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概一個月前的時候，他突然和我提起他家族的創業慶典就要到了，然後問我是否想參加。

語氣中明顯地流露出猶豫和委婉，可我的腦子早已經被愛情蒙蔽，竟然聯想到自己和他的將來。

「你想讓我當你的女伴？」我興奮地問。

這是我一直夢想的事情。

我們認識好幾個月了，他還沒有和家裡說明我們的關係，這可能是第一次公開證實我和他的愛情。

婚姻也許還為時尚早，可是如果他願意把我介紹給他的家族，至少說明我們的關係已經走上軌道。

我一直擔心他聲名顯赫的家庭會成為我們愛情的障礙，尤其是他那些勢利而傲慢的親戚。

他輕輕歎了口氣，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不，親愛的，我想讓妳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我心裡的希望就像流星一樣飛速墜落。

我好像看到我的夢想正在被無情的現實摧毀。

我好像已經預感到一絲不安，不過，我並不想第一個把它說出來：「什麼角色？」 我輕描淡寫地問。

他幾乎不敢正視我的眼睛，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妳的身材非常棒，味道也。。。我們會很榮幸地能讓妳。。。」

我的心裡好像有火焰在燃燒，我不知道是應該爆發，還是應該想嬰兒一樣捲曲在床上哭泣。

有太多的事情煎熬著我的大腦，我對眼前這個我深愛的男人的怯懦感到憤怒，我是那麼地愛他，可他卻毫不在意我的感情。

我感到羞辱，他喜歡我居然只是因為我可以成為他刀叉下的美餐。

對於他來說，我只是一塊肉，而不是情人。

我感到難堪，我以前居然相信出身豪門的他會真心地把我這個默默無名的小女人當作他的伴侶。

我感到傷心而失落，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結束。

而最讓我感到痛苦的事想像著自己的身軀被燒烤成金黃色，像一隻小豬一樣地被放到餐桌上切割。

他怎麼能對我提出這樣的問題？

難道他會相信我能夠答應這種卑劣的要求，讓他那個貴族家庭把我當成一塊肉來享用嗎？

難以置信！

我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我盯著天花板上典雅的花紋，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緊接著我意識到自己還赤身裸體地躺在他身邊。

他的眼睛依然在色迷迷地欣賞著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我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慌亂地把衣服穿上。

就在幾分鐘以前，這個男人和我還擁有著最親密的關係，我可以舒適地在他面前展示自己身體的任何部分。

可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讓我想竭盡全力地保護自己的任何隱私。

終於，我的身體覆蓋上了凌亂的衣服。

躺在床上的他也好像意識到有些什麼不對頭。

我冷冷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你，你怎麼能想出讓。。。讓我做。。。做那個？」

「我只是以為妳或許願意。。。」

「不，你別做夢了。」我終於大聲喊了出來。

「呃。。。」

「你怎麼能這樣？我們不是談過很多次以後要永遠在一起嗎？現在怎麼了？」

「那只是一些幻想，」他盯著門口說：「妳應該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一起克服所有的困難，永遠快樂。」

「我是說過。我那樣說就是為了讓妳高興。畢竟那是個美好的夢想，可妳應該知道那永遠也不可能。」

「為什麼不能？我們不是相愛對方嗎？」

「妳總是那麼浪漫，曉茜。可妳總得現實一些，妳只是個餐廳服務員。就從這個我們也不可能成。」

他的話更加激怒了我，我並不把自己看作一個餐廳服務員，不是我看不起自己的工作，因為我還在讀研，我必須得打工掙自己的學費。

不過他至少這一條說的不錯，我必須打工。

「混蛋！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一個大學生玩具？就這些嗎？」

「不是，親愛的。我非常地愛妳。我想永遠和妳在一起，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辦法。我這才問妳的。」

「休想！」

「妳不同意也沒關係，別生氣。我可以去找莎莎，她肯定會同意。」

莎莎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在他們分手以後還緊追不捨。她甚至還不懷好意地給我打過很多次騷擾電話，而且還跟蹤過我。

我只見過她的照片。我覺得她很漂亮，也很可憐和可悲，苦苦追求自己得不到的男人。

可我突然發現現在的自己和她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對，我肯定她會。」我說完衝出了他的公寓，回到了自己簡陋但舒適的小屋。

在那以後的好幾個星期，我再沒有和他聯繫。

他的家族創業慶典是個重大的日子，每個豪門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包括慶祝，祭祀各種儀式，可更多的是顯耀。

大多數時候，這樣的典禮都會需要一個獻祭的女人。

因為首先找到獻身的女人需要高昂的費用，這給了這些豪門貴族一個好機會來展示自己的財富。

還有讓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變成烤肉顯然可以吸引更多人，尤其是男人的眼球。

最後，這也是這些富家公子甩掉玩膩了的女伴的好時機，比如我。

只不過我想自己沒有他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從不打算成為他宴會上的焦點。

他幾天前給我打過電話。

好幾次我都沒有接。

可是最後我還是心軟下來，至少讓他說話。

他告訴我慶典需要服務員，問我是否願意去幫忙。

我恨自己接受這樣的邀請。

可是慶典的報酬相當不錯，這也是貴族們炫耀和攀比的一部分。

另外，我心底裡依然牽掛著他，儘管我已經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可他說的不錯，我總是喜歡浪漫的幻想。

心底裡我還是想為他做點兒什麼，至少慶典完畢以後我還可以帶著豐厚的酬勞，不缺胳膊少腿地回家。所以，我答應了。

慶典就是今天，我在早上七點之前就趕到了會場。

然後立即被發配到廚房後面的準備間裡打下手，幫助做一盆燒烤填料。

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一個人在準備間的角落裡忙碌著。

幾個大廚在準備間和廚房裡來回穿梭著，今天對於他們的名聲來說也是一樣重要。

當我把一大盆填料弄好，端到廚房裡的時候，我第一次看見了莎莎。

她一定在我之間就已經進了廚房。

為燒烤做準備需要很繁瑣的程序。

現在，她躺在一個大大的烤盤上，皮膚散發著一樣的光澤。

她看起來非常自信，看到我進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曉茜，見到妳真高興。妳看起來漂亮極了。」

我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紅色比基尼和圍裙。

慶典上女服務員的裝束顯然不是我喜歡的端莊淑女的模樣，可聽了莎莎的讚美，我心裡還是很高興。

「謝謝。妳也是。」

面對著莎莎，我只能想出這些詞語。

她的態度讓我很驚訝，一方面對我這個以前的死對手是那麼友善，另一方面對要上燒烤架也滿懷欣喜，好像非常嚮往她在宴會中的角色。

我從來沒有過多注意過莎莎的相貌，也許照片並沒有展示她全部的美貌。

我總想不明白阿滿當初為什麼會和她好。

但是今天，她確實非常漂亮。

銀色的烤盤襯托著她雪白的皮膚，給人一種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的感覺。

這也許是因為幾個小時的準備過程，也許是因為她為今天而做的精心打扮，不管怎樣，她的確非常迷人。

她的皮膚光滑如絲，沒有任何瑕疵，有點兒不像真是的膚色。

豐滿的乳房，纖細的腰肢和圓潤的臀腿組合成完美有人的形體。一定會讓今天宴會的人們滿意而歸。

「我希望妳不要太生阿滿的氣。」她溫柔地說。

「不會。」 我含糊地說。

「我是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妳和他要長，所以，他邀請我而不是妳來做宴會的主菜也合情合理。我也希望妳不會生我的氣。」

原來他沒有告訴莎莎我拒絕了宴會的邀請。

莎莎以為她戰勝了我，贏得了最榮耀的勝利。

現在要顯示她高貴的心地，來安慰我這個失敗者。

我不想打破她美好的臆想，就讓她擁有著徒勞的勝利吧。

「我能理解。」我說。

然後我們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但是莎莎的臉上一直帶著勝利和滿足的笑容。

我現在清楚知道莎莎和她的處境都很可悲，但是我卻無法阻止心底裡產生的一絲妒意。

倒不是我願意替換她去當那隻烤雞，只是她看起來太漂亮了，而且馬上要和我深愛過的男人永遠融合在一起，可我卻只能默默的離開找回自己的生活。

也許上天總是有些不公平。

這時候主廚過來了。我站到一邊。

主廚用他悅耳的男中音安慰著莎莎，儘管她本來就十分平靜。

「好了，莎莎。準備好了嗎？」

「是的。我準備好了。」她自信地回答：「阿滿帶回會來送我嗎？」

「哦，對不起，他不會。今天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妳一點也別擔心，他最終會看到妳最漂亮的樣子。」

莎莎顯然很失望，她的夢中情人在她最後的時候卻不來和她吻別。

但是她還是露出勇敢的微笑。

「這個會放鬆妳的神經，」主廚說著給莎莎注射了些藥物：「我們會負責剩下的事情，妳會成為宴會的傑作。」

莎莎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那種勝利的喜悅仍然保留在她的臉上，直到一個助理廚師把一個大蘋果塞到她的嘴裡。

她仍然活著。

我可以看到她的胸脯一起一浮。

主廚的動作比我想像得還要敏捷。

蘋果剛剛放好，他的手裡就多出了一把精緻的廚刀，一條紅色的細線出現在莎莎的肚子上。

這條紅線沿著莎莎的腹部，畫了一個馬蹄形的半圈，從髖骨的一側向上沿著肋骨又劃到另一測的髖骨。

接著主廚把莎莎肚子上的皮膚剝開，開始清理她的內臟。

很快一個大盆裝滿了各種莎莎的各種器官，有些會被扔掉，有些還要被做成小菜。

當莎莎的身體裡變得空空如也的時候，助理廚師清洗了她的身體。

主廚這時對我說：「好了，妳，過來給她填料。」

我沒想到他們會讓我做這個，可我還是盡職地把自己做好的填料一捧一捧地塞進莎莎的身體。

當我填滿莎莎的肚子的時候停了下來。

可是主廚讓我繼續填，直到莎莎的肚子高高地鼓起來。

這時候主廚才合上了莎莎的肚皮，把它重新縫合到莎莎的身體上。

莎莎看起來就像一個成熟的孕婦，失去了原來曼妙的體型。

大廚告訴我莎莎在燒烤以後會變得很苗條。

實際上他們說可以再塞一些填料進去，不過現在也應該可以了。

最後，廚師們給莎莎的身體上抹上一些調味料，把她連同烤盤一起塞進了巨大的烤爐。

幾個小時以後，莎莎就會被轉化成客人們嚮往已久的美味。

慶典舉辦得非常順利。

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所以我並不知道它應該是什麼樣子，不過我沒有注意到任何差錯。

所有人都喜歡莎莎和我的填料。

莎莎從烤爐裡出來以後確實顯得很苗條，又恢復了她完美的曲線。

也許比原來更苗條了一些。

不管怎樣，她金黃色的皮膚看起來完美誘人，客人們都嘖嘖讚歎，不僅是她的體型，而且還有她的美味。

我和其他幾個服務員也分到了幾塊莎莎的肉排。

我都讓給了別人，我實在不願意品嚐莎莎的味道。

宴會結束以後，大家都高興地離開了。

我留下來幫助打掃會場和廚房。

阿滿走進來和想和我聊天。

當他看見桌子上放著莎莎被吃剩下的骨架時，又開始用刀從上面切下一些碎肉，放到嘴裡咀嚼著。

我很討厭他那種滿不在乎的樣子，那些是莎莎僅剩的東西，畢竟莎莎和他好過那麼久，儘管她曾經是我最大的敵人。

「棒極了，對不對？」他問。

「我想是吧。」

忽然，他壓過身子開始吻我。

我可以聞到他嘴裡莎莎的肉香，可是這次我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在我耳邊說：「我今天訂婚了。婚禮就安排在九個月以後。她是個非常好的女人，我們門當戶對。我想我們會幸福的。」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在安慰他自己。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心裡非常生氣。我剛開始以為他過來是想與我和好。

「我需要什麼人來我的婚宴，妳感興趣嗎？」

我不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出於憤怒，還是極度傷心，但儘管如此我並沒有拒絕。

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我只是再次吻了他，品味著殘存在他舌尖上莎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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