的時候,孫麗娟忽然之間崩潰了,她一下子癱軟了下去:「不要脫,不要!我招,我都招。」

「停!」楊繼週一下子站了起來,慢慢走近孫麗娟。

他叫警察扶著孫麗娟,讓她直挺挺地站著,自己則蹲下身去,輕輕摸著孫麗娟的小腿:「你剛才說什麼?」

孫麗娟在心裡很想打自己的耳光。她很後悔,她想說:「你們殺吧,你們奸吧,我不怕!」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我招。」

「好。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受人蠱惑,犯點兒錯兒沒什麼,只怪你太固執,不肯合作。

不過政府是有耐心的,你現在想改還來得及。

這樣吧,你現在就告訴我你的同黨是誰。說出一個,我就不叫他們肏你;說出兩個,就不堵你的屁眼兒;說出三個,讓你穿著衣裳死,說出四個,我就饒你一命。

不過……我不會隨便讓你的當,要是你有一個說錯了,剛才蘇青文和楊杏娟所受的,我都會加倍讓你嘗。

我會在你快死的時候把你放下來,救活了再重新絞死,你會多受一次罪,怎麼樣?」

「我……說。」孫麗娟的頭垂了下來,全身都像沒有了骨頭一樣,當身後的警察鬆開手的時候,她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說吧。」

孫麗娟在心裡急促地思索著該把誰說出來。最後她決定先供出文婕,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在準備去見文婕的時候被捕的,發現自己失蹤了,文婕應該有所警覺,恐怕此時已經遠遁他鄉了。

「女師附中的文婕。」

「記上,文婕,哪個文婕?」

「就是女師中文系文若愚教授的小女兒。」

「還有誰?」楊繼周把手放在孫麗娟的小腿上,慢慢向裙子裡面伸。

「不!別動!」

孫麗娟哭起來:「還有鄭夢雅,和我同宿舍。」

「這是第二個,可以不塞你的屁眼兒了。」楊繼周的手在繼續向裡伸,裙子已經慢慢撩起來,露出了膝蓋和大腿。

「不要,求你。」

她用手緊緊按住自己的裙子:「還有陳雅馨,初三二班的。」

「嗯,最後一個。」楊繼周的手終於停止了,他抽出手來,捏住了孫麗娟的下巴。

孫麗娟不想再說了,她對死並不那麼害怕。

「啪!」楊繼周突然抽了她一個嘴巴,血從嘴角流下來。

「還有,還有,還有莊鑫玉,她是讀書會的主席。」

「她是哪個班的?」

「女師的,不過我不知道她是哪個班。嗚嗚嗚嗚--」


(十一)

孫麗娟被從刑場押了回來,這次沒有把她帶去看守所,而是關在了楊繼周辦公室的隔壁空屋子裡。

除了只有楊繼周和他的秘書才有鑰匙的房門上的鎖,沒有看守,因為不需要看守,一個叛徒,放了她也不敢出去,又何必叫人看著呢。

孫麗娟一個人哭了三天三夜,她很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挺住,後悔自己背叛了誓言,後悔自己……,如果再讓她死一次,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承受一切,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天已經黑了,門開了,楊繼周走了進來。

這幾天給孫麗娟送飯的都是楊的女秘書,自從離開絞刑室,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楊繼周,但孫麗娟並不想見他,害怕見他,因為她明白,楊繼周不會因為她供出了四個人就會放過她。

「恭喜你孫麗娟,你可以不用死了。」楊繼周的臉上帶著和靄的笑容。

孫麗娟愣愣地看著他。

「你說出的四個人已經捉住了三個。只有莊鑫玉下落不明,據我們調查,在蘇青文被逮捕之後,她就失蹤了。」

「……」孫麗娟吃了一驚,她以為自己一失蹤,文婕她們一定會逃走,怎麼居然一個也沒跑掉呢?

她不知道,蘇青文和楊杏娟被捕是秘密進行的,而不過幾天,暗藏在學生中的特務就報告女師有多名學生和教師請了長假,楊繼周就懷疑警察局內部有地下黨的臥底,所以這次孫麗娟一被捕,楊繼周就嚴密封鎖了消息。

知道孫麗娟被捕的,除了他自己、他的秘書和衛兵、兩個實施抓捕的特務之外,就只有看守所的肥母豬和那兩個女警察知道。

孫麗娟被秘捕,正值學校放假,無人知道是第一重原因。

第二重原因是文婕她們幾個毫無地下鬥爭經驗,又是外圍人員,與上級聯繫的節點就是孫麗娟,所以上、下不通消息。

太年輕是第三重原因,姑娘們以為自己只是看上幾本進步書藉,敵人知道了也不能把她們怎麼樣。

第四重原因是她們都不相信孫麗娟失蹤是因為被捕,還以為她是另有緊急任務,所以即便心裡不踏實,也沒有撤離,更無法向上級報告,而上級也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計劃,所以也沒有聯繫過孫麗娟。

就這樣的陰錯陽差,不僅把她們自己推入了無底深淵,也讓已經為自己的叛變而後悔不迭的孫麗娟再也無法回頭了。

「現在,你還讓我們證實了一件事,就是莊鑫玉的確是共產黨的地下分子,不過,你要想救自己,還要讓我們抓住她。」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兒,每次都是她來找我,我沒有去找過她。」

「也許吧,不過你總該知道點兒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

「那麼,那麗呢?」

「什麼那麗?」

「也是女師的,和莊鑫玉一同失蹤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她也是讀書會的組織者之一,是黨員。」

「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麼,我再問一個人,你不會再不知道她在哪裡了吧。」

「誰?」

「孫雨萌。」

「孫雨萌?我不認識。」孫麗娟的呼吸突然之間變得急促起來,她的身體再度顫抖起來。

「不認識?」

「我真不認識。」

「看著我的眼睛。」

孫麗娟不敢看。

「你再告訴我一遍,你不認識自己的親姐姐。」

「……」麗娟不說話,就算讓她再死一次,她也不會願意供出自己的姐姐。

「說話呀?你真不認識自己的親姐姐?」

「不,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殺了我吧。」孫麗娟這次是鐵了心。

「好吧。我再給你一些時間。」

……第二天晚上,楊繼周又來了,仍然是問孫雨萌的事。

「要是我再說出一個人來,能不能不提我姐姐的事?」

「那要看那個人對我們有沒有價值。」

「隋文秀,比我大一個年級,但我不知道她同共產黨有沒有關係。」

「廢話!不知道你說什麼?」楊繼周有些被人耍了的惱火。

「我,我,我是說,我有一次去見莊鑫玉的時候,她正好從莊鑫玉那裡出來,就算她不是共產黨,她也應該和莊鑫玉認識。」

「我會去查的。孫雨萌的事,你好好想一想。我不會放棄她的。」

「我求你,不要抓她。」孫麗娟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決不會讓你們抓她的。」

楊繼周沒有理她,自顧走了。

接連幾天,楊繼周都沒有來,等他再出現的時候,卻帶進來一個與孫麗娟差不多大的女學生。

那女學生是用黑布套蒙著頭被先時看管孫麗娟的兩個女警架進來的,一看她小腿後面的紫紅印跡,孫麗娟就知道是被肥母豬她們打的。

兩個女警把女學生往小木床上一丟,讓她面朝下趴著,拿掉布套就走了。

「孫麗娟,這次你又立功了,看看她,你認識吧?」楊繼周道。

孫麗娟走過去,那女學生聽見聲音費力地轉過頭來,原來正是隋文秀,她的臉上淚痕猶在。

「她和你一樣,願意同政府合作,所以我叫她同你住在一起。」

「原來也是叛徒。」孫麗娟心裡罵了一句,然後又罵了自己一句:「你他媽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就只有看我們抓到人以後的事了,你給她說說蘇青文是怎麼死的,叫她也明白明白。要是對我說了什麼謊話,那下場會是很可怕的。」


(十二)

叛徒和叛徒之間,誰也用不著笑話誰。

隋文秀十七歲,家庭優越,是個嬌小姐,挺不過毒打而招供並不算奇怪。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被孫麗娟出賣的,但究竟是誰出賣了她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叛變了。

她供出了自己所在小組的成員:十八歲的組長周秀雅,團員;十八歲的葉青,進步青年。

更重要的是,她供出了那麗的藏身處,因為她是那麗的表妹。

楊繼周終於要向孫麗娟最後的防衛進攻了。

這一天,他破例把孫麗娟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孫麗娟,你可以回去了。」

「回哪兒?」

「回學校上學呀。政府還會在學校大張旗鼓地獎勵你,給你發獎狀和獎金。」

「不!不!我不能回去!不要把我送回去!」孫麗娟尖叫起來。

「怎麼?這不好事嗎?」

「不!地下黨知道我叛變,決不會放過我的,不要把我送回去。」孫麗娟撲通一下子跪下了。

「哼!」

楊繼周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你想怎麼樣,我就讓你怎麼樣嗎?你現在還有退路嗎?你還想腳踏兩條船?在政府和共產黨之間搖擺不定嗎?」

「不!我已經同你們合作了,我供出了那麼多人,你還要我怎麼樣?」

「是嗎?我想找到莊鑫玉,我想找到孫雨萌,告訴我,她們在哪兒?」

「我真不知道。」

「那我就沒辦法了,王秘書,帶幾個人把她送回學校去。」

「是。」女秘書走了進來。

「不!不!不!我說,我說。」孫麗娟哭了起來。

「早這樣多好!你下去吧。」楊繼周把女秘書打發走,然後把孫麗娟拉起來:「說吧,別再讓我失望了。」

「那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放過我姐姐,不要殺她。」

楊繼周定定地看了孫麗娟很長時間,這才說:「好吧,看在你同政府非常合作的份上,我答應你。」

「她住在鄉下我二表姑家。」

「你家的親戚我們都查過了,哪裡有什麼表姑?」

「是我一個遠房表姑。祖輩上她家同我們家族有過節,分家以後已經三、四代沒有來往了,所以……」

「原來如此,這次又是怎麼勾搭上的?」

「我表姑的獨生子也是共產黨,我姐姐就是他介紹入黨的,後來我那個表哥在武漢四一二的時候陣亡了。因為我表哥的原因,我和姐姐同表姑又有了來往,不過,家裡的人都不知道。」

「她住在哪兒?」

「陳旺鄉大陳村西街,她叫馮秀貞。」

……楊繼周這幾天興奮極了,在楊秀貞家,抓住了尚未轉移的孫雨萌和莊鑫玉,還搶下了莊鑫玉企圖塞在嘴裡的讀書會的花名冊。

讀書會三個小組的組長孫麗娟、周秀雅和蘇毓文全部抓獲。

整個讀書會從組織者到最下層的成員只跑了三個。

那三個跑掉的,是因為蘇毓文的原因。

蘇毓文十七歲,也是女附中的學生,蘇青文的胞妹,雖然因為蘇青文的原因,使她早就進入了楊繼周的視線,卻也因為同樣的原因使她警覺,很早就讓她發展的幾個成員撤離了,並且一直沒有同上級聯繫。因為沒有證據,很長時間以來都無法對她採取行動,這次正是因為有了花名冊,才把她請進了警察局。

只因為偶然抓了一個孫麗娟,一下子破獲了地下黨的一個秘密外圍組織,雖然只有三個是核心人物,其他都是小角色,但這也足夠讓他在上司面前替自己大大炒作一番了。

不過,還有些事讓楊繼周覺得不滿足,跑掉的三個人的去向不明這是其一;除了孫麗娟和隋文秀,其他的犯人雖然打得很厲害,卻沒有取得任何口供,這是其三;暗藏在警察局內部的地下黨臥底至今還沒有一點兒線索,這是其三。

楊繼周又想到了孫麗娟和隋文秀。

除了莊鑫玉和孫雨萌是同時被抓,讀書會的其他成員相互間都不知道同伴被捕,這是因為楊繼週一直把她們單獨關押和刑訊,現在,楊繼周覺得該讓她們相互見見面兒了。

……

「孫麗娟,隋文秀,你們兩個立功的時候到了。」楊繼周再次把兩個叛徒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立什麼功?」兩個人忐忑不安地問道。

「你們的讀書會已經全部破獲了,這是你們兩個的功勞。」

「……」兩人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你們作的還不夠,現在你們還要繼續同政府合作,爭取立功贖罪。」

「立什麼功?」

「我準備把你們同那些人關在一起,用你們的眼睛,用你們的耳朵和嘴,幫我弄楚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她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口供,特別是莊鑫玉、孫雨萌和那麗,這三個都是共產黨分子,也是讀書會同上面的聯絡人,我需要從她們身上挖出上級的線索。

「第二,蘇毓文發展的三個成員跑掉了,我需要你們從蘇毓文的嘴裡把這三個人掏出來。

「第三,特別注意,監獄裡是不是有人同她們進行聯繫?是誰?用什麼辦法?你們把這三件事查清楚,不光可以免了你們的罪,還可以立功受獎。到時候由政府出錢,把你們送到其他地方去繼續上學,畢業以後可以安排到政府部門工作,你們聽懂了嗎?」

「不,不行,她們會吃了我們的。」隋文秀一聽,立刻就嚇壞了。

「你們放心,你們被捕的事,到現在為止還只有少數可靠的人知道,只要你們按我教給你們的去說去作,就不會受到懷疑。」

「不,還是別叫我們去了。」孫麗娟也嚇壞了,她感到自己的腿肚子都快轉筋了。

「怎麼?你想跟我講條件嗎?別忘了,你們現在已經是叛徒,要是叫共產黨鋤奸隊的人知道了,有你們的好兒嗎?」

「我們就是怕這個。」

「怕?你們當共產黨不怕?你們現在沒有退路,要干,幹成了立功受獎,要是不幹,哼!那可就說不好了。」

楊繼周用猙獰的目光看著孫麗娟和隋文秀,兩個人嚇得把頭垂到了大腿上。

「快說,干還是不幹?」

「我們……干。」兩個人的回答象蚊子一樣,幾乎聽不見。

「好。不過,就這樣去,會引起她們的懷疑,恐怕得委屈你們兩個一下兒了。」

「什麼?……」


(十三)

「啪!」

「啊--」

「啪!」

「啊--」

「……」

看守所二樓的刑訊室裡傳來女孩子尖聲的慘叫聲,這聲音是那麼熟悉,讓所有曾經發出過這種慘叫的女學生們聽得心中狂跳不已,幾個小姑娘又流起了眼淚,小手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屁股。

……

「莊鑫玉、孫雨萌,出來。」肥母豬在叫。

莊鑫玉和孫雨萌從牢房裡走出來,她們的屁股和腿都在疼,只能一點兒一點兒地挪。

「又過堂?」兩個姑娘斜覷著肥母豬。

「換個地方,你們享受單間兒也住夠了,該住狗窩了。」

「你才是狗呢!」莊鑫玉罵道。

「少他媽廢話。」肥母豬用手裡的警棍用力捅了一下莊鑫玉的屁股,刑傷被這一捅,疼得鑽心,莊鑫玉差一點兒蹲在地上。

「快走!」兩個女警在背後一推,把莊鑫玉她們推著下了樓。

出了大門,她們才知道這些天來她們所住的是一個獨棟小白樓。

女警押著她們穿過過道,來到一處大的兩層樓房前,走進鐵門,裡面是一排排牢房,上了二樓,來到最裡面的一處牢門,女警把兩個人推進去。

這裡是一間大牢房,比原來她們住的大多了,卻也簡陋得多,屋子裡沒有床,只在靠裡牆的地方用稻草簾子鋪成一個大通鋪,上面有薄薄的褥子,還有十幾床破棉被。

「你們以後就住這兒了。」

肥母豬說著,「光當」把門關上落了鎖。

「這是怎麼回事?不審了?」孫雨萌問。

「不知道。」

兩個人趴在地鋪上,被皮帶抽打的屁股仍然疼得厲害,她們根本不敢躺著。

正在疑惑,肥母豬和兩個女警察又帶來了兩個,一個是那麗,一個是蘇毓文。

接著,讀書會的女學生們便一個一個被帶了來。

除了幾個抓進來比較早的,其他姑娘屁股上的刑傷還都沒好,周秀雅和葉青更是被抬進來的,因為她們才剛剛受過拷打。

最後被抬進來的是孫麗娟和隋文秀,兩個女叛徒是頭晚才挨了一頓暴打,小腿的後面都是黑紫色的,還滲著血珠兒。

「你們都被抓了?全都怪我。」莊鑫玉一見,讀書會的在員幾乎全數到場,以為是自己沒能保護好花名冊的原因,悔得哭了起來。

孫雨萌急忙摟著她勸:「別太責怪自己了,也怪我不好,要是我能早一點兒發現不對,及時通知你銷毀名單,也不會……」

她又來到孫麗娟的跟前,把她的裙子撩起來,本來瘦瘦的小屁股現在已經腫得像兩個紫色的大皮球:「可憐的妹妹們,是姐姐拖累你們了。」

「姐姐,不怪你。」孫麗娟哭著道,她的心裡充滿了自責,但她現在無法回頭,只能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吃過晚飯,見看守們不在跟前,莊鑫玉輕輕同孫雨萌耳語了幾句,孫雨萌點著頭,從地鋪上爬起來,挪到那雨的跟前耳語幾句,又來到麗娟的跟前,輕聲對她說:「咱們幾個黨員和預備黨員開個小會。」

孫麗娟點點頭,慢慢從地鋪上爬起來,一痂一拐地走到屋子的一頭兒莊鑫玉和孫雨萌趴著的地方。

旁邊的同伴猜到她們要作什麼,主動挪開了,把地方讓出來。

四個姑娘在牆角處圍成一圈,她們刑傷在身,不能坐,不能躺,只能直直地跪著。

「同志們,咱們已經同組織上失去了聯繫,但鬥爭不能停止,我提議成立臨時黨小組,成員有黨員和預備黨員,由我作組長,同志們有沒有意見?」

「沒有。」

「沒有。」

「沒有。」

「好,那咱們現在就召開第一次黨小組會,商量一下兒下一步的鬥爭方式。」

「行。」

「在這裡,我先作個檢討。由於我的警惕性不高,被特務拿走了讀書會的名單,給組織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我請求組織上給我個人以處分。」

「鑫玉,現在不是追究個人責任的時候。重要的是我們今後該怎麼辦。」雨萌道。

「雨萌說得對。」那麗同意。

孫麗娟也表示同意,看來她們真的沒有懷疑到自己,心裡感到多少踏實了一些。

「那咱們先議議,第一件事該幹什麼?」

「我覺得,首先應該先搞清楚情況,咱們是怎麼暴露的,怎麼被捕的,是不是出了叛徒。」那麗說道,孫麗娟心裡就是一哆嗦。

「我覺得也是,至少應該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雨萌接道。

「我覺得,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同組織上取得聯繫,把我們的情況報告出去。咱們幾個人關在這裡,什麼消息都沒有,怎麼找叛徒啊?」麗娟最想做的,就是把查叛徒這件事先放一放。

「麗娟說的也有道理,可惜咱們不知道怎麼同組織聯繫呀?」莊鑫玉道。

「我想,只要讓盡可能多的人知道咱們是誰,消息總會傳到自己人的耳朵裡,組織上會主動找咱們聯繫的。」雨萌道:「蘇老師她們被捕,組織上不是很快就得到消息了嗎?」

「我同意,咱們明天就想辦法鬧一場,把動靜鬧大一點兒,一定會有人聽到的。」

「好,這是第一件事,由那麗負責,她比較沖。」

「好,交給我。」

「第二件事,先弄清楚敵人都知道些什麼,不知道什麼,以及咱們該怎麼對付敵人的審訊。」

「恐怕用不著摸了,有了花名冊,咱們承不承認又有什麼意義呢?」孫麗娟道。

「你說的也是……,這都怪我。」

「鑫玉,你又來了。」

雨萌埋怨道:「別總是自責了,你就是悔死了,也無法改變什麼,現在得想想該怎麼辦才是。」

「雨萌說得對。」

那麗道:「既然敵人已經拿到了花名冊,咱們的身份已經坐實了,硬挺著徒勞無益。我倒是建議,讀書會外圍的同志全都招供,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咱們幾個黨員身上。反正她們也不知道同上級的聯絡方式,只要咱們幾個拚得出這條命去,敵人也沒辦法。」

「對!咱們自從申請入黨那天起,就準備好了接受任何考驗。反正敵人已經知道咱們的身份,不會輕易放過咱們,倒不如把責任都攬在身上,免得小妹妹們再受敵人的折磨。她們只不過是讀了幾本書,最多判上幾年,以後出去了,還能繼續為革命工作。」雨萌表示同意。

「我也同意。」麗娟道,現在她必須表現得足夠英勇才不至引起懷疑。

「那就這樣定了,回頭麗娟去通知她們,叫她們招供,就說是咱們把書給她們看的。」

「好。」

「還有兩個團員怎麼辦?」麗娟問。

「她們也是在組織的人,而且是組長,敵人不會放過她們,但應該對咱們要輕。不過,咱們都是單線聯繫,上級的情況她們並不知道,就讓她們把咱們幾個供出來,反正咱們是難免一死,也不在乎多一條罪狀。」那麗建議道。

「我看行。」莊鑫玉也表示同意。

「那好,就這麼辦了。」


(十四)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那麗看著竹籃子裡的窩頭,衝著送飯的醜女警嚷了起來:「嘿!怎麼昨天還有六個窩頭,今天就剩五個半了?」

「看你們一個一個小雞子似的,多了你們吃得下麼?」醜女警斜著眼睛道。

「你管我們吃不吃得下,我們十一個人,怎麼一個人也得分半個吧。這塊夠半個嗎?」

「給你們吃就不錯了,哪那麼多廢話,不想吃拉倒!」

「上法場還得讓吃頓飽飯呢,你敢剋扣我們的早飯,我告你去。」

「肏!老娘怕你告?不想吃全都別吃了。」

「你憑什麼不讓我們吃飯?」

「憑什麼?就憑你們是臭共黨!怎麼了?不想吃別吃,老娘拿它餵了狗!」

「你才是狗呢!你是蔣介石的走狗!」

「你還敢罵我!老娘還不侍候了。都他媽別吃!」醜女警說著,氣惱地一腳把竹籃從牢門踢了出去,然後幾步衝出去,鎖了牢門。

「抗議迫害政治犯!反飢餓!我們要吃飽飯!」那麗喊了起來。

她這一喊,其餘姑娘也一齊跟著喊起來,還唱起了「團結就是力量」。

姑娘們一鬧事,聽到聲音的肥母豬立刻帶著當班的女警全跑了來。

「你們鬧什麼?」肥母豬叉著水桶腰,厲聲問道。

「反飢餓!我們要吃飯!」

「吃你媽的屄!餓死你們這些騷狐狸!」那踢飯籃子的醜女警也叉著腰罵起來,醜女人總是對漂亮的同類充滿著嫉妒。

「怎麼回事?」肥母豬問道。

「這幾個小騷屄嫌窩頭不夠吃,罵我,我他媽給她們踢了!」醜女警道。

「啊!那踢得好!餓她們兩頓,看還嫌不夠吃不。」

肥母豬道:「你們這些丫頭片子,管你們吃就不錯了,還挑肥揀瘦的。再敢鬧事,看老娘怎麼收拾你們!」

「不給吃飽,我們決不停止抗議!」文婕尖著嗓子喊道。

「對!我們抗議!我們抗議!」

「他媽的!給你們臉啦?」肥母豬罵道:「你們誰挑的頭兒?」

「我!」姑娘們齊聲喊道。

「是她!」醜女警指著那麗道。

「是你嗎?」

「是我又怎麼樣?」那麗道。

「把她給我拉出去!」肥母豬道。

醜女警答應著就來拖那麗。

「醜八怪,放開我。」那麗喊道。

「臭婧子,你敢罵我!」俗話說「對矬子別說短話」,醜女警最怕的就是人家說她醜,馬上就急了,動手就打。

「不許打人!」姑娘們一齊撲了上去,揪頭髮的揪頭髮,打屁板兒的打屁板兒,把那醜女警打得「嗷嗷」直叫。

「反了反了!給我打!」肥母豬叫嚷著,女警們一擁而上。女學生們也不甘示弱,同女警們撕扯起來,牢房裡一片尖叫聲。

遠處的男牢大約是聽到了喊聲,傳來一陣陣起哄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大群男警以為發生了暴獄,也都趕來了,肥母豬一見,粗著嗓子喊道:「快來,幫我們把這些鬧事的小婊子都銬起來。」

女學生們的裙子裡都沒有褲衩兒,見來了男警,不敢過分反抗,生怕被人家看見底牌,很快就被制服了。

警察把她們全都面朝牆按跪在地鋪上,用手銬反銬了雙手,十一個女孩子反銬著跪在地上,彷彿是在刑場等著槍斃一樣,那些男警看得眼睛都直了。

「多謝各位了。」肥母豬見把姑娘們都制服了,急忙向那些男警道謝。

等男警都走了,肥母豬惡狠狠地道:「行啊你們,敢跟警察叫板!今天要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們,你們也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來,從這個帶頭鬧事的開始,每人二十個嘴巴。」

兩個女警過去,就把那麗拖起來,一左一右架著,面衝著肥母豬。

女學生們都是時興的女學生裙,士林布短衫,有的是齊耳短髮,有的梳著獨辮,也有的是兩條小辮子。

只有莊鑫玉、孫雨萌和那麗三個黨員因為先前躲在鄉下,為了隱藏身份,所以蓄了發,梳成了一條大獨辮,穿著鄉下姑娘的土布褲子和大襟兒褂子。

「我來。」醜女警當先衝了上去,衝著那麗左右開弓打了起來。

醜女警是恨壞了她了,打得很重,那麗想躲,那條大獨辮卻被後面的女警緊抓住辮根,一動也動不了。

那麗家裡是旗人,生著一張典型滿族美女的嬌小的臉,二十巴掌下來,那張小臉兒立刻腫了起來,嘴角也流了血。那麗恨恨地看著醜女警,沒有絲毫服輸的意思,於是醜女警又補了她二十個嘴巴。

接著,女學生們便一個一個被拖起來打嘴巴。

中國有句俗話叫「打人休打臉,罵人不揭短」。被人打嘴巴是極恥辱的一件事,文婕和幾個小姑娘被打得淚花花在眼睛裡直轉。

打完了,肥母豬叫把莊鑫玉和孫雨萌按趴在地上,把土布褲子扒了,用銬子一頭銬住一隻腳踝,從銬手的鏈子穿過去再銬住另一隻腳,變成四馬倒躦蹄的姿勢,孫雨萌的鐐銬還同莊鑫玉的鐐銬在背後套在一起。

使她們兩個只能背靠背側倒著,然後兩個姑娘一對用同樣的辦法把其他姑娘都銬了起來,還把她們的學生裙全都推到腰間去,露出被皮帶抽得發紫的光屁股。

最後單只剩下了那麗,女警們把她的褲子也扒了,同樣反銬住手腳,又找了根繩子,把她的鐐銬同半滿的馬桶緊綁在一起。

姑娘們罵著,哭著,肥母豬惡狠狠地道:「你們再敢罵,我把那些男警都叫回來看你們的春宮。」

於是姑娘們都住了聲。肥母豬這才不依不饒地罵著,帶著女警們走了,臨走又撂下一句:「什麼時候你們服了軟兒,認了錯再放你們。」

姑娘們這回可慘了,光著屁股雙雙反銬在一起,一動也動不了,在地鋪上躺了長長一大溜兒。

最慘的還是那麗,如果說其他姑娘都還可以互相牽就著活動一下兒身子,那麗則是一點兒也不敢動,因為她一動,馬桶就會傾倒,那半桶屎尿就全潑到身上了。

但姑娘們還是很高興,雖然付出了代價,畢竟向外傳消息的目的達到了。

「鑫玉姐,咱們怎麼辦呢?這麼銬著太難受了。」文婕同陳雅馨兩個年齡最小的姑娘銬在一起,不停地掉眼淚。

「隨遇而安吧,上級會給咱們想辦法的。」鑫玉道。

「可這銬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呢?」

「我也不知道,她們早晚得把咱們放開,總得叫咱們吃飯吧?」

「吃飯?不如咱們絕食抗議吧?」雨萌提議道。

「好!絕食。」蘇毓文第一個響應。

「我同意絕食。」

「……」

姑娘們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十五)

中午,肥母豬又帶著那個醜八怪來了,站在門口道:「你們想明白沒有?想明白的,認個錯,求個饒,我把你們放開吃飯,不然你們就這樣銬著吧。」

「我們沒有錯,是你們虐待政治犯,我要把你們的罪行公之於眾。」莊鑫玉道。

「不認錯就別吃飯。」

「不吃就不吃,告訴你,我們絕食了。」

「絕食?你們不吃飯?好,拿走拿走。老娘還怕你們?」

過了一陣子,姑娘們普遍開始難過了,因為整整多半天的時候,她們的口也渴了,肚子也餓了,更要命的是全都開始內急了。

「來人哪!」鄭夢雅高聲喊起來。

那醜八怪可能早就在附近,聽到聲音走了過來,隔著小窗口問道:「誰在喊?」

「是我,怎麼了?」夢雅道。

「窮叫喚什麼?」

「我要方便。」

「不難,這麼銬著不是很方便麼?」醜八怪故意裝作聽不懂。

「我要尿尿。」夢雅道。

「尿尿哇?尿吧。」

「在哪兒尿?」

「你不是說要方便麼,就這樣尿吧,也不用脫褲子,也不用找地方蹲,最方便啦。」

「你混蛋!」夢雅氣得又罵起來。

「罵吧,等我們隊長消了氣兒就給你打開尿尿。」

「什麼時候?」

「難了,今天叫你們氣著了,明兒這會兒吧,只要你們忍得住。」說完,醜八怪掉頭走了。

又過了一陣兒,所有的姑娘都開始感到肚子發脹,鄭夢雅來得最早,此時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鑫玉姐,我憋不住了,怎麼辦呢?」鄭夢雅哭了起來。

「我也是,再堅持一下,決不能向敵人屈服。」

「堅持!堅持!堅持!」那麗嘴裡狠狠地說著,她是最苦的,一動也不敢動。

孫麗娟此時也受不了了:「姐,要不咱們先認個錯兒,等解完了手再罵一頓?」

「胡說!堅--持--!」從雨萌的聲音就聽得出,她也到了極限。

「放開我們,我們要解手!」莊鑫玉高聲叫著。

醜八怪又回來了,站在牢門口兒:「求饒,說共產黨是土匪。」

「你們才是土匪呢!」莊鑫玉罵道。

「噓--」醜八怪在門外吹起了口哨。

老天爺,本來就已經憋不住了的姑娘們哪裡聽得這樣的聲音?想堵住耳朵,手卻背在後面不能動,只能盡可能把耳朵貼緊地鋪,但另一隻耳朵卻沒有辦法。

「別吹了!」文婕哭著喊起來。

「就吹就吹!噓--」醜八怪更加得意。

鄭夢雅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她一直緊閉著嘴,屏住呼吸忍著,此時她真想說一句軟話,好趕緊解決,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堅持,堅持。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外面醜八怪的「噓噓」聲中,她感到一股熱流如泉水一樣湧出,順著大腿流到了下面的褥子上。

但她沒有出聲,悄悄地躺在那裡,反而覺得原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醜八怪在外面吹了半天口哨,吹得腮幫子都疼了,聽見裡面沒人理她,無趣地走了。

晚飯的時候,姑娘們身下的褥子已經全都濕了,聽到外面肥母豬的聲音,莊鑫玉搶著喊道:「滾開,我們不吃飯,我們絕食抗議。」

「不吃就不吃!」肥母豬罵了幾句又走了。

第於天的中午,肥母豬又來了,這一次她直接開門闖了進來,但牢房裡刺鼻的臊臭味硬是把她頂了出去。

「呵!真他娘的臭!你們快來!」女警們聽到喊聲跑了來。

「去把她們都打開。」肥母豬捂著鼻子命令道。

女警們不敢不遵命,強忍著進了牢房一看,可慘壞了。

每個姑娘屁股下面的褥子都像畫了一張地圖,而且個個兒屁股上都是屎。最慘的自然還是那麗,她拉的很乾,加上不敢動彈,一個干屎橛子就夾在屁股中間,半截兒在外面,半截兒在屁眼兒裡面。

打開鐐銬,姑娘們都銬得手腳麻木,動彈不得,歪歪斜斜地躺在自己的糞便上,連挪挪窩兒的力氣都沒了。

「一群小母豬!」肥母豬在外面罵。

姑娘們此時嘴了懶得還了。

過了一會兒,一群輕罪女犯被叫了來,用水把姑娘的屁股洗乾淨,將她們們搬到地鋪的最裡頭,把髒褥子撤了,換上乾淨的。

「你們還他媽真能挺。今天老娘饒了你們,起來吃飯。」

「我們不吃。」莊鑫玉有氣無力地道。

「你們真不吃?」

見沒有人回答,肥母豬又說:「今天可有燉肉。」

還是沒人回答。

「愛吃不吃,老娘看你們能挺多久。」


(十六)

絕食進行到第四天,姑娘們虛弱極了,一個個躺在地鋪上,動也不想動一下,就像是死了一樣。

忽然,楊繼周出現在牢門口。

「嗯?他們怎麼都這個樣子?」

「她們鬧絕食呢,已經三天了,我看乾脆餓死算啦。」肥母豬道。

「混蛋!你說的好輕鬆。她們都是些個孩子,不過是受了共產黨的教唆,一時糊塗而已。她們還有大好的前途,怎麼能說餓死就餓死呢?」

「是是是。局座說得是。」肥母豬喏喏連聲。

楊繼周走進來,滿臉帶笑:「同學們,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俗話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稍損』,你們這樣,你們的父母一定會很心疼的。不要再鬧了,起來吃飯吧,有什麼要求,只管提,我一定盡力幫助你們,啊。」

其實,姑娘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進正需要一個台階下。

莊鑫玉坐起來道:「我們要吃飽飯。」

「行。從這頓開始,每天中午保證你們一個葷菜,行吧?」

「不准虐待政治犯。」

「只要你們願意合作。不過,過堂可不能算。」

「我們每天要洗澡。」

「行。」

「我們的鋪蓋和衣服要每禮拜換洗一次。」

「行,我保證。」

「好,你要說話算話。同學們,吃飯。」

姑娘吃著燉肉和大米飯,高興地唱起來,以慶祝她們入獄以來所取得的又一個勝利,另一個勝利是她們都挺過第一輪的毒打。

孫麗娟看到大家那麼高興,很想同她們一起歡樂,但她臉上的笑卻總是那麼不自然,她的心裡充滿了自責。

姑娘可不知道,從一開始她們就鑽進了楊繼周設下的圈套。

其實楊繼周同意她們那麼多的條件是有其他目的的,就是怕把這些女學生們餓壞了,餓瘦了,餓難看了。

這天中午,剛剛吃過飯,莊鑫玉又把麗娟她們三個黨員叫到了一起:「同志們,我傳達一下剛剛得到的上級指示。」

「上級指示?」大家都興奮起來。

「怎麼得到的?」麗娟問。

「這是秘密。」莊鑫玉神秘地一笑。

「那快說。」雨萌急切地說。

「上級指示我們,讀書會已經徹底暴露,不要再硬碰硬地抵抗,鬥爭要講究方式方法,絕食那樣的事也不要再作,以免受更多不必要的折磨。上級指示咱們全體自白悔過,爭取保釋或減刑。」

「什麼?!自白悔過?!」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對,上級是這麼指示的。我們都沒有參與過暴力行動,最多就是參與過學潮組織和辦讀書會,很可能只判有期徒刑。

外圍同志自白後,保釋的可能性很大,她們獲得自由以後,還可以繼續為革命工作。

所以,外圍同志把一切責任都推到我們幾個黨員,特別是我的身上。

但有一點,黨團員一定要嚴密組織機密,除了敵人已經掌握的讀書會的情況之外,其他一概不說,也可以把保守秘密作為自白的條件。」

「不,我不自白。」雨萌第一個表示反對。

「雨萌,不要耍小孩子脾氣。這是組織的決定,要堅決服從。要知道,今天自白悔過是為了爭取釋放,出去以後,我們可以轉移到其他地方去繼續為黨工作。」

「明白。堅決服從組織決定。」。

「不過,大家還是要作好最壞的打算。特別是我們幾個黨員。敵人一定希望從我們身上得到有關組織的情況,所以,恐怕我們的路還長著呢。」

「我們知道。」雨萌和那麗的面色十分莊重,孫麗娟也試著作出同樣的表情。

傳達上級精神的事遇到了一定的阻力,幾個外圍同志都不願意自白和悔過,莊鑫玉苦口婆心地給她們講了半天,這才總算讓她們接受了這項決定。

晚上,孫麗娟閉著眼睛卻睡不著覺,心裡琢磨著,上級的指示是怎麼傳達到莊鑫玉那裡的呢?難道是有人使了法術?「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傳遞消息。」孫麗娟是不信鬼神的。

她仔細回憶著,這間牢記除了楊繼周,就只有女監的女警們來過,難道是她們?會是誰呢?那個胖胖的女警是早晨值班,除了送早飯的時候,她就沒進過牢房,飯一送進來,她就出去了,同任何人都沒有接觸過。

中午是那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警陪著肥母豬一起來的,送完了飯也走了?孫麗娟絞盡腦汁兒仔細想著。

肥母豬是不可能的,她打得我們那麼厲害,如果她真的是臥底,楊繼周也不會叫她負責關押自己。

剩下的就只有那兩個女警了,也許是在飯菜裡夾了紙條之類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麼時間?是哪個女警送的呢?……「來人吶,我要自白。」文婕是被安排的第一個自白悔過的,第二天吃過早飯,她紅著臉喊了起來。

「喊什麼?不是給們飽飯吃了麼,怎麼還叫喚?」巡牢的女警走過來。

「我要回家,我要自白。」文婕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我也要回家,我也要自白。」陳雅馨也走到了房門邊。

「哦?你們兩個出來。」女警十分愕然。她大概還沒見過自白的共產分子。

「還有誰要自白?」女警問。

見沒有人答應,便把文婕兩個戴上手銬帶走了。

午飯之前,兩個小姑娘回來了,嘴裡泛著淡淡的甜味兒,每人手裡還捏著幾塊糖塊兒,大家一看就知道,這是楊繼周為了鼓勵她們的自白給的。

吃飯的時候,鄭夢雅、隋文秀和葉青也都要求自白,因此吃過飯,三個人便一個一個被叫了去,然後又拿著糖塊兒回來。

第二天上午,蘇毓文被叫走了,下午是周秀雅。

第三天上午就是孫麗娟。


(十七)

孫麗娟被帶去的地方是楊繼周的辦公室。

「坐下。」楊繼周很和靄,還給孫麗娟遞了一壞熱騰騰的香茶。

「說說吧。」

楊麗娟知道叫她說什麼,她很想隱瞞些什麼,但一想到隋文秀已經先來過了,自己如果不說,恐怕是瞞不過的,於是她便把這些天來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嗯--」楊繼周點了點頭:「跟文秀說的差不多。」

孫麗娟心中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忘掉點兒什麼。

「你是說--,沒看見是誰給莊鑫玉送的情報?」

「沒有,不過那天進過牢房的就只有那兩個女警察。當然還有肥母……劉隊長,不過,您不是……」

「我知道了。你幹得很好。回去繼續監視,看看到底誰是奸細。」

「嗯。」

「你回去就說,你自白了,但是只供認自己是預備黨員,還沒有機會見其他的組織成員。」

「是。局長,我姐姐……」

「我知道,看在你的份兒上,我會關照她的。」

孫麗娟回去後,那麗、雨萌和莊鑫玉也都被單獨帶走了,除了莊鑫玉回來的時候臉腫了,其他兩個人都沒有挨打。

「鑫玉,他們為什麼打你?」雨萌關切地問。

「楊繼周讓我自白,我不同意,他又問我組織的情況,我還是不說,他就打了我。後來我說:『要我自白、寫悔過書可以,但決不會出賣朋友。他就讓我回來好好想一想。」

後面的一段時間,孫麗娟她們四個黨員又每人被帶走過好幾次,原因同第一次一樣,都是想要她們說出讀書會之外的事,包括學潮的積極分子、上級的姓名住址等。

這天,莊鑫玉又召集了黨小組會傳達上級指示,大意是說她們作得很好,組織上正在設法遊說學校和教師出面保釋她們。

孫麗娟終於知道誰是地下黨的臥底了,因為這天的值班女警有一個就是上次莊鑫玉接到指示時的那個年輕女警。

趁著假裝提審的機會,孫麗娟把這件事報告了楊繼周,楊繼周高興壞了,走過來使勁兒拍著孫麗娟的肩膀誇獎。

孫麗娟並沒有感到高興,相反,她覺得自己已經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了。

那個女警沒有被抓,她仍然在值班,仍然在為莊鑫玉傳遞情報,孫麗娟知道,多半是楊繼周企圖利用她找到她的上線。

孫麗娟猜得不錯,楊繼周確實在計劃更大的陰謀,就是挖出警察局裡的奸細,並順籐摸瓜地找出地下黨組織。

讀書會的事,他實際上已經不感興趣了,對這群女學生,除了還想從莊鑫玉她們三個黨員身上再撈點兒什麼之外,就是怎麼處置她們了。

晚上,楊繼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起草給上峰的報告。他靠在椅背上,叼著一隻煙,瞑思苦想。

其實就案子本身來說用不著想什麼,有了孫麗娟和隋文秀,所有的證據就都有了,具實上報就是了。

關鍵是楊繼周還在想著怎麼處理這些女學生。

放他是不想放的,殺他也捨不得殺。

如果不是因為剿共的原因,監獄裡關進女學生的機會並不多。

楊繼周有三房妻妾,老大是鄉下父母給包辦的,雖然也是大家閨秀,不過畢竟已是往日黃花。

二姨太當年是梨園紅伶,現在也是半老徐娘,三姨太是從良的紅妓,雖說年輕漂亮,可渾身的騷氣實在讓他有些受不了。

相比之下,這些女學生清新,漂亮,又有文化人特有的高雅氣質,自己那幾個黃臉婆真是沒法比,怎得能把她們弄到自己的床上來,這才是他細費思量的地方。

如果放了,那肯定是沒得可想了,不過殺了,又實在可惜,最好是判上幾年,自己可以從中漁利。

他一個一個地在腦袋裡放著電影。

莊鑫玉,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圓圓臉,像是中上等之姿,就只是那兩道立眉,太濃太重,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難怪她會當上主席。

她那個身量……胸很挺,屁股很大,走路一擺一擺的,看得人心裡癢癢得慌。

這一個……既然是首腦,自然應該判得最重,就設法弄個無期吧。

於是他寫上:「莊鑫玉,女,十九歲,女子師範學院學生,中共黨員,共黨女師支部委員兼聯絡員,共黨外圍組織女師學生會委員,新青年讀書會組織者、主席,為本案首犯。

本應處以極刑,然該犯被捕以後,有悔過之表現,並簽署了悔過書,願意脫離共黨組織,擬從輕判處無期徒刑。」

孫雨萌,面容俊美,身材窈窕,與孫麗娟姐妹倆可算這十一個女學生中的姣姣者,無論如何得把她留下。

於是他寫上:「孫雨萌,女,十九歲,女子師範學院學生,中共黨員, 新青年讀書會組織者之一,副主席,為本案主犯。

本應處以極刑,然據查該犯並未參與其他共匪活動,所有行為均系受莊鑫玉指使,情宜減罪,被捕後又有悔過之表現,並簽署了悔過書,願意脫離共黨組織,擬從輕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以示政府仁愛之心。」

那麗,嬌小玲瓏,容貌秀麗而面帶煞氣,雖也算上等之姿,也就算了,留著給兄弟們享用吧。

於是他寫上:「那麗,女,二十歲,女子師範學院學生,中共黨員, 新青年讀書會組織者之一、副主席,為本案主犯。

本應處以極刑,然據查該犯並未參與其他共匪活動,所有行為均系受莊鑫玉指使,情宜減罪,被捕後又有悔過之表現,並簽署了悔過書,願意脫離共黨組織,擬從輕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以示政府仁愛之心。」

周秀雅,相貌中上,冷如冰霜,身材削瘦,狀若無骨,玩兒上一兩次尚可,時間長了會覺得乏味,留著給兄弟們用吧。

於是寫上:「周秀雅,女,十八歲,女子師範學院附中學生,共青團員, 新青年讀書會第一小組組長和召集人,為本案從犯。

該犯並未參與其他共匪活動,所行均受莊鑫玉指使,情宜減罪,亦有悔過表現,並簽署悔過書,擬處有期徒刑八年。」

蘇毓文,蘇青文的胞妹,與她姐姐一樣文靜,秀麗,在這十一個女學生中,堪與孫家姐妹平起平坐。

一想到蘇毓文,就想到了她姐姐蘇青文,那個衝著自己撅起的雪白的屁股真圓,楊繼周回味著自己插在蘇青文陰戶中時的感覺,窄小,溫暖,濕潤,並且帶著一股吸力,算得上是女陰中的極品,這樣的女人是一定要留給自己用的,也不能判得太輕了。

於是寫上:「蘇毓文,十七歲,女子師範學院附中學生,共青團員, 新青年讀書會第二小組組長和召集人,為本案從犯。該犯並未參與其他共匪活動,所行均受莊鑫玉指使,情宜減罪,亦有悔過表現,並簽署悔過書,擬處有期徒刑八年。」

葉青,瘦高挑兒的個子,相貌中上;鄭夢雅,模樣尚可,身材略矮;陳雅馨和文婕雖然也算上上之姿,可惜才十五歲,還沒長開,這四個就給兄弟們玩兒玩兒放了吧。

於是寫上:「葉青:十八歲,鄭夢雅:十七歲,陳雅馨:十五歲,文婕:十五歲,俱為女師附中學生,新青年讀書會外圍成員。未參與其他反政府活動,且積極悔過,交待犯罪事實,情宜赦減,擬處有期徒刑三年。」

孫麗娟和隋文秀就不用說了,那孫麗娟與孫雨萌一對姐妹花兒,看著就讓人起興,是一定要留下的。

她出賣了共黨組織,無法出去,所以也沒有別的選擇,最後只能乖乖地從了我,隋文秀雖然年輕漂亮,不過同孫家姐妹比起來差遠了,留著給兄弟們樂吧。

於是寫上:「孫麗娟,十六歲,女師附中學生,中共預備黨員,新青年讀書會第三小組組長和召集人,為本案從犯。

本應處以極刑,然查孫麗娟雖在讀書會身居要職,但入獄後,積極配合政府調查,檢舉揭發同案犯,對破案此案幫助極大,有立功表現。後又配合政府工作,查出看守所暗藏之地下黨臥底,應與減罪並獎勵,擬令其具結悔過,免罪開釋。

「隋文秀,十六歲,女師附中學生,新青年讀書會外圍成員。未參與其他反政府活動,且積極悔過,交待犯罪事實,並檢舉揭發同案犯,對破獲本案幫助很大,情宜赦減,擬令其具結悔過,免罪開釋。」

寫完了,已經是半夜了。

楊繼周伸了伸懶腰,把報告鎖進保險櫃裡。

穿上制服,從警察局後門溜出來,到了看守所。


(十八)

哨兵一見是局長大人到了,急忙敬禮開門。

楊繼周直接來到女監區,用手示意女警不要聲張,叫她們悄悄開了門,自己輕手輕腳地走到關押讀書會成員的牢門前,從小窗口輕輕向裡張望。

十一個女學生相互擠在地鋪上睡得正香,黑暗中看不清誰是誰,只是看見個別踢了被子的女學生只穿著一個小白背心或肚兜兒,下半身光著。

從窗口透進的月光照在那光裸的屁股上,顯得特別圓潤。楊繼周感到自己的下半身兒開始發硬,急忙轉身離開了。

……又提審了。

這次按常例提的還是莊鑫玉,但不是在白天,而是在晚飯之後。

姑娘們看著莊鑫玉離去,心裡都打著鼓,這次不知道又要給莊鑫玉上什麼刑。

莊鑫玉早晨才回來,姑娘們驚訝地發現,她並沒有受什麼刑,反而換了一身衣服。

前文說過,莊鑫玉、孫雨萌和那麗三個被捕時都是穿的村姑的衣服,梳著大獨辮。

這次提審回來,莊鑫玉的農家衣褲沒了,身上穿的是一件淺色的細花布旗袍,下面還穿了一雙高跟皮鞋,像一個富家大小姐。

那旗袍與外面一般家庭穿的旗袍不一樣,普通的旗袍下面的開衩和最下面一個紐扣都在膝蓋附近,莊鑫玉穿的旗袍開衩和最下面的紐扣都在兩胯最寬的地方,走路的時候,整條大腿都從開衩處隱約露出,加上高跟鞋,腿顯得又長又性感。

所有的姑娘都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事。

莊鑫玉的眼神與平時不一樣,直勾勾地誰也不看,逕直走到自己睡的那邊,連鞋都沒脫就到了地鋪上,往牆上一靠,慢慢滑下去,坐在屋角處雙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從旗袍的下面,孫麗娟隱約看見莊鑫玉赤露的屁股和一叢陰毛。

「鑫玉,你怎麼了?」那麗和雨萌急忙走了過去。

莊鑫玉沒有回答,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鑫玉,你說話呀!怎麼了?哎呀急死人了!」那麗脾氣比較急。

莊鑫玉還是沒有回答。

姑娘們都圍了過來,但她們也沒辦法讓鑫玉出聲,不過,孫麗娟還是注意到莊鑫玉的眼睛裡含著一絲淚光,自從認識莊鑫玉以來,她還從來沒見過莊鑫玉這樣過。

「鑫玉,你不會是……」雨萌比較心細,她想到了叛變。

莊鑫玉的眼神立刻就變了:「我不會!」

她們相信她的話,從她的目光裡能夠看出她的堅定。

「那……你……」

「那個姓楊的,真不是人!」鑫玉的眼中有憤怒,也有委屈。

所有的姑娘忽然之間就明白了。

文婕她們幾個小姑娘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也都靠牆坐下不說話了,小淚珠兒滴滴答答往下掉。她們不光是為鑫玉,也是為了自己,鑫玉失了身,自己還能逃脫嗎?此時的雨萌卻一點兒也不像往日的她,她本是個文靜的姑娘,人人都認為她器也會哭,她卻沒有掉淚,只是坐在鑫玉的身邊,緊緊地摟著她。

「你的衣服呢?」

「楊繼周那個混蛋,他給我這身衣服,我不穿,他就把我的衣服扔在壁爐裡燒了,對我說如果我不穿這旗袍,他就把我光著身子同強姦犯關在一起。」說著,莊鑫玉把臉扭向另一邊的牆壁,停了一下才又轉回來。

「這個王八蛋!」雨萌很惡毒地罵了一句,對於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她來說,那是從來也不曾有過的。

姑娘們三三兩兩,互相抱在一起,一天都沒吃飯。

晚飯的時間過後,肥母豬又帶著兩個女警來了,這次是叫那麗。

「不!我不去!我就死在這裡!」那麗尖叫起來。

「小婊子,你以為你是誰呀?把她拖走!」肥母豬罵道。

兩個女警過來拖那麗,姑娘們一齊上去阻攔,肥母豬一見,高聲喊道:「來人吶,臭囚犯造反啦!」

聞聲又趕過來一群女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麗從姑娘們中間隔離開。

到了牢門,那麗突然一把抓住門框躺倒在地上,兩個女警都掰不開她的手。

「娘的,看老娘有沒有辦法制你!」

肥母豬走過去,叫兩個女警拖住那麗的腳向外拉。

那麗緊抓著門框不鬆手,整個人被拉成了一條直線。肥母豬來到那麗的身邊,兩隻胖手合掌,隔著褲子用指尖對著那麗屁眼兒的部位狠狠地戮了一下兒。

「噢--」那麗一聲慘叫,但仍然緊抓著門框不放。

肥母豬又把手在那麗的肋下搔了幾把,女人都是怕癢的,肋部一被撓,那麗頂著的那口氣一洩,手便鬆開了。

肥母豬那胖胖的腿一下子就跪在那麗的腰上,那麗再怎麼掙扎也掙扎不動,很快,女警們就把她的雙手銬在了背後。

「救人哪--警察強姦女犯啦--」那麗高聲喊叫著。

「堵上她的嘴!」肥母豬命令道。

於是女警拿出一聲破布,緊緊地塞進了那麗的嘴裡,她立刻就喊不出來了。

「帶走!」肥母豬命令道。

兩個女警把那麗拖起來向樓道另一端的鐵門走,那麗仍然拚命扭動著身子掙扎著,但還是被拖走了。

姑娘們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除了哭泣和咒罵,她們什麼也作不了。

那麗早晨回來的時候,身上也變成了旗袍和高跟鞋,眼睛紅紅的,手腕和腳腕都破了皮,看樣子像是手銬和腳鐐磨的,知道她是被銬著手腳強姦的。

「咱們還是絕食抗議吧!」雨萌預感到下一個該是她了。

實際上她不說,大家也吃不下去飯。牢房裡再沒有了往日的歌聲和笑聲。

午飯的時候,那個臥底的女警又來了,已經在牆角坐了一天一夜的莊鑫玉走過去盛了一碗飯,默默地坐在牆角上吃了兩口,然後向雨萌、那麗和麗娟使了個眼色。

四個黨員聚在了一起。

「上級有什麼指示?」

「沒有,我只是把我們的情況寫了個匯報,托內線傳出牢去。她告訴我,要活著,活著出去,才能繼續跟敵人鬥爭。」

說完,她哭了,這真的是她第一次哭,因為這意味著她要所有的姑娘都聽任敵人姦污。

作為讀書會的領導,她要求姐妹們毫無反抗地面對敵人的強姦,這讓她怎麼說得出口?除了雨萌,所有的姑娘聽到這個指示,都哭了。


(十九)

為了活著,姑娘們沒有絕食,她們流著淚吃了午飯和晚飯,然後靜靜地等著成為下一個被叫去凌辱的人,只有年紀最小,也是家境最好的文婕和雅馨怎麼也勸不通,她們寧死不也願意叫人污辱。

肥母豬果來了。

所有的人都猜測今晚將是孫雨萌,因為她是黨員,是讀書會的副主席,也是她們當中最漂亮的一個。

但肥母豬叫的是孫麗娟。

孫麗娟並不感到吃驚,她認為這是楊繼周叫自己去匯報。

「我是姐姐,我替她去。」雨萌站起來,擋在麗娟的前面。

麗娟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燒,姐姐在這種時候,還在想著自己。而自己呢?卻把親姐姐給出賣了。

「你急什麼?早晚輪到你!」肥母豬一把就把雨萌扒啦到了一邊。

雨萌還想過來,麗娟道:「姐姐,謝謝你,這不過是早晚的事,誰也逃不脫。」

雨萌坐下了,嘴裡憤怒地罵著她所知道的最難聽的話。

麗娟假裝反抗了一下,然後就被女警反銬起來,也堵上嘴之後帶走了。

麗娟被帶去的地方,就是楊繼周隔壁她和隋文秀曾經住過的那間屋子,不過現在屋裡的兩張單人床換成了一架大銅床,屋樑上還垂下來幾條粗繩子,那麗大約就是被用這些繩子吊著手玩弄的。

楊繼周穿著一身睡衣坐在那床上,肥母豬把麗娟推進去後,打開她的手銬就走了。

「局長,我正有情況向您匯報。」麗娟現在已經把自己的一切徹底交給了楊繼周,現在是想方設法地買好。

「嗯,很好,說吧。」

麗娟把這幾天的情況都說了一遍。說到中午那女警同莊鑫玉聯繫的事時,楊繼周站了起來,把麗娟一個人留在屋裡出去了。麗娟琢磨著,楊繼周肯定是去佈置跟蹤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楊繼周回來了,回手鎖上床門,走過來拍著麗娟的肩膀說:「你剛才的情報很有價值,那個小賤人知道她們被我肏了,一定會盡快通知她的上級,我很快就可以收網了,到時候你的功不可沒。」

「謝謝局長。」

「今天我就得好好獎勵獎勵你。」

說著,楊繼周便把麗娟一下子摟了個胸貼胸。

麗娟嚇了一大跳,急忙推開楊繼周湊過來的臉:「局長,別,別,放過我吧。」

「嘿嘿,放過你?我饒過你的死罪,還在設法替爭取讓你免罪開釋,你總得報答我點兒什麼吧。」

「不,不,求您了,別動我,我還是個姑娘。」

「他媽的!」楊繼週一下子把麗娟推開,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能總是當大姑娘嗎?我就算放了你出去,你還想嫁給誰?要我把你的事都告訴外面的共黨鋤奸隊嗎?」

一提到鋤奸隊,孫麗娟馬上就焉兒了,她站在當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你聽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我要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你懂嗎?」

「我……我……。」孫麗娟的眼淚馬上就流下來了,她想不到,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幫助楊繼周,他卻還要自己的身子,但她不能反抗,一步錯,步步錯,她現在沒有任何資格同楊繼周講條件。

「懂不懂?」

孫麗娟哭出了聲兒,她只能點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還差不多,除了我,誰還能保護你?除非共產黨被徹底消滅,你這輩子就只能呆在這個院子裡,否則,誰也保護不了你。過來。」

孫麗娟只得慢慢地向大床走去,站在楊繼周的面前。

「把衣服脫了,慢一點兒,一件兒一件兒地脫。」

孫麗娟顫抖著,把自己的短衫紐子解開,楊繼周讓她把手放下,然後輕輕把衣襟拉開,露出裡面的小肚兜兒和雪白的肩膀。

「嗯,真是不錯。」楊繼周輕輕撫摸著她的脖子和肩膀,嘴裡誇著。

孫麗娟抽嚥著,藏在肚兜兒裡的小乳不停地隨著那抽咽上下抖動,楊繼周隔著肚兜兒在那兩個小尖尖上碰了一下,孫麗娟的渾身一顫,楊繼周哈哈地笑起來。

「轉過去。」楊繼周說著,用手扶住孫麗娟的胯部,推著她轉了半圈兒,然後把她的短衫從身上脫下來,露出瘦瘦的光脊樑。

孫麗娟羞恥地抱住了自己的胸,楊繼周在她的背後喘息著,雙手在那如凝脂一般的脊背和嫩藕一般的胳膊上摸索了一陣兒,便把肚兜兒的帶子解開了。

孫麗娟又嗚咽起來。

「你哭什麼?以後有我護著你,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女人麼,總要有頭一次的。」孫麗娟聽著楊繼周在後面說,她緊緊地用手按住已經徹底鬆開的肚兜兒,遮擋著自己的胸脯兒。

她聽到後面有「哧嘍哧嘍」的聲音,但不敢回頭,忽然間發現一條繩子從肩頭搭過來。

「啊?您要幹什麼?」

「沒什麼,這樣省得你又推三阻四的。」楊繼周下流地笑著,把麗娟抱在胸前的胳膊拉下來垂在兩邊,肚兜兒便滑落在地上。

楊繼周站起來,用繩子把麗娟的雙手捆在背後,手腕兒吊得很高,緊緊頂在背心處,讓她感到雙臂一絲一毫也不能動。

看見自己被捆成這個樣子,麗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槍斃。

她又一次感到後悔,當初作叛徒,並不全是因為怕死,更多地是被蘇青文和楊杏娟遭男人狂插的樣子嚇壞了,誰知道今天還是不能逃脫挨肏的噩運。早知如此,還不如跟著蘇老師一起死了呢,現在就是死了,也已經晚了。

楊繼周把孫麗娟捆好,用手抓著背後纏成的繩把把她轉過來,兩隻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她的胸脯看。孫麗娟的乳房剛剛發育成熟,還不算很豐滿,像兩隻小碟子倒扣在胸前,粉紅的乳頭尖尖的,像兩顆熟透的枸杞子。

楊繼周自己脫了上衣,回到孫麗娟的跟前,用手指輕輕撥弄著那兩隻小奶頭兒,孫麗娟感到一股過電的感覺從乳頭直傳到腦袋裡,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告訴我,你很快活。」楊繼周道。

孫麗娟沒有出聲,她怕死了。

「說!」楊繼周叭地打了她一個嘴巴,雖然打得很輕,孫麗娟卻嚇了一跳,不敢再堅持,只得哭著說:「我很快活。」

「再說,肏我吧,我想挨肏。」

這話太難聽了,孫麗娟說不出口,又不敢不說,只得像蚊子一樣低聲道:「肏我吧,我想挨肏。」

「不行,大點兒聲兒。」

孫麗娟又重複了一遍。

「再大點兒!」楊繼周的聲音裡帶著惱火。

「肏我吧,我想挨肏!」孫麗娟被迫哭著喊了一聲。

「這才對嘛!」楊繼週一把把孫麗娟摟進懷裡,用胸膛緊緊擠壓著她的乳房,另一隻手繞過腰際,摟住了她的屁股,隔著裙子摸著,然後慢慢捏著裙子的布料一點一點兒把裙子拉起來,手摸到了孫麗娟光裸的大腿。

孫麗娟閉上眼睛,不敢看楊繼周那充滿獸性慾望的目光。

楊繼周用攬著她後背的手移上來,摟著她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楊繼周的那張嘴很大,很有力,而且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口臭,把孫麗娟薰得真想吐,她感到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強忍著臭味兒讓楊繼周親著。

楊繼周親夠了,轉身把孫麗娟推到床邊,讓她橫趴在床上,只把兩隻腳露在床沿外面,然後把她的兩隻鞋脫下來。

孫麗娟自從第一次受刑,襪子就被脫了,再沒還給過她,被捕的十一個姑娘全都是赤著腳穿鞋的。

孫麗娟的兩隻腳很瘦小,但並不乾枯,白細柔潤,楊繼周捧著她一兩隻腳站兒,一個腳趾一個腳趾地掰著玩兒,然後跪到床上,用後從裙子裡慢慢伸進去。

孫麗娟恥辱地感覺著那隻手順著大腿一點兒一點兒地向上移動,漸漸摸到了屁股上,像揉面一樣揉弄著,然後把裙子扒下來。


(二十)

剝下裙子,孫麗娟就完全赤裸了,雪白的長腿上面是細嫩的屁股。

孫麗娟羞恥地緊夾著雙腿和屁股,彷彿就樣就能夠保住自己的貞操似的。

楊繼周騎坐在孫麗娟的小腿上,雙手揉搓著那兩塊潔白的肌肉,然後用兩個大拇指輕輕向兩邊一掰。

孫麗娟絕望地哼了一聲,屁股蛋兒被掰開了,露出緊緊收縮進去的小屁眼兒。

孫麗娟果然是個尤物,那屁眼兒都是粉白的,除了那輻射狀的細細紋路和中間的小洞,幾乎無法查覺它的存在。

由於臀肉被用力扒開,會陰前面那條細細的肉縫也微微裂開了,現出一個同樣粉白的漏斗形的洞穴,洞口那兩片紅紅的肉片象桃色的花瓣一樣,引得人總想到去探探那花芯的深處。

楊繼周自己脫了褲子,伏下身去,把自己整個蓋在孫麗娟的身上,孫麗娟感到被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一根硬硬的,熱熱的東西壓在尾骨處,讓她感到恐懼和極度的不安。

她不敢再求饒,只能默默落淚。

楊繼周壓了她一會兒,又爬起來,把孫麗娟翻過來,她哭得像帶雨的梨花,越發勾起了他的慾望。

他把孫麗娟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一條胳膊彎裡,伸出另一隻去,從她的乳房開始慢慢向下撫摸。孫麗娟才只剛剛發育成熟,僅在陰阜下段兩片大陰唇的結合部生著同中號斗筆差不多的一叢黑毛,反而讓人更加關注她那同周圍皮膚的顏色沒有什麼差別的陰唇和肉縫。

他的手輕輕頂開那條肉鋒,從前向後插過去,手指碰到陰蒂上,孫麗娟立刻像觸電一樣哆嗦起來,嗓子眼兒裡發出一陣輕輕的帶著哭腔的呻吟聲。

「來,讓老子看看你的屄。」楊繼周說著,把孫麗娟抱著肩膀拖轉來,讓她順著床躺正,頭枕在枕頭上,把她的雙腿彎曲打開呈騎馬的樣子,自己則分開兩腿箕跪著,把孫麗娟的兩條腿搭在自己的腿上。

「嗯哼哼……不……要……不要看……」孫麗娟哭著,無助地求告著,但楊繼周毫無憐意地用手打開了她的陰唇,仔細觀賞著她那嬌嫩的陰門兒。

孫麗娟的第一次很疼,因為她在心裡有所抗拒,所以陰道內十分乾澀,處女膜被捅破的疼痛也就越發清晰難忍,但她不敢逃避,只能咬牙忍著,讓那條粗大的雞巴插進她窄小的屄裡,並「噗哧噗哧」地來回插起來。

起先她只是默默落淚,後來便徹底放棄了,那乾澀的疼痛隨著心理上的徹底投降而被濕潤代替,她開始呻吟起來,繼而開始嚎叫,還夾雜著楊繼周命令下的淫語。

楊繼周發洩完了,把孫麗娟的繩子解開,摟著她沉沉睡去。

孫麗娟卻睡不著,彷彿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罵另一半無恥,另一半則極力為自己辯解。

最後,辯解的一方終於得勝,於是她有些心安理得了。

隔壁楊繼周辦公室的座鐘又在打點,已經是半夜兩點多鐘了,楊繼周醒了,起身披上睡衣出去方便,回來的時候看見孫麗娟睜著眼睛。

「你怎麼不睡?」

「我……」孫麗娟欲言又止。

楊繼週一把撩開被子,把赤條條的孫麗娟扶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拍著她的光屁股問:「寶貝兒,想什麼呢?」

「求您,」

孫麗娟把腦袋靠在楊繼周的懷裡,任他把玩著自己的乳頭兒和陰戶:「放過我姐姐。」

「我已經對她很照顧了,我是身不由己呀!她不肯交待組織情況,按說是應該槍斃的,不過我對上面沒報。但是,如果她一直這樣不合作,我也沒辦法,該打的還得打,不然我對上峰怎麼交待。」

「我是說,別動她的身子。」

楊繼周沒有說話,把麗娟放在一邊,孫麗娟以為自己把他惹惱了,心裡直打鼓。

楊繼周自己把兩腿從床這耷拉下來,然後一拉孫麗娟,把她拉下床來,按著她跪在地毯上,一手摟著她的後腦,一手握著自己又挺立起來的大雞巴就往她嘴裡塞。

孫麗娟不知道他還喜歡這個,卻不敢不作,只得說:「求您,您怎麼樣我都行,別動我姐……」

話沒說完,那條粗粗的雞巴已經到了嘴裡,一直頂到喉嚨,差一點兒把她頂吐了,眼淚都出來了。

孫麗娟渴望地看著楊繼周,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叫弟兄們碰她就是。」楊繼周看著孫麗娟淚汪汪的樣子,多少有點兒可憐她。

孫麗娟並不傻,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他只是說不叫別人動孫雨萌,卻沒說他自己不動。

「嗚-嗚-求您。」孫麗娟把那東西吐出來,哽咽著哀告道。

「你們這一對姐妹花真是天下尤物,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放著這麼一個美人兒不用,我不是大傻瓜麼?」楊繼周又把雞巴塞進孫麗娟的嘴裡,把她的話堵住。

讓孫麗娟口交了一陣兒,楊繼周又把孫麗娟拉上床來,讓她撅起屁股跪伏著,自己從後面插進去又洩了一回,這才重新躺下睡覺。

孫麗娟回到牢房的時候,仍然帶著淚,她愣苛苛地坐到牆邊,這次沒有人安慰她,因為大家都知道,誰都要過這一關。

第四個被叫走的是蘇毓文,第五個是周秀雅。

此時,牢房裡的氣氛開始發生了變化。

大家都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因為無論是按在讀書會中的地位還是容貌,無論如何孫雨萌都是應該是先被帶走的,卻一直沒有叫到她的名字。

雖然沒有人直說,但孫麗娟感到,難友們對孫雨萌明顯疏遠了,沒有人同她說話,大家都同她離得遠遠的。

「你們,你們怎麼都不同我說話?」孫麗萌自己當然也感覺出來了。

沒有人理會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們,你們把我當敵人了?你們把我當叛徒了?啊?」孫雨萌哭了,哭得很傷心,但還是沒有人理她。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姐姐,她不是叛徒。」孫麗娟此時必須同姐姐站在一起,那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孫麗娟,你冷靜一點兒,別忘了你的身份。」莊鑫玉很嚴肅地說道。

「為什麼?就因為沒有先強姦我嗎?啊?」孫雨萌十分委屈地哭道。

「我們也不願意相信,那你說,為什麼四個黨員中,只有你還沒有被帶走?」那麗問。

「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我想起來了,我們住的地方,警察怎麼會知道?是不是你告的密?」莊鑫玉彷彿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

「我冤枉啊!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我什麼也沒告訴敵人,我不是叛徒……」

但沒有人相信她,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一遍一遍重複著這同樣的一句話。

孫麗娟想去安慰她,但怎麼安慰呢,告訴她們我才是叛徒嗎?……


(二十一)

「葉青,出來!」肥母豬又在外面叫人了。

葉青站起來,面無表情地向外走,淚水在眼眶裡轉。

「該我了,為什麼不叫我!」孫雨萌突然發了瘋一樣跳起來,搶到葉青的前面衝到牢門口。

「你想幹什麼?」肥母豬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該叫我了,把我帶走吧!」孫雨萌一轉身,把兩隻手一背,讓女警銬她。

「你?」肥母豬有些發傻:「屄癢啦?還真沒見過搶著挨肏的女共黨呢。去去去,滾回去,早晚輪到你,著什麼急呀?!」

「帶我走,我先去!」孫雨萌哭喊著。

「把她給我弄進去!」

兩個女警過來把孫雨萌往牢裡推,孫雨萌急眼了,用力向牢外擠。

「造反哪?把她給我銬起來!」肥母豬命令道。

孫雨萌沒有反抗,再次被反銬起來,然後強架進牢裡,又把她的雙腳上了銬,照著鬧絕食時的樣子銬了個四馬躦蹄式。

「想挨肏了是嗎?回頭我就向局座說,別著急,跑不了你。」肥母豬罵著,一把把愣在牢房當中的葉青拉出來,反銬上堵了嘴帶走了。

後一天帶走的是隋文秀,仍然不是孫雨萌,她更加急躁,孫麗娟看得出,姐姐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了。

孫麗娟感到心裡很傷感,女黨員坐牢太慘了,姐姐這樣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姑娘,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竟然要搶著去被強姦。

「孫雨萌、孫麗娟,出來。」

「怎麼又有我?」孫麗娟差一點兒問出來,但孫雨萌已經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擔一樣站起來向牢門走去。

「不用堵嘴,我不會喊。」孫雨萌惱怒地道。

「我也不會喊。」孫麗娟也說。

姐妹兩個一前一後,被肥母豬和四個女警押著,出了看守所的門,進了警察局。

楊繼周還在那間屋裡坐著,仍然穿著那件睡衣。

「怎麼樣?孫大小姐?這些天過得還好吧?」他看著孫雨萌。

「想怎麼樣就來吧。」孫雨萌挺直了身子道。

「那你想怎麼樣啊?」

「不就是強姦麼?動手吧,我決不反抗。」孫雨萌說。

孫麗娟知道姐姐真的不會反抗,除了黨小組的決議之外,她還必須用被強姦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呵呵呵呵。我今天不動你,明天可說不好,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什麼表現?」

「同政府合作,告訴我你們組織上的事,告訴我你還知道誰是共產黨或者青年團,誰是你的上級,你同誰聯絡。」

「你可以奸我,可以殺我,讓我當叛徒?休想!」

「你不想當叛徒,沒關係,可你的同黨相信你嗎?你這些日子過得舒服嗎?」

孫雨萌沉默了。

「想想吧,你已經為他們作得夠多了,可她們呢?只是因為你沒有失身就懷疑你,如果沒有我來證明,你說得清楚嗎?」

「……」

「你再看看這個。」楊繼周扔過一張報紙來。

孫麗娟湊過去,只見上面有一條消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本報記者程子真小姐在警察局得到的消息,共黨女黨員孫雨萌決定與政府合作,得到政府從寬處理,不日即將免罪開釋。

「市警察局楊繼周局長透露,孫雨萌原系女子師範學院學生,秘密加入共黨組織已有多年,與同校學生,同是地下黨員的莊鑫玉、那麗等人秘密組織所謂『新青年讀書會』,替共黨組織發展組織,其本人亦任讀書會副主席之職。

因受政府感召,月前主動投案,並協助政府逮捕讀書會主席莊鑫玉及其他成員共十人,使該反動組織得以完全破獲。日前省黨部和省警察廳已批准楊局長請求,對破獲本案有功的孫雨萌予以免罪開釋。

楊局長奉勸仍在秘密參與共黨活動的青年學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真心與政府合作,主動供述所犯罪行,積極檢舉揭發同黨,必將本著寬大為懷的政策,一律免究。」

孫雨萌看了,嘴角直哆嗦。

「怎麼樣?孫雨萌,你現在還想再回到她們中間去麼?」

「你們無恥!」孫雨萌氣壞了,一把把報紙摔在楊繼周的臉上。

「這是為了挽救你,你一個十幾歲的女學生,不把心思放在好好完成學業上,成天想著同政府作對。

你想想,哪個政府容得這樣的人?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我打聽過,你在學校的成績也是非常優異的,如果不是跟著共黨鬼混,將來畢業了,還可以出國留學,還可以在政府部門找一個好工作,將來嫁一個事業有成的乘龍快婿,相夫教子,那是什麼樣的生活?

啊?我們這麼作,是不願意眼睜睜看著你因為一時糊塗,讓美好的青春在黑牢裡度過,你要體諒政府的一片苦心哪!」

「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不在乎你們用什麼花招,我的心是永遠向著共產黨的。」

「你就不怕把你放出去,被共產黨的鋤奸隊給除了?讓自己人當成叛徒殺死,那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我不怕,歷史總會還我一個清白的。」

「孫雨萌,我告訴你,政府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想怎麼樣?來吧,看老娘怕不怕!」她斜著眼睛看著楊繼周。

「麗娟啊,你好好勸勸你姐姐,別讓她這麼固執。」楊繼周也沒了辦法,只得向麗娟求助。

「麗娟!你……」

孫雨萌一聽明白了:「原來你就是叛徒!!!」

「姐姐……」

「別叫我姐姐!我沒有你這麼個妹妹!」

孫雨萌「啪!」地給了孫麗娟一個嘴巴,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了:「孫麗娟啊孫麗娟,我真沒想到哇,我一直信任你,誰知道竟然就是你出賣了我們大家!我殺了你!」

雨萌說著撲上來要掐麗娟的脖子,卻被楊繼週一把拖了個趔趄。

「姐姐,你聽我說……」

「狗叛徒,閉上你的臭嘴,別髒了我的耳朵。」雨萌夠不住麗娟,氣得尖聲叫著。

「姐姐……」

「滾!滾遠點兒!」


(二十二)

楊繼週一把把雨萌拖過來按坐在椅子上,然後把她的雙手銬到了椅子的背後。

「別激動,你們兩個都別激動。畢竟是親姐妹嘛,一筆寫不出兩個孫字,對不對?你們要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生氣只會讓自己昏了頭,那樣談不出什麼結果,啊。這樣,我出去,你們姐妹好好聊聊,這對你們兩個都有好處。嗯?」

楊繼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耳朵裡聽到的全是孫雨萌的叫罵聲。

他走進裡間屋,閉上眼睛迷了一個多小時,再出來,旁邊的屋裡已經沒了動靜。

楊繼周從辦公室出來,回到那間房裡,見孫麗娟一個人不停地說著,孫雨萌靠在椅子背上,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樣,便明白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勸得怎麼樣了?」

孫麗娟一攤手,孫雨萌睜開眼睛,冷冷一笑。

「看來,你是真的想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啊!」楊繼周無奈地說。

「用無恥叛徒來對付我,你恐怕已經黔驢計窮了吧?」孫雨萌道。

「那麼,我該用什麼對付你呢?」他走過去,一揪孫雨萌大襟兒褂子的後領,把反銬在椅背上的雨萌拎了起來。

「局長,不要!」看到因為被衣領勒得窒息的雨萌,孫麗娟嚇壞了,生怕把姐姐憋死。

「我有分寸。看見了吧,我不是不給你面子,但也得她配合我呀!跟我來。」楊繼周說著,一直揪著雨萌的領子,把她推出屋門,麗娟緊跟在後面。

三個人從不常用的那個樓梯下去,一直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門口有警察守著,見是楊繼周,急忙敬禮。

「免了,今天有什麼人到這裡來過,或者打聽過什麼嗎?」

「報告局長,來過幾個人,但我們說警察長不讓進就走了,只有兩個人打聽過裡面出了什麼事。」

「哦?誰呀?」

「一個是特行組的張隊長,另一個是內勤組的程秘書。」

「張桂祥?程紫瑤?知道了,你說了什麼?」

「我說,這是秘密,他們就不問了。」

「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嗎?」

「安排了,現在每個人都有人盯著。」

「嗯,你幹得不錯。」

「謝謝局座。」

楊繼周說完,便拖著孫雨萌下樓椅,孫麗娟緊跟在後面。

地下室同上面一樣是一條長長的樓道,點著昏暗的電燈。

走到中間,旁邊有一扇大鐵門,楊繼周敲了一下,鐵門上的小窗洞開了一下,露出一隻眼睛來,然後門便開了。

門一開,裡面煙氣繚繞,一股嗆鼻子的熱氣撲面而來。

「局座,您來啦。」

「怎麼樣?」

「不認罪。」

「嗯。」

楊繼周推著孫雨萌進去,回頭對孫麗娟說:「你也進來。」

孫麗娟一進去便明白了。

這是一間秘密刑訊室,屋子很大,牆上掛著鞭子、鐵鏈子和繩子,屋子中間立著木樁子,樑上掛著鐵葫蘆,牆邊擺著老虎凳和大板凳,地上還有燒著烙鐵的火盆,四、五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分散在屋子裡。

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女人,雙手反綁在椅背後面,雙腳捆在椅子腿兒上,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正用鞭子頂著她的下巴。

楊麗娟一看,立刻就認出是那個傳遞消息的年輕女警。

那女警年紀在二十二歲上下,中等個子,白淨臉兒,長相一般偏上,此時閉著眼睛,披頭散髮的。

她下面仍然穿著警察的大頭皮鞋和制服褲子,上身兒的制服已經不知去向,只穿著一件掖在褲子裡的白襯衫,領口的扣子已經被扯掉了,露著長長的脖子和半抹酥胸。

楊繼周叫一個打手幫著把孫雨萌的手套在另一張椅背上後按坐下去,然後自己走向那個女警。

「方霞。看著我。」

孫麗娟這才知道那女警叫方霞。

「告訴我,你是怎麼參加地下黨的,又同誰聯絡?」

「局座,我冤枉啊,我真不是地下黨。」那女警哭著,鼻涕都流過了河。

「都給她上什麼手段了?」楊繼周回頭問打手們。

「吊了半天兒,又抽了一頓鞭子。正準備給她上老虎凳呢。」

「嗯。」他又回頭把方霞的臉重新抬起來:「看來你還是個老手兒,用了兩套手段都不招哇。」

「局座。我真不是地下黨啊!」方霞道。

「真不是,那你看看,你認識不認識她們兩個?」他指著孫雨萌和孫麗娟。

「認識,是丙九號關押的犯人。」

「你大概不知道吧,她們兩個是我派去的臥底,就是想看看是誰同看守所外面地下黨勾勾搭搭的。怎麼樣?承認了吧。」

「誰是臥底?我不是臥底!」孫雨萌抗議道。

「我不是,局座。她們冤枉我呀。」方霞哭道。

「看來得給你上點兒非常手段了。來呀,讓她嘗點兒特別的。」

兩個打手答應一聲走過來,伸手就解方霞捆腳的繩子。

「局座,我冤枉,我冤枉啊--」方韋尖叫起來,打著千斤墜兒不肯走,看來她是知道特別手段是怎麼回事的。

兩個打手都很有力氣,輕易便把方霞硬拖到了那兩根木樁子中間。另外一個打手走過來,一把就把方霞的襯衫當胸撕開了,架著她的警察幫著把襯衫扒了,然後三個人合作,把方霞的雙手分別用繩子捆了手腕,拉到兩根木樁的頂上去,方霞馬上便成了一個巨大的「丫」字。


(二十三)

「局座,饒了我吧,我真不是地下黨啊!」

楊繼周看著她,什麼也不說,反而一屁股坐在打手給搬過來的椅子上,點上一支煙抽起來。

打手見楊繼周不說話,知道是什麼意思,於是一把扯掉了方霞的肚兜兒,露出兩顆略略下垂的乳房來,那乳頭兒是深褐色的,孫麗娟並不懂生過孩子的女人乳頭會變黑。

孫麗娟還看到她兩肋上由後背延伸過來的幾道紫紅的傷痕,這是被鞭子打的。

「讓她樂樂。」楊繼周道。

「好勒!」打手們答應一聲,站在前面的兩個人便一人一邊,把方霞的乳房抓住揉搓著,另一個打手則站在背後,從屁股下面伸進手去,握住了方霞的陰部。

「媽呀!局座,饒命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她一邊躲閃一邊哭喊,但卻擺脫不了那六隻手的糾纏。

「好,你冤枉!那誰他媽不冤枉啊?兄弟們,先給她來點兒什麼?」

「豬鬃扎奶眼兒,怎麼樣?」打手的頭兒問道。

「行。」楊繼周迷起眼睛看著方霞。

「不要,不要哇----!」方霞尖聲叫起來。

打手頭兒從牆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小木盒子走過來,從裡面捻出一樣東西來遞給一個打手。

那打手接過來,走到方霞的面前。

「饒命啊!不要!不要!」方霞眼睛死盯著那東西,拚命扭動著身子,喊聲都變了音兒。

「來,嘗嘗。」那打手笑著說,伸出左手去輕輕拖起了方霞的乳房。

「不要哇--啊--呵呵呵呵--」在方霞恐懼的尖叫中,打手捏住她的奶頭,把什麼東西刺進了奶頭兒裡。

孫麗娟離得遠,光線又暗,看不清楚,但已經知道那扎進奶頭兒的是豬鬃,她心裡恐懼到了極點兒,又想尿尿了。

打手把手拿開,看著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的方霞:「招不招哇?」

「我冤枉啊--……。」她的話才出來一半兒,打手已經伸過手去,用兩個手指捏著豬鬃捻了起來,於是方霞又開始尖叫,身子一聳一聳地,看得出那有多疼。

「再來。」打手的頭兒遞了另一根豬鬃在打手手裡,那打手接過來又插進了方霞的另一個奶頭兒。

「舒服嗎?」打手說著,一手一根捻動著那釬鬃。

每捻一次,方霞就慘叫一陣兒,渾身疼得哆嗦。

捻了七、八次,方霞頭一低,昏了過去。

「弄醒。」楊繼周命令道。

兜頭一瓢涼水,方霞幽幽醒來,繼續發出一陣呻吟之聲。

「怎麼樣?想說嗎?」

「我冤枉。」

「鐵嘴鋼牙啊。」

打手的頭兒冷笑道:「把她褲子扒了。」

「不要。」方霞已經疼得沒了力氣。

「媽的,尿了。」兩個打手去扒褲子,這才看見她的褲襠和褲腿兒已經濕透了。

「哧哧」幾下兒,方霞的褲子就給扒下來,連鞋襪都扒了,精赤條條地吊著。

「掛起來。」打手的頭兒命令著。

兩個打手一人去拿了一條繩子,蹲在地上捆住了方霞的兩個膝蓋,把繩子往木樁頂上的鐵環子,用力一拉,方霞的雙腿便被吊得高高的,成了一個大大的「M」形。

孫麗娟看見方霞的陰部和肛門都暴露出來,那兩片陰唇因雙腿的拉扯分開了,露著裡麵粉嫩的肉。

「說不說?」打手的頭兒問著,把第三根豬鬃遞給了行刑的打手。

「啊--饒命啊--……」

打手捏住了方霞的小陰唇,然後將豬鬃向陰蒂的部位扎過去。

孫麗娟頭兩天剛剛被楊繼周開了苞兒,知道女人那個地方極其敏感,這樣的地方被硬硬的豬鬃紮著,那種滋味她想也想得出來。方霞一叫,孫麗娟渾身一哆嗦,下面就止不住又尿了。

楊繼周點上一支新的煙,「哼」了一聲,打手的頭兒急忙過來:「局座有什麼吩咐?」

「嗯!」楊繼周把煙遞給他。

「是嘍。」打手的頭兒把煙接過去,走兩步回去,又把煙遞給了打手。

「明白了。」打手答應一聲,拿著煙走到方霞跟前,蹲下身去,用左手重新捏著方霞的小陰唇:「這一燙上去,以後你可就廢了,一挨肏就疼,你男人早晚把你甩了,怎麼樣?要不要試試啊?」

「不要。」方霞搖著頭,再沒有了尖叫的力氣。

「那你招不招?」

「我冤……啊啊,我招我招……」方霞才要說冤枉,見煙頭遞向了陰蒂,嚇得驚叫起來,連連喊招。

孫雨萌看到此處,痛苦地扭過頭去,因為她知道,不知又要有多少同志要被捕了。

楊繼周這才站起來,走到方霞面前:「你招了?」

「我招。」

「你是什麼時候參加共產黨的?」

「我不是共產黨。」

「燙!」

「別燙別燙,我招我招,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是共產黨,只是幫他們傳傳消息。」


(二十四)

「你真不是共產黨?」楊繼周懷疑地問。

「我不是,但我知道誰是。」

「好,說說吧,誰是?」

「警察局內勤組的程紫瑤。」

「你們怎麼搞到一起的?」

「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

「嗯?」

「真的,前年有一天,她找到我,請我吃飯。吃飯的時候她說她有一個親戚被抓了,關在我們看守所,聽說最近判了,要轉監獄。

她說了一個人名,我說『沒有,下禮拜看守所要轉獄的就兩個人,一個是慣偷,另一個是共黨地下黨的什麼部長,都不是叫這個名字。』

她也就沒有再問。

過了一陣子,那個共黨部長在向監獄轉押的時候被人在街頭劫走了。

後來她又找到我,給了我一大筆錢。

我說我也沒作什麼?幹嘛要你的錢呀?

她說那錢不是她的,而是朋友托她給我的,說是感謝我給提供的消息。

我說『我沒告訴你什麼消息呀』

她說讓我想想前兩天吃飯的時候的事。我這才明白她是地下黨。」

「那你事後為什麼不向我報告?」

「那個被劫的是部長,是個要犯,被劫以後,負責押車的除的被劫的時候當場死掉的,全都判了刑,有的還判了十年。要是知道消息是我走漏的,那局座還不得吃了我?所以我也就沒有敢說。」

「後來呢?」

「後來她又幾次托我探查看守所裡的消息,有共黨嫌疑犯關進來,我就寫好情報放在監獄東牆外第一棵槐樹上的小樹洞裡,她自己去取,我們兩個基本不再見面。」

「你還見過其他共產黨嗎?」

「沒有,我只同她單線聯絡。」

「放她下來,讓她把所作的和所知道的都寫下來。」

「是。」打手的頭兒答應一聲,指揮打手們解繩子。

「咱們回去吧。」楊繼周衝著孫麗娟說道,回頭去拎孫雨萌的後領。

孫麗娟跟在楊繼周的後面,用小碎步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生怕被人發現她尿了。

回到那間房子,把雨萌按在椅子上,楊繼周坐回床上。

他長時間地看著孫雨萌,很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希望從中發現她的弱點。但是他失望了,孫雨萌毫無表情,甚至那麼長時間,身體動都沒有動一點兒,讓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孫雨萌!」他突然大喝一聲,孫雨萌卻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猛吃一驚,而僅僅是把低垂的眼簾微微抬了一下,斜著眼看著他。

「你不要以為,因為你長得漂亮,我就捨不得把你毀掉。你看見了,一個姑娘家,你想受那樣的刑嗎?」

孫雨萌把頭揚起來,眼睛向上看著,嘴角微微一撇,輕輕哼了一聲。

「孫雨萌。」他忽然之間又變得語重心長起來:「你還太年輕,不知道厲害。女人的身體是她唯一的財產,她一生的幸福,靠的就是這個。

你要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成了殘廢,或者是破壞了你的容貌,就算你活著出去,還成了英雄,你們那些同志會娶你嗎?

你這一輩子,就算完了。我不想讓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姑娘一輩子生活在孤寂之中。」

「……」

「但你不要逼我,職責所繫,我不能為了自己的憐憫而忘記一個黨國官員所應盡的責任,你懂嗎?」

「……」

他走過來,輕輕抬起孫雨萌的臉,雨萌直視著他,冰冷,毫無表情。

楊繼周無奈地搖搖頭,把雨萌拖起來再放下去,讓她反銬的手重新套到椅背的後面,雨萌的身體因此而直直地靠在椅背上不能動彈。

「姐姐,你不要再糊塗啦!你就說了吧!」孫麗娟已經看不下去了,她急得大叫道。

孫雨萌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說:「我沒有妹妹。」

「孫小姐,不要這麼固執嘛。」楊繼周繞到椅子後面,用手扶住孫雨萌的肩膀,彎下腰去,把臉放在她的臉頰邊,距離是那麼近,孫雨萌已經感到了他的呼吸,她的身子變得僵硬,雖然盡力控制著,但肛門已經開始抽搐。

「告訴我,你願意與政府合作。」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膀,把臉貼在她的臉上,微微扭過頭,用嘴唇輕輕吻著她的臉。

孫雨萌已經感到了那個結局的到來,她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的心跳也恢復正常,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沒有了生命的屍體。

「孫小姐,你太讓我失望了。」楊繼周把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滑下去,隔著衣服滑到她鼓鼓的胸前,輕輕抓住,慢慢地揉弄著。

他沒有感到女人都會有的身體反應,沒有戰慄,沒有呻吟,也沒有呼吸急促。

輕輕解開她的衣領,又解開肩頭那一顆紐子,慢慢把衣服扒到她的胳膊上,露出瘦瘦的肩膀。

他吻著她的脖子,她的香肩,又輕輕解開她肚兜兒的頸帶,一邊吻著她的脊背,一邊把手從她的肚兜兒伸進去。

「娘的!」他在心裡罵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還這樣平靜。

這讓他無法不感到自己的失敗,雖然手中那兩顆乳房是這般柔潤。

他鬆開手,把孫雨萌的手銬打開一邊,心中謹慎地防備著,避免她會趁機撞牆自盡。

但他多慮了,孫雨萌並沒有動,只是輕輕揉搓著打開了手銬的那隻手腕兒,那上面有著深深的銬痕。

楊繼周轉過來,把雨萌的大襟兒褂子扒下來,扯去了肚兜兒,又把雨萌的手重新銬在身前,然後轉向孫麗娟:「麗娟,過來。」

孫麗娟走過來,她已經開始哭了。

「把她吊起來。」

「不!我不能,她是我姐姐。」

「嗯?」楊繼周嚴厲地看著她:「你現在還想腳踩兩隻船嗎?對她們來說,你已經是個可恥的叛徒,難道她會因為你是她妹妹就放過你嗎?除非她同你一樣成為我們的人,否則你們的姐妹緣份就已經盡了!」

「猶豫什麼?來吧,讓你的手沾上我的血吧。」孫雨萌這時才對孫麗娟開了口。

屋樑上已經裝好了繩子和鐵葫蘆,那是莊鑫玉第一個試用過的。

孫麗娟哭著走過去,把繩子拉過來,把孫雨萌手銬的鏈子捆住,然後按照楊繼周的命令走到牆邊,開始拉動繩子的另一頭兒。

孫麗娟的力量並不大,照說是拉不動姐姐的,雖然孫雨萌也是個瘦瘦的女孩兒,但孫雨萌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因為孫雨萌是自己走到鐵葫蘆下面,把手高舉過頂的。

繩子一直拉到孫雨萌的雙腳欠起腳跟,只用腳趾站在地上,此時楊繼周才走過來,鼓勵地拍了拍孫麗娟的肩膀,然後走向孫雨萌。


(二十五)

雨萌的雙臂伸得直直的,肩胛骨緊緊地靠在一起,中間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那溝壑一直向下延伸進土布褲子裡,光滑的脊背是那麼白晰,瘦瘦的兩肋因為雙臂的上舉而微現出肋骨的形狀。

她的身材與孫麗娟相差無幾,但明顯比孫麗娟更成熟,肢體相對豐滿,兩隻乳房也呈現出完整的半球形。

楊繼周用手撫摸著那白嫩的肌膚,冰冷,毫無反應,他從後面摟住她,緊緊握住那兩顆飽滿的乳峰,用手指撥弄著那兩顆小項的乳頭,希望她們變硬,但他還是失望了。

於是,他蹲下來,脫掉她的布鞋,她的雙腳同孫麗娟的一樣瘦長光潤,細細的腳踝,小七的腳跟,雪白的腳弓,赤紅的足底,半透明的腳趾,無一處不美妙。

他用雙臂摟著她的大腿,把臉貼到她的屁股上,隔著褲子,他嗅著她身上女人的暗香和肛門淡淡的臭味兒,不由心潮澎湃。

楊繼周站起來離開她,站得遠遠的看著她,讓自己平靜一些,好留著精力進行最後的衝刺,然後重新走過來,從正面摟住她的身體,吻著她的嘴唇,一隻手在後面鼓蕩她的屁股。

孫麗萌的身體軟軟地擺著,毫無反抗,彷彿沒有生命一樣。

楊繼周再次放開她,繞到側面,一隻手揉弄著她的乳房,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翹翹的屁股,再從屁股伸進兩腿之間,立起拇指向上一頂。

孫麗萌終於有了一次反應,但她的身體並沒有動,只是微低的頭抬起來,眼睛用力閉了一下。

楊繼周彷彿看到了希望,把整個手彎起來,用併攏的四指緊緊頂住襠裡那軟軟的部分,前後推摩著。

但孫雨萌再沒有動彈,甚至眼睛也幾乎不眨了。

「他媽的。」楊繼周把手抽出來,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是死人吶?」

她沒回答。

他又重新開始重複那些動作,嘴裡惡狠狠地命令道:「說,把我扒光。」

「把我扒光。」她說,毫無語氣。

「說,我想挨肏。」

「我想挨肏」

她冰冷地一句一句重複著他的話。她的嗓音很動聽,但那語言卻如同嚼蠟,讓他感到憤怒。

他「哧」地拉開了她的褲帶,發狠地把她的褲子扒下來,又從腳上完全脫下去,抬起眼,看著她那兩條玉柱一樣的雙腿。

孫麗萌的屁股比孫麗娟更寬一些,更翹一些,側面的曲線十分圓滑。

她們姐妹的兩塊臀肌都是渾圓的,臀股溝也是圓的,不像莊鑫玉是兩條橫著的直線,但孫雨萌的屁股皮下脂肪更充實,因此顯得更為豐滿。

扒開臀肉,兩姐妹的肛門和陰部的顏色幾乎一樣,都是淡淡的,只是孫雨萌的陰毛比孫麗娟更多一些,前面露出來的肉縫被遮擋了多一半兒。

楊繼周站起來,回到床邊,一邊脫著自己的衣服,一邊遠遠欣賞著孫雨萌的絕世美艷。

站在遠處可以充分領略女人身體的整體形態、孫雨萌的身體是那麼完美,多一分太長,小一分太短,加一分嫌胖,減一分嫌瘦,紅紅的奶頭和黑黑的陰毛映著潔白的肌膚,真是世間絕品,楊繼周看著,心裡充滿著征服的慾望和挫敗的煩惱。

他脫光了自己,趿著拖鞋,走過去迎面摟住她的身體,一手攬著細腰把她的下體同自己的下體貼緊,讓自己硬硬的大大雞巴從她的兩腿間伸進去,頂住她那軟軟的陰部,一手從背後抓住她的大獨辮,把她的頭抬起來,狠狠吻著她的嘴唇。

他不停地拖動著她的腰,讓自己的雞巴磨擦她的陰部,那裡非常乾澀,沒有一點兒濕潤的感覺,她也仍然毫無反應,眼睛直直地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把她放下來。」楊繼周把孫雨萌橫抱起來道。

孫麗娟急忙放開繩子,楊繼周讓孫麗娟打開孫雨萌的雙手再反銬回去,然後自己抱著孫雨萌回到床邊,把她平放在床上,把她的兩腿象騎馬一樣地拉開,用手指撥開緊夾在一起的陰唇,看著裡面嫩嫩的肉。

那裡像花兒一樣好看,卻不滋潤,楊繼周把她的雙腿推上去,靠近她自己的胸脯,然後低下頭,用舌頭舔嗜著,沾上了唾沫的陰戶看上去終於有了一點兒生命的跡象。

「說,快點兒肏我。」

「快點兒肏我。」仍然沒有任何語氣。

他爬上去,壓著她的乳房,一手握住自己的雞巴塞進前庭,然後用力地頂入。

孫雨萌的身體動了一下又安靜下來。

楊繼周用手支撐起上身,用力地插了一下,孫雨萌的乳房上下擺動了一下,再插一下,再擺一下,他反覆地插著,那乳房就反覆地擺動,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讓他懷疑他強姦的真是一具屍體。

孫麗娟站在當屋,看著姐姐一動不動地被楊繼周姦污,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她慢慢退到牆角蹲下來,把臉埋進自己的兩膝中間,雙手捂上耳朵。

裙子是濕濕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尿水還是淚水。

她不在乎那臊乎乎的氣味,她現在想喝尿,想吃屎,就算是喝尿吃屎,也比在這裡聽著那由「噗哧噗哧」的排氣聲、「叭叭」的肉體撞擊聲和大床的「吱吱」聲混合在一起的合大全奏要好得多。

楊繼周發洩完了,把孫雨萌側翻過去,自己在背後摟著她的乳房,用下體緊貼著她的屁股躺了一會兒。

等感到自己休息過來了,這才爬起身,到牆邊的櫃子裡選了一件絲製白旗袍和一雙白色的高跟皮鞋出來。

回到床邊,把鞋扔在地上,旗袍扔在床上,然後打開了孫雨萌的手銬:「起來,把這個穿上。

孫雨萌從床上起來,面無表情地蹬上高跟鞋,然後站起來,光著身子把旗袍穿上。

旗袍很合身,但按照當時的標準略短了一些,下面露著半截小腿兒,本來綴在胯邊的最後一個紐子因為長度的不足而跑到了髖骨的位置,從旁邊的開衩一眼就能看到屁股。

楊繼周把孫雨萌重新銬起來,然後把她的辮子解開了,變成長長的披髮。

他看著孫雨萌,穿上旗袍的她顯得格外性感美艷,他又隔著旗袍在她的乳房和屁股上捏了幾把,這才抓著胳膊向外拖。

「不!局長,不要傷害她!」孫雨娟不知道楊繼周想帶她去幹什麼,嚇得撲過來抱住了楊繼周的大腿。

「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不會變卦。我把她帶到我的套間去關押,明天你還得回牢房去呢。」

「這下你陞官發財的機會又來了。」雨萌看著孫麗娟說。

次日一早,孫麗娟又回到了牢房。她是個好演員,知道怎麼裝相。一進屋,她便回到自己的位置靠牆坐下,抱著膝蓋發呆。

「麗娟,你怎麼樣?你姐姐呢?」莊鑫玉和那麗走過來關切地問。

「我沒有姐姐。」孫麗娟冷冷地回答。

所有人都明白了。

「為什麼把你們兩個一起叫去?」

「他們想讓孫雨萌勸我叛變。」她叫她孫雨萌,以表達自己的痛恨。

「真是知人知面吶!」蘇毓文道。

「那,她都對敵人說了些什麼?」

「都說了,包括咱們的黨小組會,還有……他們抓了一個女看守,就是給咱們傳遞情報的那個。」

「她?!」莊鑫玉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便平靜了:「不奇怪,有了孫雨萌,敵人什麼不知道?!這就意味著,咱們同組織上的聯繫斷了,以後全得靠咱們自己拿主意了。」

姑娘們沉默了,失去了組織,她們就像沒娘的孩子一樣,充滿了迷失與沮喪的情緒,兩個小姑娘更是焦躁不安,緊緊地抱在一起哭泣。


(二十六)

當晚,隋文秀被帶走了。

又一晚是鄭夢雅。

陳雅馨和文婕再也受不了了,她們突然從蜷縮的牆角站起來,撲通就跪下了。

「哎,文婕,夢雅,你們這是幹什麼?」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姐姐們,求求你們幫幫我們。」

「什麼?」

「姐姐們,我們不怕死,可我們不能讓楊繼周那個混蛋糟蹋呀。」

「好妹妹,你都看見了,咱們誰也無法逃脫。」莊鑫玉走過來。

「不!我父母都是名人,臉面雙什麼都重要,我要是讓人壞了身子,他們的臉往哪兒擱呀?!」

「好妹妹,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楊繼周他們這些反動派。」

「不,姐姐,幫幫我們吧,把我們掐死吧,我們寧願死了,也決不能失了貞操,求求你們了。」兩個小姑娘跪在那裡,不停地磕頭。

「妹妹,這是幹什麼?咱們搞革命,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嘛?」

「姐姐,我們不怕死,可我們的身子不能叫他們糟蹋呀!我們自己下不了手,求求你們幫幫我們吧。叫你們一聲好姐姐,求求你們了。」

莊鑫玉和其他姑娘都圍過來勸,但兩個小姑娘這回是鐵了心了,說什麼也聽不進去,堅決要死。

「妹妹,其實我也想死,但命運現在不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我們還要想方設法出去工作呢。」

「我們不想帶著一個髒身子出去,我們寧願在這裡變成兩具乾淨的屍體,求求姐了。」文婕的頭已經磕得腫了起來,仍然不停地磕,拉也拉不住。

孫麗娟在旁邊看得著急,她急的不是別的,急的是看上去莊鑫玉和那麗彷彿都要被說動了。

雖然她們都是弱女子,從來沒有幹過殺人的勾當,不過,為了女人的貞操,她們是很可能豁得出去的。

如果這兩個人真的被說動了,殺了文婕和陳雅馨,自己可怎麼向楊繼周交待呀!

更要命的是,這種事會傳染,一但她們真的殺了文婕和雅馨,其他的姑娘可能就會步其後塵,她們恐怕全都希望被掐死的那個是自己,最後就可能只剩下一個莊鑫玉等著挨槍斃,那楊繼周非把自己活劈了不可。

「現在這幫死看守怎麼也不過來看看呀!要出人命了!」孫麗娟急得直轉陌陌。

「好吧,兩位妹妹,反正姐姐作為讀書會的主席,敵人也不可能放得過我們,就再多一條罪狀也不過是個死。姐姐已經不是乾淨女人了,就成全了你們吧。」

孫麗娟一聽莊鑫玉這話,感到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了,再不採取行動可就晚了,但她還是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辦。

那麗的性子本來就比莊鑫玉急,她自己本來就不想活了,此時見莊鑫玉已經發話了,便也道:「我也算一個。」

「不行,我們怎麼能殺自己人呢?」孫麗娟急忙上前攔阻。

「麗娟姐,你就成全了我們吧,我謝謝你們了。」文婕轉過來給孫麗娟磕頭。

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有的支持莊鑫玉,有的支持孫麗娟,議論了很久,最後還是莊鑫玉一邊佔了上風,因為對她們這些受過污辱的女學生來說,寧願幹乾淨淨地死,也不願一身污穢地活。

最後只剩下孫麗娟和隋文秀兩個還在堅持,莊鑫玉道:「現在表決,同意幫助文婕她們的舉手。」

只有孫麗娟兩個沒舉手。

「那好,少數服從多數。文婕、雅馨,你們兩個到了那邊,別怪姐姐。」

「不會,我謝謝你們了。」

孫麗娟眼看那事兒要成為現實了,心裡更急了:「不能,你們不能殺自己的同志!」

「我們只是互相幫助,最後我們都要死的,以後外面的同志知道了,會原諒我們的。」莊鑫玉道,說著,她已經走向了文婕。

文婕看見莊鑫玉過來,眼睛裡泛著感激的淚光,她整整自己的衣服,平躺下來。

「姐姐們,我怕自己會掙扎,按住我吧。」

旁邊兩個姑娘猶豫了一下,走過來按住了文婕的雙手,莊鑫玉一下子騎坐在文婕的膝蓋上,用雙手箍住了文婕細長的脖子。

那麗也學著樣子,騎坐在陳雅馨的腿上。

孫麗娟看見文婕的臉被憋紅了,小嘴張開,舌頭慢慢吐出來,眼睛開始向上翻,身子開始扭動掙扎,兩個人按不住,又上來一個。

孫麗娟急得要發瘋,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來人哪--,救命啊--殺人啦--」隋文秀忽然大喊起來。

孫麗娟也好像猛然省過夢來,跟著高喊起來。

「混蛋!攔住她們!」莊鑫玉急眼了,厲聲吼道。

兩個姑娘撲過來,一人一個摀住了孫麗娟和隋文秀的嘴。

麗娟和文秀哪肯停止喊叫,用力掙脫了繼續喊,四個人撕打起來。

「原來你們兩個才是叛徒!」蘇毓文忽然明白過來。

「是又怎麼樣?你們殺人要槍斃的!」隋文秀嘴快,孫麗娟原本是想否認的,卻已經被隋文秀給認下了。

「殺了她們,殺了叛徒!」莊鑫玉聽見,急忙喊道。

立刻撲上來好幾個人,硬把孫麗娟和隋文秀拖翻在地,狠狠掐住了她們的脖子。

孫麗娟再想喊已經喊不出來了,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胸膛裡呼嚕嚕地響著,疼得像要炸開一樣。她拚命掙扎著,卻掙不脫緊近按著她的無數只手。

姑娘們雖然不敢殺人,但此時事情已經鬧到這個份兒上,也沒辦法,何況她們真恨這兩個把她們帶入地獄的叛徒,所以用上了十分的力氣。

漸漸的,孫麗娟感到自己無法支持了,屎尿也已經悄悄地流了出來,她感到意識開始不清,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孫麗娟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牢房的走廊裡,周圍站著一大圈女警,她慢慢坐起來,扭過頭去看,隋文秀躺在不遠處,幾個女警正在撅胳膊撅腿地救,再遠處則是文婕和陳雅馨,也還在被搶救。

「出了什麼事?」肥母豬走過來問。

孫麗娟就把剛才的事都說了。

「媽的,放心吧,我把她們都銬起來了,別說殺人,自殺都別想!」肥母豬氣惱地道,真要是死了人,她也怕楊繼周那裡交待不了。

「我們兩個身份已經洩露了,帶我們去見楊局長。」

「等把她們都救醒了再說。」

過了一會兒,剩下的三個人都醒了。

原來掐死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女人的力量畢竟小,加上莊鑫玉和那麗在心理上總不免殺害自己人的陰影,所以下不去狠手,因此四個人都給救過來了。

文婕和雅馨一醒過來,就知道不好,想要爬起來撞牆,早被女警們按住,四馬倒躦蹄地銬了起來。

「一起帶走。」肥母豬命令道。

女警們用擔架抬著兩個哭叫著,還在不停掙扎著要往下摔的文婕和雅馨,肥母豬、孫麗娟和隋文秀跟在後面,一起到了警察局。

「我先洗洗再去見局長。」孫麗娟被掐脖子的時候拉了一裙子屎,這個模樣來沒辦法去見楊繼周,所以走到辦公室門口又站住了。

「你們先在外面等著,我去見局座。」肥母豬敲了敲辦公室隔壁那間楊繼周強姦女犯用的房間,裡面傳出楊繼周的聲音:「幹什麼?」

「局座,看守所出了事,請您出來一下。」

「等等。」楊繼周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過了一會兒才披著睡衣開了門:「怎麼了?」

「莊鑫玉她們幾個想殺孫麗娟和隋文秀,還有文婕和陳雅馨。人我們已經救活了。」

「哦?」楊繼周吃了一驚,看見孫麗娟她們四個的樣子,便道:「進來吧。」


(二十七)

孫麗娟當先走進屋去,屎的臭味頂得楊繼週一捂鼻子。

接著是隋文秀,還有被女警們抬著的兩個小姑娘。

孫麗娟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著的鄭夢雅,她精赤著身子,反銬著雙手,面朝裡側倒在床上,被子掀在一邊,露著瘦瘦的光屁股,孫麗娟知道,楊繼周已經把鄭夢雅玩兒過了,剛才是正摟著她睡覺。

聽到動靜,她轉過頭來,看了孫麗娟她們一眼,便又轉回身去。

「你們把這個弄回去,再給她們四個弄點兒開水來洗洗。」

「是。」肥母豬答應著,叫女警去辦,自己則帶著兩個女警過去把鄭夢雅從床上拖起來,讓她穿上衣服重新銬起來帶走了。

過了一會兒,水來了,楊繼周讓女警們出去關上門,叫孫麗娟和隋文秀先洗。孫麗娟和隋文秀已經不再是黃花姑娘了,但還是羞羞答答地脫光了衣服,坐進木桶裡洗了一遍出來。

楊繼周又叫她們自己去櫃子裡找衣服。

屋子裡有好幾個櫃子,裡面放的都是同樣的高開衩旗袍和高跟鞋,只不過有的櫃子裡是夏布的,有的櫃子裡是絲綢的。孫麗娟和隋文秀還沒有穿過旗袍和高跟鞋,自然去選絲綢的。

孫麗娟選的是一身翠綠色的,隋文秀選的是大紅的,因為是自己挑,所以兩個人每人挑了一條針織的小褲衩,這比莊鑫玉和那麗淨身穿旗袍要安全得多了。

都穿好了,楊繼周叫她們開了門,喊了四個女警進來,讓她們把陳雅馨和文婕當場脫光了,抬在木桶裡洗去身上的屎尿。

兩個小姑娘「流氓、混蛋、臭叛徒」地不住聲哭罵著,最後被洗乾淨,抬到了床上。

楊繼周指揮著女警們把兩個小姑娘頭對腳地放倒,雙手銬在床的一頭,兩腳分開銬在床的另一頭,形成兩個交錯的「人」字,這才打發著女警位收拾好了屋子退下。

楊繼周叫孫麗娟和隋文秀到另一張床上坐下,自己坐在她們中間,這才一手一個摟著詢問出了什麼事。

兩個女叛徒從頭到尾學說了一遍,楊繼週一邊一下地親著她們的臉:「你們幹得不錯,就是文秀太沉不住氣了,她們也只是懷疑,你怎麼就認了?」

「我傻,到那時候我就急了。」隋文秀象作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道。

「沒關係,只是這樣一來,你們以後可就沒辦法再替我臥底了。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還住在這裡,等案子結了,我在警察局裡給你們兩個安裝個秘書的職位,就替政府工作了。」

「謝謝局長。」

「行了,你們兩個就在這個床上先委屈一宿吧,我去教訓教訓那兩個小丫頭片子。」

孫麗娟和隋文秀答應著,脫光了躺進被窩裡,聽著楊繼周在旁邊的大床上玩兒雅馨和文婕,兩個小姑娘不停地哭罵,直到她們「哎喲」一聲被插進去。

兩個小姑娘都還沒長開,大腿細細的,陰部的毛兒軟軟的,腋下則是光禿禿的。

楊繼周先用手把兩個嬌嫩的肉體玩了一陣兒,然後爬上去,先插進文婕的陰戶,用力搗了十幾下,又爬到雅馨那邊,插進她的陰戶搗了百十下,再回到文婕身上繼續,直到射進小姑娘的陰戶深處。

兩個小姑娘一破了瓜便不罵了,只剩下嚶嚶的抽泣。

楊繼周回到這邊的床上,躺在孫麗娟和隋文秀的中間,蓋上被子,一手一個把兩個光溜溜兒的身子摟過來,呼呼大睡到天亮。

早晨,肥母豬和幾個女警來押文婕和雅馨,楊繼周說今天先不叫她們回去,要調教好了再說。

孫麗娟不知道什麼叫調教,楊繼周笑著告訴她們:「她們不是害怕挨肏,想死嗎,今天就叫弟兄們把她們帶去,好好玩玩兒,讓她們連窯姐兒也不如,看她們還死不死。」

他等孫麗娟兩個穿好衣服,自己出去叫了一個又高又壯的警察進來,一指裡面的大床。

那警察沒說話,過去把文婕的手腳都打開了。

文婕一骨轆爬起來,就想往床下跳,被那個男警察象抓小雞子一樣扭住胳膊按趴在床上,反銬了手,又銬上雙腳,再按方抓藥,把雅馨也銬起來,然後一抄她們的小腰,一手一個把兩個光著屁股的小姑娘夾在腋下出去了,樓道裡傳來文婕她們尖聲的哭罵。

楊繼周去辦公室上班,孫麗娟兩人百無聊賴地呆在屋子裡。

過了一陣兒,進來兩個便衣,說局長吩咐他們帶孫麗娟兩個出去作頭髮、買首飾。

孫麗娟嚇壞了,這萬一要是碰上地下黨的鋤奸隊可怎麼辦?兩個便衣說不怕,有他們保護呢。

孫麗娟她們心驚膽戰地隨著兩個便衣下了樓,院子裡停著兩輛小汽車,便衣讓她們兩個分坐在兩輛車的後座中央,前後左右都有便衣擋著,兩個人這才踏實一點兒。

她們去的是城裡最豪華的四聯理髮店,回來的時候長長的辮子已經變成了大卷花,再繫上紅綠髮帶,儼然是兩個富豪之家新娶的姨太太。

中午,楊繼周讓警察把飯送到孫麗娟兩個的屋裡,三個人一起吃,孫麗娟提出要去看看姐姐,楊繼周答應了。

下午上班的時候,楊繼周把帶孫麗娟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讓她自己進套間去看。

孫雨萌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上正在熟睡中。麗娟走過去,掀開被子,才看見孫雨萌是被四隻手銬「X」形銬在床的四角,旗袍的紐子全開著,前襟拉在一邊,整個潔白的肉體全露著,佈滿陰部的精液已經干了,像是薄薄的一層干漿糊。

「你來幹什麼?來看我出醜嗎?」孫麗娟嚇了一跳,不知道姐姐是什麼時候醒的:「這下你痛快了?」

「姐姐。我……」

「我說過,我沒有妹妹,當不起您這麼叫我。請吧。」

孫雨萌說完就不再言語。

孫麗娟又掉淚了。

她把雨萌的旗袍前襟拉過來,一顆一顆地替她系紐子。

「不勞了,反正他來了還得解開。」孫雨萌冰冷地說。

「姐姐,你怎麼就不能現實一點兒呢?跟他們作對有什麼好?難道靠著鄉下一群泥腳桿子,共產主義就真的能實現嗎?等到共產黨真的有一天被消滅了,又有誰還記著你呢?」

「道不同,不相與謀。同一個丟了靈魂的人,我又能說什麼呢?你走吧,別再來了。」

這晚楊繼周沒有再叫別的女犯,她讓孫麗娟和隋文秀兩個自己把旗袍和褲衩都脫了,只穿著高跟鞋站在地上,讓他欣賞,讓他把玩。

然後他從自己的皮包裡掏出幾捆繩子來,叫麗娟轉過去開始捆她,並叫隋文秀在旁邊學,捆完了,叫隋文秀給她解開,再把她捆上,反反覆覆地捆了七、八回,接著又反過來,叫孫麗娟捆隋文秀。

原來楊繼周在警察局裡玩弄女犯慣了,形成了捆著玩兒的嗜好,現在面對著兩個女叛徒,這種嗜好仍然放不下。

等兩個女孩子都學會了,楊繼周讓隋文秀把孫麗娟五花大綁地捆上,然後親自動手捆了隋文秀,這才自己坐在床邊,叫她們兩個過來,一手一個玩弄著她們的乳頭兒和陰戶,然後便把孫麗娟拉上床來,讓她跪著,肩膀著地撅起屁股,從後面肏她。

孫麗娟沒見過槍斃人的,不知道很多被槍殺的人都是這樣的姿勢,但楊繼周見多了。

為了讓女犯們死後自己能擺出這樣的姿態,每次槍斃女犯的時候,總是要警察們給她們擺很長時間的姿勢,讓她們盡量跪得正一點兒,屁股要略略抬起一點兒,上身要略略向前傾斜。等人死了,拍完了照,警察們便順手把她們的褲子扒到膝蓋,從後面玩賞她們的陰戶和肛門。

孫麗娟和隋文秀不知道楊繼周在想什麼,但被這樣捆得緊緊地挨肏,心裡總是感覺怪怪的。

肏過孫麗娟,又把隋文秀拖到床上躺下,用手把她玩兒得一陣陣地浪叫。

玩兒夠了,這才把她們解開,摟著她們睡下。


(二十八)

現在,孫麗娟和隋文秀已經正式成了楊繼周的懶婦,這是全警察局都知道的。

白天,孫麗娟和隋文秀在屋裡坐著,沒有什麼可以打發時間,於是先拿出楊繼周給她們買的化妝品學著給自己化妝,此時她們已經開始把自己當成了人家沒有名分的小老婆。

打扮完了,又拿過幾本色情畫報,看裡面那讓人耳熱心跳的圖片,心裡想著怎麼能讓楊繼周玩兒得開心。

忽然聽到樓道裡有好幾個人呼喝著:「快走!」

其中還夾雜著女人的聲音:「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了?」

孫麗娟和隋文秀跑過去打開門一看,見幾個警察扭著一個反銬雙手的年輕女人走過來。

那女的二十來歲,也是披肩燙髮,繫著髮帶,身上穿著格子的士林布旗袍,腳上穿著繡花布鞋,人長得十分漂亮,看打扮像一個大家少婦。

「回去,看什麼看?」一個警察對孫麗娟說。

兩個人急忙關上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們走到同楊繼周辦公室之間的隔斷牆邊,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

這間房同楊繼周的辦公室原本是一體,後來楊繼周為了秘密關押犯人方便,命人在中間砌了一道牆隔成了兩個屋子,那牆很薄,因此那邊的聲音可以聽得很清楚,只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報告局座,程秘書抓來了。」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那天被方霞供出來的程紫瑤。

「同她接頭的人呢?」

「沒抓到。我們跟著她到了裕化華百貨公司門口,可能是跟蹤她的弟兄跟得太緊了,驚了她,她突然回頭衝著我們衝過來,打了一個弟兄一巴掌,還高聲喊:『警察,快抓流氓啊!』估計是給接頭人發緊急信號,我們一看,沒辦法,只好先把她掐了。」

「哎,你們這班廢物!」

「是,屬下無能。不過沒辦法,她是警察局的人,大家都是熟臉,只得叫下面派出所的便衣幫忙,那些人訓練不夠,難免露餡兒。」

「算啦,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人呢?」

「在外面。」

「帶進來。」

「是!帶進來!」

然後便是程紫瑤的聲音:「局座,您可要給我作主哇。我去百貨公司買東西,有流氓跟蹤我,我喊警察來,他們反而把我抓了。」

「行了行了行了!程紫瑤,你就別再裝了,你去跟誰接頭?」

「我接什麼頭兒哇?」

「跟地下黨接頭兒哇。怎麼到了這裡,你還不明白?」

「局座,我真不明白。」

「別裝蒜了,你既然能發現有人跟蹤你,說明你明白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真實身份,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快點兒說吧,你什麼時候參加的地下黨?你的上級是誰?你還有幾個下級?你們怎麼聯絡?自己說出來,可以給你寬大處理,不然的話,你該知道等著你的是什麼。」

「局座,地下黨這個事兒可是事關人命,局座可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從來不跟戴著手銬子的人開玩笑。」

「你們抓人要有證據。」

「廢話,沒證據能抓你嗎?現在只是給你個機會,如果不老實招供,那你可就麻煩大了。」

「我沒什麼可招的,要不你把證據拿出來給我看看。」

「看來,不讓你看到鐵證,你也不會老老實實。方霞你認識吧?」

「方霞是誰?我不認識。」

「怎麼,你請人家吃飯,卻不認識人家?」

「我什麼時候請叫方霞的人吃過飯?我自己還吃不飽飯呢。」

「吃不飽飯?可你穿的這身衣服,還有這雙鞋,足夠小老百姓一家子吃兩個月的,你沒錢吃飯,倒有錢買這麼貴的衣服,這麼貴的鞋,還燙頭髮?」

「我是女人,我寧願不吃飯也得穿好的,戴好的,將來嫁個有錢的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反正我不認識什麼叫方霞的人。」

「怎麼?想找方霞當面對質嗎?你請她吃飯的飯館我也已經叫人去查過了,老闆證明你確實請過方霞。怎麼樣?還不承認嗎?」

「我請吃飯的人多了,哪時記得住?」

「一個不認識的人你會請嗎?」

「也許是偶然碰上了,臉兒熟,在一起吃飯我就掏了錢,這有什麼?」

「程紫瑤,我告訴你,你是地下黨,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你承認不承認都於事無補。」

「那又怎麼樣?」

「用不著我多說什麼了,你在警察局裡作事,我們想知道的東西,你應該都清楚,就不必再兜圈子了,說吧。」

「既然你認定我是地下黨,就槍斃了我吧,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嗎?」

「像你們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還有什麼不敢作的事?」

「你想死嗎?」

「死有什麼可怕的?」

「那要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呢?」

「我都聽說過,正想領教呢。」

「好,好,好,好……」楊繼周連著說了數不清的好,然後才接著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太可惜了。我真不願意,但你自己要逼我,我沒有有別的辦法。來,把她帶到隔壁去,我等一會兒就過來。」

「局座,那邊屋裡有人。」

「我知道,她們是自己人,很可靠。人交給她們看管,你們就走吧。」

「是!」

「麗娟,他們要過來。」

「嗯。」兩個人急忙回到床邊坐下,就聽到外面在敲門。

孫麗娟跑過去開了門,警察把程紫瑤帶了過來:「局座叫你們看著她。」

「好好。讓她坐那兒吧。」麗娟一指屋子裡那把椅子,她自己、孫雨萌都曾經在那上面綁過。

警察把程紫瑤推過去,把反銬的手套過椅背按坐下去,然後便走了。

孫麗娟心想,楊繼周叫我們看著她,說不定還想讓她們勸勸她呢。

看!此時的她已經從心裡把自己當成楊繼周的同夥兒了。


(二十九)

「你,你就是那個程秘書?」

「你們是誰?」

「我叫孫麗娟,她叫隋文秀。」

「這兩個名字好熟,你們不是那個新青年讀書會的?」

「就是我們,我們已經改邪歸正了。那個方霞就是麗娟姐發現的。」隋文秀搶過來道。

「改邪歸正?你們改正歸邪了吧?原來你們兩個就是出賣讀書會的叛徒。」程紫瑤此時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捕。

「方霞呢?」

「不知道,反正她已經全都招了。我勸你也快點兒招了吧。」

「你們這幾個軟骨頭!」程紫瑤扭過頭去,不看她們。

「快招了吧,你吃不了那種苦,太慘了。」孫麗娟道。

「用豬鬃扎奶頭兒,紮下身兒,疼死了,羞死人了。」隋文秀其實並沒見過,只是聽孫麗娟說過,但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想搶著表現自己的積極與忠心。

「我知道。我在警察局裡上班,什麼不知道哇?!」程紫瑤的身子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那還不趕快招,那個刑法,不用說受了,想想就嚇得人想尿褲子。」孫麗娟道,她自己就是尿過褲子的。

「那是你們!我既然參加了地下黨,就什麼都準備好了。」

「我們當初也是準備好了的,可還是受不了,那不是人受的罪呀!」隋文秀一想到自己被刑訊的事,就感到不寒而慄。

「有什麼就來吧,老娘不在乎。」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呢?」楊繼周走了進來,手裡抓著孫雨萌的胳膊。

「我們在勸她。」隋文秀急忙討好地說。

「不錯,已經知道主動為政府工作了。你們兩個把她弄到床上去。」

「是,局長。」孫麗娟和隋文秀答應一聲,把程紫瑤從椅子上拖起來,把她推到床邊,用力按倒。

「你好好看著。」楊繼周則把雨萌按到方才程紫瑤坐過的椅子上,自己轉身來到床邊。

「把她翻過來。」程紫瑤本是趴在床上的,孫麗娟和隋文秀兩個人把她翻成臉朝上的姿勢,她的大部分在床上,只有兩條小腿垂在床邊。

「鞋、襪子都脫了。」楊繼周命令孫麗娟和隋文秀。

「是。」兩個人答應著,轉眼間就把程紫瑤的鞋襪都脫了,露出兩隻赤腳來。程紫瑤的腳也很瘦小,而且因為經常穿高跟鞋的原因,她的腳弓下彎,腳趾上翹,形成十分美妙的「S」形線條。

「把她衣裳解開,裡面穿的也都給我扒了。」

「是。」

「孫麗娟,你還是人嗎?」孫雨萌忽然在椅子上叫起來:「你這麼作,不怕祖宗的臉上蒙羞麼?」

「你他媽的少廢話,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楊繼周回頭喝道,然後又轉回頭去說「扒。」

孫麗娟急忙跑到大床的另一邊,去解程紫瑤的領口,隋文秀一見,便去由下向上解紐子。

孫麗娟解開程紫瑤旗袍的紐子,眼睛看著程紫瑤,程紫瑤的眼睛裡放著憤怒的淚光。

「何必呢?還是招了吧。」孫麗娟倒是真不忍心看著另一個女人受這份洋罪。

程紫瑤瞪了她一眼,還是一言不發。

幾下子,旗袍的紐子就全都解開了,楊繼週一把就把旗袍前襟掀開了,露出裡面的小白背心兒和粗白布褲衩兒。

楊繼周叫孫麗娟兩個人把程紫瑤拖起來,讓她坐在床邊上,打開手銬,把旗袍扒下來,又叫後面的孫麗娟脫了她的小白背心兒,將她拖上床去橫躺下,然後親自把她的雙手分銬在床頭的兩側。

程紫瑤的身體比孫雨萌略胖一些,但仍屬於修長的一類,乳房豐滿但不算大,平躺之後,那乳房就像兩隻小盤子,乳頭兒不像孫家姐妹是尖的,而是圓圓的,像兩顆新剝的雞頭米一樣。

此時她的身上只剩下了褲衩兒,扁平的小腹上的肚臍兒很深,兩條腿從正面看直直的,從側面看則形成一個大腿向後,小腿向前的S形。

她躺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睛裡卻沒有絲毫恐懼地看著楊繼周。

楊繼周站在床邊,彎下腰來,在她的乳房上摸了幾把,又把她的兩腿摸了一遍,然後將手從褲衩的下口伸進去一點兒。

程紫瑤的身子挺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朝天看著,孫麗娟看到她的眼眶裡突然濕潤了。

「你就招了吧。」孫麗娟很替她著急。

程紫瑤還是白了她一眼。

「把她褲衩脫了。」

孫麗娟不願意,但還是把程紫瑤的褲衩兒脫了,見她的陰毛象羽毛一樣整齊地由中間向兩側排列,在陰阜部呈現一個倒三角的形狀,把陰唇幾乎都遮住了。

孫麗娟不喜歡那毛,對於她這樣年齡的女孩子來說,那像個多毛蜘蛛,她不懂對於男人來說,適當的黑毛更加能夠吸引他們的目光,激發他們的慾望。

楊繼周就很喜歡那些毛,他用手輕輕撫摸著,這是女人成熟的標誌。

他轉過身,去抽屜中又拿了兩把手銬,分給孫麗娟和隋文秀,讓她們把程紫瑤的兩隻腳銬上。

孫麗娟見過姐姐給銬成「X」形的樣子,還以為也是要那樣銬呢,她的手快,楊繼周下面的話還沒吩咐,程紫瑤的一隻腳已經被銬上了床腳。

「不是銬在那兒,是銬在這頭兒。」楊繼周道。

孫麗娟張大了嘴:「我,我沒鑰匙。」

「那先等會兒,你來。」

隋文秀於是把程紫瑤的另一條腿抬起來,硬往程紫瑤的頭上扳,程紫瑤只不過是個內勤秘書,這樣一腿上一腿下的大劈叉她可沒練過,立刻臉上就見了汗,卻強忍著不肯出聲。

隋文秀的力氣小,扳程紫瑤的腿也扳不動,手銬怎麼也銬不上床頭。

楊繼周走過來,抓著程紫瑤的腳踝子後面一壓,程紫瑤「噢-」地一聲,疼得叫了出來,她的腿用力抗拒著,卻敵不過楊繼周,隋文秀趁機把手銬同銬手和那一把掛在了同一根銅柱上。

程紫瑤哆嗦著,嗓子眼兒裡透出一陣壓抑的呻吟聲,楊繼周倒沒想倒因為孫麗娟的一個小錯誤,而給程紫瑤上了一個額外的刑罰。

由於手銬的拉扯,此時的程紫瑤陰兩腿分成了一條直線,肛門和陰部完全暴露出來,原來那長長的陰毛也只集中在前面,陰唇的後半部分還是光致的,只有極少的幾根。

她的肛門是暗褐色的,陰唇的顏色淺得多,是淡淡的褐色,排列著細細的彎彎的皺紋。

陰唇被兩腿的牽引略略分開,露出裡面的小陰唇和陰蒂,那小陰唇外側是暗褐色的,內側則呈現嫩紅色,仍然緊緊夾在一起,竭力阻止著外部的入侵。

「嗯,嗯,這小屄長得不錯,本局長很喜歡。」楊繼周用手指輕輕彈了彈程紫瑤的陰蒂,程紫瑤的身體有著明顯的反應,她的肛門抽搐著,胸脯強烈地起伏著,但大劈叉的疼痛卻讓她的臉看上去很難看。


(三十)

「怎麼樣?知道不好受了吧?」楊繼周道,一邊扒開小陰唇去看她的陰戶。

「還行。」程紫瑤努力作出笑容。

「老虎凳的滋味比這濃多了。你要不要試試啊?」

「隨便。老娘這些天身上癢癢,正想嘗嘗呢。」

「好,你有種。看見你這個樣子很好看,我剛剛想出來一個好主意,找兩把椅子,把你的腳放在上面,中間懸空,讓你劈個橫叉你看怎麼樣?」

「好想法,有見地。」

「下面再加根鐵棒子,從屁眼兒插進去,幫你撐著點兒?」

「混蛋!虧你想得出。」

「怎樣啊?你喜歡嗎?喜歡就試試。」

「隨你便,老娘不在乎。」

楊繼周看著程紫瑤,她臉上的汗水開始變少,表情也不那麼痛苦了,看來女人的身體要比男人承受力強得多,韌帶被強拉的痛苦她已經開始適應了。

「你行啊。」他說,騰出一隻手去摸了摸她的乳房:「這麼漂亮的女人,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得不喜歡,你又把這小屄送到我眼前,由不得我不起興,你等我一會,我叫你嘗嘗男人的滋味,保證你一輩子也忘不了,天天在夢裡想挨肏。」

「楊繼周你個王八蛋,別拿這個嚇唬老娘!」程紫瑤顯然還是對被強姦很敏感的,沒有了剛才同楊繼周鬥嘴的興致。

楊繼周自己脫光了衣服爬上床去,騎著程紫瑤那條伸直的大腿,把粗粗的雞巴塞進程紫瑤的小陰唇中間,然後看著她的臉。

程紫瑤的頭一下子扭開了,眼睛看著旁邊的另一張大床,淚水瞬間流出了眼角。

「怎麼樣?你招了,我就放過你。」他輕輕搖動著。

程紫瑤沒有轉過臉,只是帶著哭腔說:「休想!」

「噗哧,」那粗大的東西便進去了一半,然後他慢慢把另一半兒也送進去,緊緊地頂住她。

「這可不能怪我。」他伏下身去,一手撐床,用肚子壓住她抬高的那條腿,一手摸著她的胸,然後把屁股撅起來,再壓下去,開始抽動起來。

龐大身體的擠壓,加劇了雙腿分開的幅度,程紫瑤在被強姦的同時,還在承受強烈的疼痛,她呻吟著,汗水又從臉上冒出,與淚水合在了一處。

強姦完了,楊繼周自己起來穿上衣服。坐在床邊看著程紫瑤:「怎麼?還不想說?」

「……」

「說了,一切罪過全免。」

「……」

「至於剛才的事,只要你招了,我可以收你作姨太太,別人不會知道。我已經有了兩外姨太太,不過,四姨太、五姨太、六姨太和七姨丈你就不用想了。雖然你的歲數大,也只能委屈你作小姨太了。」

他故意這麼說,其實一半是給另外三個女人聽的,其中第四個女人就是蘇毓文。

雖然孫雨萌和蘇毓文並沒有屈服,但楊繼周的心裡總還是不甘心的。

程紫瑤斜眼看著他,冷冷一笑:「你還會什麼?告訴你,老娘既然幹上共產黨,就什麼都豁出去了,老娘命都不要了,還會去當你的小老婆,作夢去吧。」

「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地下黨了?這又何必呢?哪個女人不希望將來有個好的歸宿?

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局長,你一個小小的秘書,跟上我算你的福氣。幹嘛非得跟著共產黨干?

難道共產黨的男人就不喜歡漂亮女人?就算真像你們上頭宣傳的那樣,共產主義了,按需分配了。

那漂亮女人能按需嗎?那小白臉兒能按需嗎?

到時候,還不是當官兒的挑漂亮的,老百姓娶個醜八怪。你現在已經不是大姑娘了,難道我放了你出去,你就能嫁個共產黨的高官嗎?他們照樣把你當破鞋!

還是聽我的,啊,告訴我,你同誰聯繫?怎麼聯繫?」

「作夢!」

楊繼周勸了半天,程紫瑤就是兩個字:「作夢!」

楊繼周別的幾個女學生都看不上,可最看得上的三個當中除了孫麗娟,全都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而且軟硬不吃。

頭兩天剛在孫雨萌那裡吃了一通癟,今天又碰上一個程紫瑤,真讓他上火。

他站起來,臉上變得猙獰可怖:「看來你真的是皮癢了,真想讓我毀了你嗎?」

「除了這,你也不會別的。」

「媽的,老子今天火大了。既然你想要,老子就給你。麗娟,去把籐子棍兒給我拿來。」

孫麗娟知道櫃子裡有幾根食指粗的籐條,急忙過去拿了一根來,打算遞給楊繼周。

「不用給我,老子累了,你來。」

「我?」

麗娟嚇了一跳:「我不行,我從來沒打過人。」

她把籐條遞給隋文秀,隋文秀也往後躲。

「沒打過?今天就學學!」楊繼周怒了。

「是。」孫麗娟就不敢再言聲兒。

「打,打哪兒?」

「打什麼打?給我捅她的屁眼兒,讓她好好舒服舒服!」

「啊?這……」

「啊什麼啊?想不服從命令?」

「哦不。」

麗娟拿著籐條,手哆嗦著,把籐條的頭兒伸向程紫瑤的屁股中間。

「我肏你娘,楊繼周!有本事你自己來!」籐條一碰到屁股,程紫瑤渾身就是一哆嗦,她大罵起來。

「老子累了,不想動了。告訴你程紫瑤,老子有人,有時間跟你耗,直到你招了為止,給我捅!」

麗娟見過用布塞蘇青文和楊杏娟的屁眼兒,兩個人都疼得慘叫了,她知道那一定很難受,所以籐條頂著程紫瑤的屁眼兒,卻不敢用力捅,只是慢慢捻動著,一點點兒往裡送。

她卻不懂,其實這籐條並不粗,如果直接捅進去也許會疼一下,但很快就過去了,倒是那捻動時的摩擦才真正叫人難過。

籐條剛剛開始捻動,程紫瑤的肛門就開始抽動,一下子收縮進去,變成了一個漏斗兒,繼續往裡捻,程紫瑤屁股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從她的胸腔裡發出一陣陣「吭吭」的聲音,那是她屏住呼吸,不想讓自己呻吟的結果。

好半天,籐條才插進去三寸左右,程紫瑤好像不再抽搐了。

「嗯!快一點兒抽動,一邊動一邊捻,像扎針灸似的。」楊繼周轉身去點了一支煙,回來指揮著。

麗娟照樣作起來,程紫瑤的身子又開始抽搐,那「吭吭」的聲音再次響起,過了好一會兒,程紫瑤的一口氣憋不住了,想換一口氣,但那口頂著的氣一洩,便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哦,哦,哦,哦……」地叫起來。

「別停,別停。」楊繼周命令著,孫麗娟只好持續地抽動。

程紫瑤「哦哦」地叫著,渾身的肌肉都叫著勁,十分難過。

「怎麼樣?說不說?」

「哦,哦,哦,休,哦,想,哦,哦,哦……」

「繼續,別停。說不說?」

「休想,哦,哦,哦,啊,哦,啊,啊,哦……」

孫麗娟插累了,插得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楊繼周叫隋文秀替她,他自己則扭回頭去看著雨萌。

孫雨萌一直在看,心裡在想著這樣的刑法會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見楊繼周回頭看她,便揚起頭,眼珠向下斜視著他,那意思是「別拿這個嚇唬我,我不怕。」


(三十一)

這一氣兒下去就是一個多小時,孫麗娟和隋文秀已經換了幾次手,程紫瑤也累得快喊不出來了,但還是什麼都不說。

「停手吧。」楊繼周有些沮喪地說。

孫麗娟急忙把籐條從程紫瑤的肛門裡抽出來,倒像是她在逃命。

楊繼周起身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三支大號的斗筆,長長的羊毫乍著。

他遞給孫麗娟和隋文秀各一支,讓她們用毛筆去輕刷程紫瑤的兩隻腳尺,自己則坐在床尾,用左手剝開程紫瑤陰蒂的包皮,用毛筆輕輕刷弄著。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快停,啊哈,啊--啊哈,哈哈,啊哈啊哈啊哈,快停手,哈哈哈哈……」程紫瑤立刻狂笑起來,笑得渾身打顫,用力地搖晃著。

「說呀,招不招?」

「不招!啊哈-----啊哈,哈哈……」她笑得喘不上氣來,肛門和陰部的肌肉抽動著,很快,一股熱乎乎的尿液就從那兩片小陰唇之間噴射出來,直噴到楊繼周的手上。

楊繼周並沒有躲,反而扒開小陰唇,看著尿液從陰道前面那個小孔向外流。

「嗯,有趣得很。」楊繼周下流地笑著:「招不招,再不招屎也出來了。」

「楊,啊哈啊哈,楊繼周,哈哈,你個王八蛋,啊----哈--,作夢,哈--哈--哈--……」

刷了一陣兒,眼看著程紫瑤笑不動了,楊繼周趕快停手,她知道,女人是最怕癢的了,比疼痛更怕,持續不斷的狂笑能把人笑得精神失常,他可不想把程紫瑤給笑瘋,那他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他媽的,你個小女人還真難對付!」他又回頭看看孫雨萌,孫雨萌仍然照先前那樣斜視著他,但他還是從她腳下的地上看出她尿了。

「看來你也怕癢。」楊繼周心裡說:「回頭我就叫你也這樣笑上兩個點兒。」

他從床上下來,找了塊布,把手上袖子上的尿刷乾淨,然後坐在一把椅子上,把手銬的鑰匙扔給孫麗娟。

孫麗娟按照楊繼周的吩咐,把程紫瑤那只繃直的腿從床腳放下來,然後拉過去,與她同側的手銬在一起。

程紫瑤的屁股高高地抬離了床面,陰戶和肛門處於最突出的地方,極恥辱的姿勢,就算是作妻子的,也不會用這樣的姿勢讓丈夫看。

「剛才讓你癢夠了,再下來就是疼了,那可是要命的疼法,知道嗎?還是快點兒招了吧。」

「楊繼周,有什麼招數你就用吧,我一個字兒也不會說的。」程紫瑤此時已經恢復了一些因為狂笑而幾乎耗盡的體力。

「那好,麗娟,給我抽她的屄!」

經過前面那一陣刷腳心,孫麗娟已經開始習慣看著別人痛苦了,她拿起那根捅過程紫瑤肛門的籐條,站到床尾去,看著程紫瑤那翹到半空去的襠,女人的生殖器是那麼方便地擺在眼前,她舉起籐條,不輕不重地打在小陰唇上。

「哦!」雖然那一下並不重,但程紫瑤已經疼得叫了一聲,尿水又噴出來一股。

「重一點兒,沒吃飯吶?」楊繼周道。

孫麗娟咬咬牙,拿著籐條的手掄圓了打下去。

「啊--------……」這一聲慘叫持續的時間特別長,程紫瑤的身體狂抖著,屎尿一齊擠了出來,「招不招?」楊繼周問。

「休想!」程紫瑤發狠地喊道。

「啪!」

「啊-----呵呵呵呵-----」

「招不招?」

「休想,啊------」

「招不招?」

「休……啊呵呵-----」

籐條聲聲抽在女人嬌嫩的花辮上,把程紫瑤打壞了,不住聲地慘叫,卻一個字也不招,直到被打得昏了過去。

用涼水潑醒了又打,又昏過去,楊繼周還是什麼口供也沒得到。

折騰到半夜,程紫瑤被折磨得潑水也不醒了,這才作罷。

楊繼周叫把程紫瑤床上弄下來,用涼水把她的屁股洗乾淨,又打電話叫值班的警察去重新弄了一副床褥床單換上,再把程紫瑤重新銬到床上,讓孫麗娟兩個在另一張床上先忍一宿,這才拉著孫雨萌走了。

孫麗娟知道今天晚上楊繼周會趴在姐姐身上發洩,她很可憐姐姐,但已經很少因為自己而後悔了,她在心裡安慰自己說:「個人管個人吧,要怪也得怪她自己太執拗。」

次日一早,楊繼周叫肥母豬帶了人過來,把程紫瑤押去看守所了,孫麗娟兩人折騰了半宿,也沒睡好覺,於是一人一張床睡了整整一上午。

吃過中午飯,楊繼周叫孫麗娟和隋文秀過去,讓她們用毛筆去刷孫雨萌的腳心,試著讓她說出同黨的下落。

孫麗娟多少有些害怕,但還是去了,好在孫雨萌已經不把她當成妹妹,這也給她在心理上少了一分壓力。

除了蘇毓文,楊繼周沒再叫過別的姑娘過來強姦,後來乾脆又弄了兩張單人鐵床,把孫雨萌和蘇毓文也弄了來,讓她們兩個睡小床,讓孫麗娟和隋文秀睡大床。

除了楊繼周想玩兒她們的時候,孫雨萌和蘇毓文的手銬就沒打開過,連三頓飯都是孫麗娟和隋文秀喂。

自從抓了這些女學生,楊繼周就很少回家了。

他自己的老婆已經好幾年沒碰過了,兩個姨太太也對他怕得要死,他就像個被寵壞的孩子,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沒人敢管。

有時候高興了,打電話叫人把姨太太接一個過來,在他自己辦公室的套間裡幹上一次,其他晚上都在這邊屋裡過。

楊繼周有三個嗜好,一是喜歡大場面,二是喜歡捆著玩兒,三是喜歡親手剝衣服。

所以,每次來這邊過夜,他都要坐在床邊,叫過一個女學生,站在他的兩腿之間,用腿盤住她們的腿,隔著衣服玩兒一陣兒,再一點兒一點兒地把衣服扒掉,然後捆起來弄到床上去擺成一排,自己站在床邊欣賞,為了這個,四張床已經被並成了一張大通鋪。

他最喜歡的是讓她們嘴啃泥的姿勢,這是他在刑場上羞辱女犯嗜好的延續,讓四個女學生臉貼著床跪著,屁股撅得高高的緊貼在一起,他自己在後面看著,玩兒著,仔細體味著那種征服的感覺,玩兒得興起,便趴上床去,隨便挑一個從後面插進去。自己發洩完了,把剩下的姑娘用手指弄上一陣兒,然後才睡。

孫雨萌是他最喜歡的,雖然她那麼冷。

其次是孫麗娟,再次是蘇毓文。

孫麗娟已經喜歡上了被楊繼周玩弄,喜歡他用粗粗的雞巴在自己的屄裡亂插,她會尖聲地嚎叫,不由自主,也是因為他喜歡這樣。

隋文秀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以自己的相貌,在這間屋子裡排不上號,但出了這個屋子,恐怕面對的就不是一個男人,而且可能還要送命,所以她只能靠盡力向楊繼周買好來保護自己。

她非常賣力地學習捆綁的技術,每次楊繼周來的時候,隋文秀就主動承擔了捆綁其他姑娘的責任。

楊繼周在那裡扒光一個,摟在懷裡撫摸玩弄的時候,隋文秀就準備好了繩子,從後面把那個姑娘綁起來,她也因此而學會和發展了不少捆人的花樣,從五花大綁到四馬躦蹄,都捆得又快又漂亮,還不會叫被捆的人很難受,好讓她們能挺過長時間的玩弄與姦淫。

隋文秀的努力帶來了回報,她可以時常被楊繼周光顧一次,而且不用擔心被從這個屋子裡踢出去。

孫麗娟和隋文秀都知道,楊繼周把她們四個當成了自己的禁孌,不讓別的男人碰,至於莊鑫玉她們七個人的結果恐怕就沒那麼舒服了。

後來的結果證實了她的判斷。

孫麗娟和隋文秀已經慢慢把自己當成了警察,楊繼周開始信任她們,不限制她們的行動自由,不過她們可沒有膽量上街,只能在警察局的樓裡轉轉,警察們也都認識了她們,知道是楊局長的人,都對她們挺客氣。

這天孫麗娟和隋文秀又在樓裡瞎轉,轉著轉著就到了地下室,當初就是在這裡刑訊方霞的,孫麗娟記得很清楚,所以她帶著隋文秀來見識見識那裡的刑具。

快到刑訊室的時候,她們已經聽到了一群男人的淫笑聲和下流的罵聲,走到刑訊室前,聽到那聲音是從刑訊室對面的屋子裡傳出來的,那屋子的門上有一塊玻璃,孫麗娟走過去,扒著玻璃向裡一看,裡面是一片混亂不堪的下流場景。

只見屋子裡有床、有桌椅、有沙發,九個精赤條條的女人反銬著手正在被至少三十個男人強姦。

對面趴在同一張桌子上,正被男人從後面狂插的是莊鑫玉和程紫瑤,撅著屁股跪在沙發上被奸的是葉青,床上的是其他幾個姑娘,有的躺著,有的趴著,有的撅著,有的側著,每人都被一根雞巴猛插著。

唯一不同的是方霞,她沒有銬著手,一個男人躺在床上,她站在床邊,撅著屁股吃那個男人的雞巴,背後則有另一個男人肏她。

姑娘們已經沒有了羞恥感,表情平靜,彷彿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隋文秀對此非常感興趣,站在那裡看了半天,除了渴望被楊繼周插入之外,更多地是從中學習一些更能讓男人喜歡的姿勢,好把其他三個姑娘綁得更適合被玩弄。


(三十二)

自從楊繼周去省裡開會回來,好長一段,他都沒有來了,甚至也不在辦公室裡,四個姑娘都覺得很奇怪,這種奇怪分成兩種心態。

孫雨萌和蘇毓文是高興,只要讓楊繼周不高興的事,她們都會感到痛快。

孫麗娟和隋文秀是恐懼,因為楊繼周不來,意味著兩種理由:一是楊繼周有了新歡,不再需要她們了,也就是說她們對他失去了價值,她們倒是不擔心被殺,但她們可不想像莊鑫玉她們一樣成為警察們的娼妓。

二是出了什麼大事,楊繼周的大事不會離開共產黨,能讓他如此神魂不定的事,會是什麼呢?如果共產黨真的來了,楊繼周被趕跑了,那麼自己這兩個叛徒的下場可就慘了。

孫麗娟沒有聽說共產黨強姦女叛徒的事,因為共產黨有紀律,但如果抓住一個因為她的出賣而導致十幾個女黨員每天遭人強姦的女叛徒,會用什麼辦法對付她可就難說了。

她最怕的是共產黨把她抓住交給鄉下的老百姓,或者是交給受害者家屬去處置,這樣的事好像聽說過,那些老百姓一人一口,生生把一個惡霸咬死了。

自己一個女孩子,受不了那零碎的罪過,更何況被咬死的時候還會被扒光了衣服,那些男人們會不會吃掉自己女人的玩意兒?一想到這些,孫麗娟和隋文秀就感到焦躁不寧。

她們白天漫無目的地在警察局裡轉著,看到那些警察也都面色焦慮,地下室裡也不再上演輪姦的大戲。

她們想問,又不敢問,只能從他相互間的隻言片語中尋找蛛絲馬跡。

後來她們終於知道了,那是從一些被看過後扔在垃圾桶中的舊報紙上。

原來,臨省在共產黨軍隊的策應下發生了農民暴動,農民軍已經發展到了兩萬多人,聲稱要來取省城,政府擔心暴動的火焰波及到這裡,正在嚴密監視暴動部隊的動向。

本省軍隊已經緊急調動,省黨部發佈了命令,嚴厲打擊一切與共黨有關的活動和組織,凡有發現,一律就地正法,報上還有很多槍斃共黨奸細的消息。

孫麗娟在學校是學過地理的,知道本市離暴動的省界只有一百多里,而且這裡是聯繫兩個省城的必經之路,歷史上就是戰略要地,如果暴動部隊真的要打省城,必然先取本市。

孫麗娟和隋文秀真的開始害怕了,她們想找楊繼周,萬一他們要撤,一定要把自己帶走,但楊繼周根本不在辦公室,面兒也見不著。

她們每天都去收集舊報紙,甚至把手伸向新來的報紙,警察們根本顧不上她們,由著她們自取。

隨著時間的推移,報紙上的消息越來越讓她們驚心,暴動部隊經過訓練,已經成為了一支正規的軍隊,在臨省攻下了省城,半個省的地盤全部落入共產黨手中,此時正在休整,有消息說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本省。

警察們開始燒文件了,這意味著共黨進攻只在須臾之間。

晚上,楊繼周來了。

孫麗娟想問,當著雨萌和蘇毓文的面又不敢問。

楊繼周這一晚很興奮,一槍把四個姑娘都干了,然後什麼也沒說便走出去。孫麗娟要跟出來,楊繼周命令她回去。

過了一會兒,肥母豬來了,楊繼周這才從他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把手銬的鑰匙交給肥母豬,讓她把孫雨萌和蘇毓文帶回看守所,明天早晨五點轉獄。

孫麗娟對「轉獄」這個詞非常敏感,上一次自己就是以轉獄為名送到監獄去受絞刑的。

肥母豬走了,孫麗娟一下子跪在楊繼周的腳下,緊緊抱著他的大腿:「局長,你會是要殺她們吧?」

楊繼周把她拉起來:「你在想什麼?轉到監獄去,判了,上那兒坐牢去。」

「局長,你說實話,共產黨是不是真要進攻這裡?」

「你怎麼知道?」

「我看報紙了。」

「攻就攻唄,本省十幾萬軍隊,光是駐紮在這裡有就有三個團零兩個營,再加上靖衛團,武器精良,那些泥腿子能攻得下來?」

「局長,您別騙我,我看得出來。他們在燒文件,你們是打算撤了。」

「胡說。」

「局長,求求你,帶我們走吧,別讓我們落在共產黨手裡,把我姐姐也帶走,千萬別殺她,求求您了。」孫麗娟又重新跪下了,隋文秀也不傻,她也跪在地上,兩個人一左一右,一人抱著楊繼周的一條大腿,現在他是她們唯一的指望。

「起來起來。」

楊繼周又把她們拉起來,摟在懷裡道:「放心,我說的是實話。雖然我們不怕共匪,但總得防備萬一是不是。

告訴你們,本市城高牆固,又有那麼多中央軍、靖衛團,可說是固若金湯,共匪想打這裡,那是雞蛋碰石頭。

你們這兩個小美人兒,本局長喜歡還喜歡不過來呢,如果真要走,當然會帶著你們,你們就放心吧。

你們還不相信?好,從明天起,你們兩個就給我當秘書,我走到哪兒,你們跟到哪兒,行不?」

兩個人這才踏下心來,乖乖地自己脫光了衣裳,讓楊繼周摟著睡了。

天還黑著,外面有人敲門,是楊繼周的衛兵:「局座,局座,醒醒,到點了。」

楊繼周睡眼惺忪地拉開電燈,看了一下懷表,打著哈欠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推著孫麗娟和隋文秀:「你們兩個也起來,穿上衣服跟我走。」

「去哪兒呀?」

「你們是秘書,我到哪兒你們跟到哪兒,但是你們要知道,長官的事兒,該你們知道會告訴你們,不該你們知道的不要問,不然要掉腦袋的,懂嗎?」

兩個人急忙爬起來,穿上自己的旗袍和高跟鞋。孫麗娟又覺得不妥:「局長,我們跟著你,穿這個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是我的私人秘書,不是警察,用不著穿制服。」

「可我們穿著這個鞋,走路走不快。」

「你們跟著我,到哪兒不是坐汽車呀?又不是讓你們上前線。別廢話了,快走吧。」

兩個人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楊繼周的身後,下了樓,上了楊繼周的汽車,楊繼周自己也坐後排,卻沒有像她們希望的那樣坐在中間,而是坐在了右手門邊。

「我下車的時間,沒有叫你們,你們就在車上坐著,不准隨便下車,知道嗎?長官有些事是秘密,不該聽的聽了,不該看的看了,也是要掉腦袋的,懂嗎?」

兩個姑娘聽著連連點頭,自以為什麼都懂了呢。

車子一出後門就進了看守所,院子裡停著兩輛大卡車和一輛吉普車,周圍站著幾十名警察。

孫麗娟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原來楊繼周這是來指揮轉獄的,怎麼沒有用悶罐子囚車呀?也許地最近抓的人多,囚車都用上了。

楊繼周自己同衛兵下了車,走到卡車那邊去了,沒有命令,孫麗娟她們不敢下車,只能隔著玻璃往外看。

過了幾分鐘,只見從監區的樓門裡走出來肥母豬,跑到楊繼周面前說了幾句什麼,楊繼周也低聲下了什麼命令。

然後肥母豬點點頭,把手一擺,便見從那樓門裡又走出幾個女警察,腰裡都別著手槍站在路邊,接著便看見了莊鑫玉,背著手,顯然戴著銬,腳腕子也銬著,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她很平靜,但嘴裡堵著白布。

孫麗娟不知道為什麼要堵嘴,也許因為沒有囚車,而用卡車押送的原因吧?她盡量往好處想。

她看見了姐姐孫雨萌,她是第二個,緊跟在莊鑫玉的後面,然後是程紫瑤、那麗和蘇毓文,所有的女犯都面色平靜。

孫雨萌上車的時候,孫麗娟看見她一抬腿,光屁股便從旗袍開衩裡露出來,一個警察還從後面托了她的屁股一把,孫麗娟替姐姐羞得一閉眼,如果姐姐能聽自己的勸,何必受這一重恥辱?

那十一個女犯上車之後,才見一個女警單獨把方霞從樓裡帶出來,她沒有戴手銬,表情很輕鬆。

女警讓她上了吉普車的後坐,然後警察們就開始登車。

楊繼周的衛兵跑了過來,打開車門道:「局座說車裡太擠了,讓隋秘書去坐吉普車。」

隋文秀聽得心裡高興,便跳下車,跑去上了吉普車。

見所有人都上了車(當然沒有女警跟著)

,楊繼周這才回來坐在孫麗娟的身邊,然後的擺手,命令開車。

吉普車打頭,楊繼周的車第二,專門坐警察的車押陣,四輛車離開看守所,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駛上大街。

車子在街上飛快地跑著,楊繼周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養神,孫麗娟想問問這是要去哪個監獄,卻又想起楊繼周的囑咐,便不敢問,生怕牽涉到秘密而讓自己丟了性命。


(三十三)

汽車在黑暗中行駛,漸漸駛出了城市,到了郊外,天邊已經微微泛起晨色,慢慢的,前方的路已經不需要車燈了,孫麗娟從半醒半睡的狀態下清醒過來,見楊繼周還在閉著眼睛,隨著四身搖晃。

舉目車窗外,景色怡人,但孫麗娟卻覺得有些害怕,因為這裡已經遠離了熱鬧的街市,走在僻靜的鄉間公路上,前面不遠處,一片大山橫在眼前。

「這是去哪裡?山裡有監獄嗎?」她的心在「突突」地狂跳。

汽車來到山邊,沿著山腳行駛,又拐進了一個由士兵把守著的山口,道路被夾在兩山之間,山體陡峭怕人,對面開過來幾輛卡車,車上坐的不是警察就是兵。

忽然,前方什麼地方傳來一陣零零星星的爆響,生活在這個年代的人,對那聲音是熟悉的,孫麗娟更加恐懼了。

「局長,這,這是去哪兒呀?」看見楊繼周睜開眼睛,孫麗娟急忙問道。

「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問長官問題嗎?」

「我,我害怕。」她一下子把自己的身體塞進楊繼周的懷裡,好像這樣會安全些。

楊繼周沒有拒絕她,輕輕摟住她的肩,但並沒有說話。

前面又是一條岔路,那些槍聲是從山左那條路傳來的,汽車則拐上右邊的路,孫麗娟心裡略略放下,但很快又提了起來,因為前面山環後有一股股黑煙騰起。

這條路曲曲彎彎,路邊有很多小山環,黑煙就是從那裡冒出來的,孫麗娟從車窗看,只見每處冒煙的地方都有一群警察或當兵的圍著看,從他們中間,孫麗娟看到了高高騰起的火苗。

走到第五個山環的時候,孫麗娟看清了。

那個山環很小,裡面的警察也少,靠山根的地方地上挖著一個淺坑,兩個警察正抬著一隻木桶向坑邊走。

那木桶高有二尺,粗有一尺多一點兒,式樣與一般家裡用的差不多,不過用的木頭很差,沒有刨過,基本上就是用圓木直接破開的板子,用鐵箍隨便箍成的上大下小的圓桶子。

桶子的上口敞著,從裡面露出一個蜷縮著倒栽在裡面的人體,準確的說只能看到那人的屁股和腳趾,桶下面從木板的縫裡向下滴著血。

那個人是光著的,屁股中間還露出一截一寸粗細的木棍,不用說就知道那是個女人。

在警察身後的草地上,還倒著兩個女人,一個臉朝下趴著,光著上身兒反綁著手,一個警察腳踩在她的屁股上抽煙;另一個仰著,繩子已經解開了,上半身兒光著,露著兩個大大的奶,一個警察蹲在地上正在往下扒褲子。

孫麗娟嚇得臉色蒼白,正在害怕間,後面的車上突然發生了騷動,她從後窗看去,見卡車上一個警察正在低著頭吼叫著,其他的警察則彎著腰,彷彿正把莊鑫玉她們往下按。

看來她們也從車槽幫的縫隙裡看見了外面的情景。

「局長,不要殺我姐姐,我求求你了。」孫麗娟一把抱住楊繼周,哭著央告道。

「起來,起來!」楊繼周的臉沉著:「現在是特別時期,凡是同共產黨有關的,包括私藏共黨,或者向他們提供一絲一線,一言一語的,都要槍斃。這是上邊的命令,我已經盡力保她了,但她不合作,我也沒有辦法。」

「可她是我姐姐呀!」

「她是共產黨!」

楊繼周喝道:「現在連匪屬都要殺,大家個個兒都想同共黨擇清關係,你倒想跟著她吃瓜落?」

「嗚嗚嗚嗚……」孫麗娟知道不可挽回,哭了起來。

「好好好,看在你的份上,過一會兒我叫她第一個死,免得看見別人中槍的樣子害怕,讓她死得痛快一點兒,別受太多的罪,這已經是我的權力極限了。」

前面幾個山環兒裡的情形差不多,被殺的都是女的,有的地方只有一具女屍,有的地方有兩三具,有的用木桶,有的直接用草蓆一卷,那火和煙就是在焚燒她們的屍體。

她們死的時候都光著上身兒,有的還是徹底赤裸。

麗娟猜男的都在另外一條路上執行,也不知這一天有多少人被槍斃。

車子從一個大山環邊下了路,路邊上立著一個牌子,寫著「市警察局執行處」。

山環裡裡空噹噹的,只有四、五個警察拿著鐵鍬站在那裡,山腳下已經挖好了坑,裡面露著幾個木桶的上沿兒,草地上還鋪著十幾張草蓆,像地大通鋪一樣相互交迭成一長溜兒。

車子在離土坑二十幾米的地方停成一排,押陣車上的警察「撲通撲通」跳下來,把這地方圍了起來。

「你在車上坐著,不准下車。」楊繼周臨下車前對孫麗娟命令道。

旁邊卡車的後槽幫被放了下來,兩個警察跳下了車,對著車上喊:「下車,都下車。」

車箱邊露出莊鑫玉的臉,很低,幾乎貼著車廂的底板,可能是被撅著的。

車下的警察一伸手就抱住了莊鑫玉的肩膀,往下一放,另一個警察則去接住了她的雙腿,大頭兒朝下就抱了下來。

孫麗娟看見莊鑫玉在被警察放在地上之前,她的身子有一段時間是在警察的手裡直直地倒立著,穿著高跟鞋的腳朝向天空,旗袍翻下來,腰部以下的部分便完全從衣服裡面暴露出來,知道這是警察故意要如此讓她出醜的。

第二個下來的就是孫雨萌,同樣露出了光屁股,兩個警察笑了,孫麗娟哭了。

「姐姐。」她哭著喊了一聲。

孫雨萌向這邊看了一眼,彷彿不認識她。孫麗娟看見姐姐的臉上有淚痕,知道姐姐在車上也哭過。

用同樣的方法,姑娘們一個一個地被從車上弄下來,放在車後的草地上站著。

最後車上的幾個警察跳下來,趕著女學生們一字長蛇陣繞到車子前面去。

圍在車後的那些警察也收攏了陣形,一齊到了汽車前方同土坑之間的空地兩側,有的則站到兩輛車之間,形成了戒備狀態。

「莊鑫玉。」楊繼周的衛兵在點名。

一個警察把莊鑫玉從站在一起的姑娘們中間拉出來,一直拉到楊繼周的面前,然後拿掉了她嘴裡的白布。

這裡正對著楊繼周的車,所以也是正對著孫麗娟,什麼都看得很清楚。

「姓名。」

「莊鑫玉。」

「年齡。」

「十九歲。」

「罪名。」

「無罪。」

「……共匪首犯,押下去。」衛兵愣了一下,然後替她把罪名補上。

「劊子手,你們要殺殺我,她們還都是孩子,不過讀了幾本書,你們就要殺人,你們還有人性嗎?啊?」莊鑫玉衝著楊繼周大罵起來。

「拉走!」

莊鑫玉被強行拉到一邊,一個警察走過來,把一塊寫著「莊鑫玉」三個大字的白布別在莊鑫玉胸前的旗袍上。

孫麗娟自己也別過那塊布,如果不是那個時候自己膽怯了,莊鑫玉她們今天也不會來到這裡。

第三個是程紫瑤,第三個是孫雨萌,整個問話的過程中,她流著淚,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車裡痛哭的孫麗娟,不知那是仇恨還是輕蔑。

別白布的時候,孫雨萌「啊」地尖聲慘叫了一聲,大約是警察的針透過旗袍扎到了她的乳頭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姐姐,對不起……」孫麗娟不敢喊出聲,怕楊繼周聽見,只能低低地自語。


(三十四)

彷彿是受到啟發,其他姑娘被縫們被別上白布的時候也都被趁機紮了奶頭,然後推到那一溜草蓆前,肩靠肩地站成一排。

孫麗娟看到,除了莊鑫玉和程紫瑤,姑娘們幾乎都在哭,即便是程紫瑤,眼睛也是紅紅的,看來在車上也是哭過的。

一個警察走過去,手裡拿著相機,對著姑娘們拍相片。

一排十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學生反銬雙手,胸前別讓寫著她們名字的白布,那場面一定是十分壯觀的。

警察先是站在遠一點兒的地方,拍下十一個人的體照,然後走到近處,一個一個地單獨拍,拍完一輪兒,他走回來換過膠卷,又走回去指揮著警察給姑娘們換姿勢。

兩個警察於是走過去,抓住莊鑫玉的肩膀,按著她分開兩膝蹲在地上,並把她垂在小腿前面的旗袍下擺提上來,塞到她大腿和上體之間,再把寫著名字的白布放到前面,然後依次把姑娘們按下去。

女學生們這麼久以來就再沒穿過內衣,這樣蹲在地上,赤裸的下體便從旗袍和裙子下來露出來,生殖器從分開的兩條大腿間毛茸茸地朝向汽車。

那警察蹲在地上,一個一個地給她們拍相,姑娘們哭得更厲害了。

孫麗娟並不知道,這些天來,除了維持城裡的治安之外,楊繼周已經派出了所有警力,捕風捉影地抓了幾百號人,有些是真共產黨,有些只是因為說過幾句同情共產黨和暴動農民的話,被人檢舉而被捕的。

隨著局勢越來越緊張,抓的人也越多越雜,幾處地下黨的聯絡點也在這聲瘋狂的拉網式的抓捕中被破壞了。

為了如何處理這些被捕者,楊繼周同省廳通了電話,不過不是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因為那個時候他還在市黨部開會,所以孫麗娟她們並沒有聽到這段電話。

省廳的答覆很簡單:「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只是要按共產黨抓的,就按共產黨槍斃。」

至於讀書會,楊繼周也單獨向張廳長作了請示,因為前次的報告還沒有答覆過。

省廳的張廳長是楊繼周的頂頭上司,楊繼周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楊繼周的報告其實他早就接到了,但因為共黨省委案而耽誤了,所以一直沒有看,接到楊繼周的電話,他才把卷宗找出來,一邊翻著一邊聽楊繼週報告,聽完了,他在電話裡說:「特殊時期,特殊處理。都斃了吧。」

「廳座,其實她們還都是些個女孩子,思想單純,受騙上當是難免的……」

「你該不是看上哪個了吧。你的毛病我還不清楚嗎?這些天,你是不是都嘗過了?」

「這個……」

「早早了結吧,哪裡找不到漂亮女人?何必非要在女共黨裡面找?我看你的報告,那個叫什麼文婕的女學生還是大學教授的女兒?」

「是,她父親是女師的教授文若愚。」

「文若愚這個人我知道,在學界很有名望,而且還是南京金陵大學吳教授的高足,要是把文婕放回去,他知道你在看守所對她女兒干的那些個事兒,學界還不鬧翻天?

到時候還不得我去給你擦屁股?不如趁此機會滅了口算了。反正她參加共黨活動證據確鑿,殺了她,文若愚也沒什麼可說的,否則,對你的前途不利呀!」

「是,我聽您的。」

「嗯,看相片兒,這些個女學生長得還都挺不錯嘛,可惜啦,可惜啦。」

「廳座,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兒辦完了,我親自上門拜望您。」

俗話說魚找魚,蝦找蝦,楊繼周是個色中餓鬼,他的推薦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對於張廳長的意思,別人不懂,楊繼周可不會不懂,他會把這些女學生一個一個拍下十分色情的照片去討好他的上司。

局座的嗜好,通常也就是下屬的嗜好,警察們正巴不得呢。往常殺幾個女共黨,多半都是鄉下的農婦,雖然有些也算年輕漂亮,但怎麼能比得上這些平時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女孩子,那一身肉皮兒嫩得能滴水。

拍完了蹲著的,姑娘們又被拖到草蓆上仰面躺成一排,拍過全景後,警察用小木棍一個一個把她們的旗袍和裙子挑開,一直到露出陰部,才一個一個拍特寫,然後再翻過去,讓她們趴著拍屁股。

女學生們已經是被強姦過的,不像當姑娘時的靦腆,她們沒有反抗,靜靜地等著被人羞辱。

換過膠捲回來,莊鑫玉就被單獨拉到一邊的草蓆上去了,他們給她擺出各種能夠從旗袍下清晰露出生殖器的姿勢拍照,然後便打開手銬,開始剝她的旗袍和高跟鞋,最後剝得一絲不掛,並用繩子反綁起來繼續拍照。

這個過程持續著,一個一個姑娘最後變成赤條條的裸體,躺在蓆子上,慢慢變成他人滿足慾望的影像。

孫麗娟看見鄭夢雅和文婕的肚子鼓鼓的,原本小巧的乳房也脹大了,大概已經被奸得懷孕了。

拍完照,警察們一轟而上,脫了衣服便把女學生們壓到了身下,她們已經不知道反抗了,靜靜地躺著任人宰割。

孫麗娟在綽綽的人影中尋找著自己的姐姐,她看不到姐姐的臉,只能看到一個男人的大腿和屁股,還有姐姐的屁股,她的兩腿被壓在胸前,警察壓在她的身上用力奸著。

從那男人分開的兩腿中間,孫麗娟看到了姐姐雪白的屁股和肛門,還有那插在姐姐身體裡的雞巴正在一次次向下插入,插入……孫麗娟扒在司機座的靠背上,嚶嚶地哭著,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起來,都起來!」她聽到有人在喊,抬起頭來,看見警察們已經穿上了褲子,正站在蓆子邊把滿屁股精液的姑娘們轟起來。

姑娘們默默無聲,困難地滾成俯臥狀態,再撅著屁股爬起來,走向那一溜蓆子的另一頭,在那裡站成一堆。

她們知道,屠殺就要開始了,姑娘們的手捆著,無法擁抱,於是胸貼胸脯地緊緊擠在一起,相互把頭放在同伴的肩膀上作最後的告別,現場一片痛哭之聲。

「莊鑫玉。」楊繼周的衛兵在喊。

「等等。」

楊繼周發了話:「把她留在最後,孫雨萌、文婕、陳雅馨先執行,免得她們害怕。」

隨著楊繼周的聲音,孫雨萌從人堆裡慢慢走出來,走向草蓆的另一頭,她昂著頭,臉上的淚水還沒幹,但眼睛裡沒有恐懼,文婕和雅馨也走出來,她們細細的腿哆嗦著,哭得很傷心,她們雖然在參加讀書會時就知道這是一個共產黨的外圍組織,也決心要為之犧牲自己的一切,但還是想不到敵人真的要殺她們的頭。

三個姑娘每人一張蓆子,幾個警察走過來,把她們面朝下按在地上,分開她的兩腿,孫麗娟再次看見了三個年輕女性的陰戶和肛門。

接著,警察開始用白布塞住姑娘們的屁眼兒,孫麗娟聽見了她們的陣陣慘哼聲,看見姐姐的屁股中間那朵白布形成的花雜,這花朵她在蘇青文的屁股上看見過,也在楊杏娟的屁股上看見過。

她很可憐姐姐的痛苦,又不希望看著姐姐當著警察們的面拉屎,心裡充滿了矛盾。

三個姑娘被拖起來,面朝土坑的方向跪下了。

孫麗娟看見警察扶著姐姐的肩膀,讓她把兩腿微微分開,勾起腳,用腳趾支撐著,把屁股抬起來,然後把她的上身向前按下去,微微傾斜著。

然後又去給文婕和雅馨擺姿勢。

姐姐那樣跪著,屁股顯得更寬更圓,肛門裡的白布花從兩個腳跟中間向下開著,好看但很怪異。

警察們走開了,只剩下一個人從槍套裡撥出一支左輪手槍站到了姐姐的背後。

姐姐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跪得更正。

手槍頂著她的後腦,發出一聲巨響。

隨著那聲音,孫雨萌的身子一振,一頭向面前的蓆子上栽了下去,孫麗娟的眼中就只剩下一個高高撅起的屁股,還有從那好看的陰唇中間嘩嘩流出的液體。

「姐姐……」孫麗娟只感到頭一暈,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孫麗娟醒來的時候,屠殺已經接近尾聲了。

蓆子上已經倒臥了一大溜兒光溜溜的女屍,從孫雨萌開始的六個姑娘都是同樣地撅著屁股,其中兩個還在滴著尿液,每個姑娘的陰戶裡現在已經插上了一根粗木棍。

在她們旁邊的三個姑娘則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孫麗娟只見了她們的呻吟聲,槍殺她們的子彈並沒有讓她們立即斃命。三個警察蹲在旁邊,正在扒著屁股往她們的陰戶裡捅木棍。

在這三個人旁邊的蓆子上,站著莊鑫玉和程紫瑤,她們每個人都被一個赤條條的男人當胸脯摟著,那兩個男人屁股一撅一撅地,顯然是正在姦污她們,在她們的背後,兩個警察蹲在地上,正在把手裡的白布疊起來,然後扒著屁股塞進她們的肛門。

莊鑫玉和程紫瑤不僅痛苦地慘叫,而且還在大罵著,過了一會兒,正在強姦的兩個男人緊緊頂著她們的下身吼叫起來,知道是在射精。

發洩完,他們放開手中的俘虜,自己去穿衣服,原來塞她們屁股的警察則把她們兩個拖倒在蓆子上。

莊鑫玉一直沒有哭過,孫麗娟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這樣堅強折女學生,連孫麗娟也不能不感到佩服。

他們讓她們趴著,兩腿大大地分開,然後從上面向著她們各打了一槍。

兩個女人的身子猛跳了一下,接著便開始垂死掙扎,她們翻滾著,痛苦地蹬著雙腿,對來捅木棍的警察毫無反應,她們只剩了痛苦、痛苦,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一點兒死去。


(三十五)

孫麗娟再次恐懼了,因為此時她才注意到,在莊鑫玉她們旁邊,還空著三張草蓆!「那難道是為我們準備的嗎?」

她傻了,為了保住性命,保住貞操,她出賣了所有的人。

但貞操並沒有保住,還要扒掉同伴的衣服,把她們捆綁起來供魔鬼們凌辱,現在她已經成為了一個迷失者,一個沒有了靈魂的人,一具行屍走肉,只為了活著。

誰想到,就是這最後的一點點希望,現在也成為了泡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如果自己再堅強一點兒,讓他們把自己掛到那根繩子上,這麼多的姐妹怎麼會受到抓捕?

怎麼會被楊繼周這個混蛋強姦?又怎麼會命喪刑場?

那裡面還有自己唯一的親人,自己的親姐姐,現在就那樣撅在草蓆上讓人看春宮,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下車。」楊繼周的衛兵跑了過來,一下子拉開了車門。

「為什麼?!」孫麗娟尖叫起來。

「少廢話!」那衛兵一把抓住孫麗娟的胳膊把她拉了下來,一直拖著來到楊繼周的面前。

旁邊車上,方霞和隋文秀也被拖下了車,她們尖聲哭叫著,把著千斤墜兒不肯走,是被強拖著過來的。

「為什麼?!」孫麗娟此時反而沒有了眼淚。

「為什麼?!」她又問了一句。

「上峰的命令。」楊繼周的回答是那麼冰冷,毫無感情。「上峰的命令」,這是最好的借口。

「我是真心同政府合作的!我出賣了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同學,出賣了自己的親姐姐,我整天穿著這讓其他女人臉紅的衣服在你的眼前晃,整晚捆著手光著身子讓你發洩,讓你玩兒,你就這麼對待我?!」

孫麗娟什麼都不顧了,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臉面可顧忌的了。

「你們已經沒用了,這是上峰的意思。」楊繼周甚至沒有表示一點兒遺憾。

「哈哈哈哈,沒用了,卸磨殺驢,哈哈哈……」孫麗娟狂笑起來,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她再醒來的時候,見自己的胸前已經別上了那塊白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努力地回憶著。

「哦,原來我被捕了,這是要槍斃。」她有點兒明白。

她被警察拖起來,那警察在背後抓著她的胳膊讓她站在地上,一個警察給她拍照。

她扭頭看著那邊蓆子上的女屍,六個撅著的,還有五個仍在掙扎呻吟。

「我為什麼被捕的?是圖書室的管理員告的密。那些女人是誰?好像都是我們讀書會的人,頭一個好像是姐姐,太下流了,讓女人這樣去死。誰告的密,她們怎麼都被抓了?誰告的密呢?」

不要以為孫麗娟瘋了,她沒瘋,她只是失憶了,這是一種特殊的心理病症,當一個人有某種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情,而這種不情願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有可能完全忘掉這些事。

現在孫麗娟記起了被捕後的很多事,她記起了自己被把肥母豬打屁股,但記不起監獄絞刑室的一切,她記起了自己反銬著雙手,同姐姐一起撅在大床上,被楊繼周從背後插入,但記不起自己曾經勸過姐姐招供。

她再也不會記得,這是潛意識強迫她忘記的,即使有人提醒,她也會想不起來,還可能同告訴她的人拚命。

孫麗娟現在又成了一個「堅定的」共產主義分子,一個預備黨員,一個準備為主義而獻身的「殉難者」,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她挺起胸脯,斜眼看著那個給她拍照的警察,看著楊繼周和所有的那些警察,甚至冷眼看著癱在地上哭泣的方霞和隋文秀,眼睛裡透出嘲弄的光,她覺得一個女烈士是應該這樣渺視敵人的。

她走向草蓆,先到了姐姐的身後,長時間地看著。

姐姐的姿勢很難看,臉正正地埋在蓆子裡,長長的頭髮中間滲著鮮血,蓆子上的血已經流了臉盆大的一灘,她的兩腿之間的蓆子也是濕的,孫麗娟知道那是姐姐的尿,她自己死的時候也會尿的,敵人會在後面看著她的陰戶,看著尿液從裡面噴出來,並且下流地拿自己取樂,但她不在乎,她是個女英雄,她能夠受一切。

她看見了姐姐陰戶裡插的那根木棍,地是一根白木棍,上面寫著姐姐的名字。

孫麗娟被拖倒在蓆子上,身邊的程紫瑤還在掙扎,子彈是從她的後背射入的。

她的半邊臉貼著草蓆,血從嘴裡和鼻子裡流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但目光呆滯,無目的地轉動著黑眼珠兒,嗓子眼兒裡發出「咳咳」的呻吟聲。

她身子是半側半俯的,隨著的雙腿的蹬動,屁股不時撅起來又放下去。

「我會怎麼死呢?是象姐姐一樣一槍斃命,還是像她一樣長時間地痛苦掙扎?我是最堅強的,當然會像她一樣在長時間的痛苦中死去,我不怕。」在警察從旗袍裡扒下褲衩兒的時候,孫麗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一切都機械地重複著,拍照,扒衣服,拍照,輪姦,堵屁眼兒。

孫麗娟平靜地承受著,眼睛裡充滿了英雄的氣概,甚至在被堵屁眼兒的時候她也沒有像其他姑娘那樣慘哼。

楊繼周走過來,默默地看著她們,他很奇怪,孫麗娟到底是怎麼了?她瘋了嗎?不像。但她的表情怎麼跟孫雨萌一模一樣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警察把孫麗娟拖起來,讓她跪下,麗娟知道這是要象姐姐一樣一槍斃命,對她來說,這也許是幸運的,但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可是要犯呀,同莊鑫玉和姐姐一樣是讀書會的主要人物,為什麼我特殊呢?她還在想,已經感覺到了背後有人走近,她不顧一切地喊起來:「打倒國民黨反動派!中國共產黨萬歲!」

「她真瘋了。」看著孫麗娟一頭栽下去,楊繼周走過來,輕輕摸著她的屁股和噴著尿液的陰戶,終於下了結論。

相機「卡嚓卡嚓」地響著,把姑娘們恥辱的死狀拍下來,又把她們放倒,仰面朝天擺成一排拍照。

幾個頭部中彈的姑娘額頭上都有一個大大的彈孔,腦漿和血糊了滿臉,再沒有了活著時的美艷。

楊繼周蹲在他最中意的孫雨萌的腳邊,撫摸著她瘦瘦的腳丫,撫摸著她的玉腿和陰部,長長歎了一口氣。

木桶被從坑裡一個一個拎上來,放在蓆子邊上,兩個警察走過來,一個扶著桶,一個把雨萌修長的身子腳丫兒朝天地抱起來,將她軟軟搖晃著的頭放在桶裡,扶桶的警察抓住她的頭髮。

讓她的臉彎向她自己的乳房,直到她落到桶底,然後,他們把她的雙腿蜷起來,硬塞進了桶裡,桶口兒上只剩下她那迷人的屁股,肛門外的白布花和那根寫著她名字的木棍就是她的標誌。

十三隻木桶緊密地排放在淺坑裡,楊繼周走到坑邊,從中間尋找著那兩個名字,然後命警察把孫雨萌和孫麗娟擺在一起。

警察們對這樣的景色十分欣賞,站在坑邊爭看著,拍下照片,然後把汽油澆上去。

莊鑫玉和程紫瑤還在動,桶裡仍然發出她們的呻吟聲,她們還沒有嚥氣,火已經燒了起來,於是,他們聽見了兩個女人的一聲長長的慘叫。

風輕輕地吹,帶著皮肉焦糊臭味兒的濃煙慢慢升上半空,慢慢向遠處飄散,火勢越來越旺,發出呼呼和嗶嗶剝剝的聲音,那當中有一個聲音在問:「她的魂真的找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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