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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歲月》之菊姐的白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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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滿樓主人

《等級法》

23款第二等級的確定之A條:「社會公民議會可以經由通過法案的形式將某一特定之種族,民族,體格/精神缺陷者,宗教信仰群體,擅離戶籍者,刑滿釋放分子或者被征服國國民確定為第二等級。若無相反規定,第二等級即經確定之後將永久地涵括他們的所有後裔。」

24款第二等級的法律地位:「自法案通過之日起,國家對此法案所確定的第二等級成員的生命,身體及所屬一切財產擁有全部的處分權力,該項權力歸屬於社會公民全體。國家依法為第二等級劃定保留地區域,並可製定適當的法律程式從第二等級成員中挑選部份或全體用於提供各類社會服務。」

24款之B條:「在國家機構的適當管理之下,既經挑選的用於提供社會服務的第二等級成員,可經由出售、轉讓、贈予等合法的方式分屬獨立的社會公民個人。」

菊姐是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年輕女人,二十八歲。 

她早已經習慣於在任何場合週身赤裸,因此當她袒露著一雙流線型般完美、有金屬樣華麗光澤的乳房,一絲不掛地挺身站立於拍賣臺上時,她驕傲的王族氣質是與生俱來的。

雖然她被反剪了手臂,玲瓏如鐘乳石柱的小腿更被嚴酷地夾持於兩截平行橫置的鋼管之間,以交叉焊死的角鐵所固定,為了按照拍賣師的命令在臺上旋轉身體作一展示,菊姐只能呈人字形分展兩腿,僵直地負荷這非常規的巨枷從足跟到腳趾艱苦地劃出小的圓弧。 

她踉蹌著,筋索肌腱在她緊張的皮膚下流淌如水銀。

她有著寬的肩、長的頸,菊姐的身體不是細的玉石,而是粗的赤銅,她的條塊明晰的肌肉使光線在她身上掩映出銷魂的明暗區間,帶有山與峽的嶙峋美麗。 

收束於她腰間的曲線已是狹窄爽利得令人目眩,卻又在臀上放蕩地四散開來,慵懶地包裹起圓滿成團的,威凜成塊的,就像是一座正在熔蝕的沉重的金礦。

和碧翠與小紅一樣,菊姐正好落入前述法律的適用範圍。 

因此我的花滿樓在今天政府舉行的食用品類的拍賣會上拍下菊姐,成為了她的第三個所有者是完全合法的商業行為。 

可這肯定會給本埠增加一條花邊新聞,明天的早報可不會錯過和菊姐有關的任何訊息。

菊姐的全壽命質量記錄展現了她的非凡經歷。 

為她提供社會服務所作的第一項登記範圍是競技品類的角鬥項,所有者是新時空娛樂有限公司。 

這指的是那種以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男人或女人,徒手或持械赤裸相搏的娛樂表演節目,只要可能,勝負總是由一方的死亡來決定的。 

本埠熱心的觀眾們很快就認識到,菊姐可不是那種在正式比賽前光著身子上場表演一圈花拳繡腿的女娃娃。

在新時空的主場,南十字星萬人室內競技館,每週五的瘋花血夜專場中,菊姐總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壓軸人物,她是晚宴上帶血絲的那塊牛排。

在你死我活的角鬥生涯中,菊姐的最後記錄是以一對二,二是男性。 

是的,在過去的三年中,菊姐的確一直是新時空的票房保證,她在南十字星接受叢林法則競技企業聯合體首席鬥士搏獅之猿挑戰的那場殊死苦鬥,至今仍是愛好者津津樂道的話題。

那一夜的開始並不公平。 

在預定的搏擊開場前一個小時,菊姐的藥檢結果呈現陽性,這意味著她使用了有礙公平競爭的興奮藥物。 

我們知道第二等級的男女角鬥士們一切的飲食起居是由公司方面完全負責,他們自己並無任何權利,因此這只能是新時空的藥理學家們的調整失誤。 

公眾都相信競技品類的服務者們一直都被他們的所有者使用大量藥物,只是不要被抓住──但是現在菊姐被抓住了。

顯然,如果當晚的表演被取消,犯錯的新時空將會被已購入門票的觀眾們提出大額的索賠訴訟。 

公平競技委員會經過緊急磋商,提出了衡平原則的概念,即對違規方加以束縛以抵消她使用非法藥物所可能獲得的好處,並使得競技能夠如期進行。

挑戰方叢林法則同意了這個方案,新時空再向所有被當場抓獲的大人物一樣講述了一個故事,聲稱菊姐在無人看管的情形下把手伸出鐵籠,揀起過道地上的一個藥丸吞了下去,藥丸一定是外來的訪客出於某種惡劣的目的丟棄在那裡的。 

因此新時空在事件中雖然失誤於管理不嚴,但卻並無使用違禁藥物的故意云云。

這樣,在第一場兩個天竺女孩彼此抓撓得口鼻流血不止;第二場一名折斷了幾根肋骨的亞利日尼男子將他對手的肚腸完全經由肛門拽出,一圈圈地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之後;第三場的競技者菊姐進入了繩圈之內,在探照燈燦爛的光柱之下燃燒著肉的火焰,她的一絲不掛的赤裸身體是久已為她的崇拜者所熟悉的,但當它每一次呈現時,你仍然會不由自主地為之血脈賁張。

那一夜人們所陌生的是束縛著菊姐的械具。 

在她瘦削而強悍的腳踝之間連接著銀白的純鋼鏈條,那是長的、粗細適中的、滑潤的,隨著菊姐母獸般彈性的步子拖帶出悅耳的碰撞聲,同樣的物件泠泠地墜繫於她細韌的手腕,她將它們團成了圓圈握持於手中。 

根據公平競技委員會現場發布的一個公告,認定精確的計算表明,這樣的拘束已正好可以抵消掉新時空的選手藉助於藥物可能獲得的優勢地位。

現場的觀眾獲得的印像是,新時空出於洗刷自己的目的,似乎已經決定把菊姐當作犧牲品盡可能迅速地拋棄掉。 

身負鎖鏈的菊姐被命令在搏擊臺己方一角雙膝跪地,等待接受自己的公司主動提出的額外懲戒:五十下鞭笞,邀請挑戰方從林法則派員執行。 叢林法則準會喜歡這個主意。

叢林法則的一位助理教練裸露上身,束一條寬鬆的練功褲,他用鞭桿戳頂著菊姐微翹的下,抬起她的臉孔打量了片刻,舉起另一隻手中的話筒笑道:「我真希望新時空能允許我使用另一條鞭子。」

插科打諢總是受到歡迎的,一萬名觀眾大笑起來。

鞭梢以不可見的迅捷速度掠過空氣,濺落在菊姐光裸的胸膛上,只有沉悶的鈍響,和她銅色的乳上一瞬間綻放開來的赤紅色的裂口,沒有女人的呼痛聲。 

堅忍的菊姐只是更深地向下蜷起身子,但在「抬起來,你這吃藥女人」的厲聲呵斥下,她便在一個冷顫之中重新挺高了豐滿的胸和平順的腹,以便於對方繼續給予清晰準確的打擊。

然而行刑者並不輕易滿足,他握持住女人的長髮驟然發力,使得猝不及防的菊姐倒地前仆,如同一隻沒有放穩的大米口袋。 

行刑者一腳踏上她的膝彎,進一步有條不紊地摧毀菊姐展露出來的肩背,以及她自腰以下神奇地急劇圓翹起來的雙臀。

當這一切終於結束的時候,新時空的人把神智已有些恍惚的女人從地上扶起來,不過他們只是來得及給她餵進了兩口白開水而已。

菊姐倚靠在繩圈上,裸著、痛著,手腳羈絆在一大堆冷酷的金屬環圈之中,遍體的鞭痕使她顯得像是一塊佈滿了青黑花紋的大理石。 

她緊盯著像一頭棕熊一樣漸漸逼近的、體積是自己兩倍的對手,敏捷地側臉避開了他的左直拳,長頭髮飄揚起來迷亂了對手的視線。

她已退,再退,雙手抖動叮噹的鏈環虛晃著,不知道應該如何地反擊。 

她終於忽略了從來不曾存在的問題,她的足踝引領著的一公尺半長的鐵鐐如同一條垂死的蛇,盤繞在了她身前的地面上。 

菊姐的眼睛掃過地面──而她的對手已經抬腳踏住了它,他揮出短小的刺拳警告著:「不要過來!」同時蹲下身去握住了在他的大手中顯得細巧的銀色鏈條。

這時候菊姐開始反擊。 

她並未揮臂作勢,腕子上同樣長短的環鏈卻已激越而出,直得像一柄劍,擊碎了挑戰者的左眼。 

但挑戰者的右手已同時向身後甩開,這使得菊姐的腳掌離開了地面,搏獅之猿以他笨重的身軀作出驚人輕捷的一躍,抬腿狠踢已經仰臉朝天的女人的軟肋,女人橫滾躲閃,但她的雌鹿般秀麗矯健的長腿卻高高地滯留在半空──由於挑戰者手中勒緊的鋼的繩。

剩下的事情是這樣的簡單,以至於搏獅之猿幾乎是不慌不忙地、姿態優雅地踢中了菊姐伸張開來的大腿末端,女人絕命的狂叫像春雷一樣震撼人心。 

男人緊跟上前兩踢、三踢,成效卓著,他再扔開鐵鍊,分握左腳右腕倒提女人於空中,勢如破竹地向兩邊撕扯開去,他怒張為「一」字形的寬肩巨臂呈現出藝術誇張般的肌肉群組結構,恰如展翼的搏兔之鷲。

他和全場觀眾一起注視著菊姐肥軟嫩潤的肉唇之戶,分裂似蚌,顫動如白樺樹根下盲眼的幼畜,這是勇士斬盡荊棘後見到的芬芳的花朵,他浴血的獎賞。 

他露出滿意的神情高抬腳跟,以孤獨的右眼瞄準,重重蹬踏下去──一萬名觀眾發出的野性的嗥叫,真是難以形容。

時刻警覺著反擊,搏獅之猿單腿跪向萎頓於地的菊姐身側,一瞥見那抽搐散亂的肢體略有掙扎,便毫不遲疑地痛擊她的臉、她的乳。

我們的視線跟隨猿的手一起滑過女人起伏的裸胸,收攏於她天鵝般娟好的長頸上,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挑戰者終結菊姐的神話。 

我們驚訝地註意到將死的菊姐妙曼的胴體似乎正在溶解開去,肌腱的山嶺隱沒於神秘的霧一樣瀰漫起來的光輝。 

女人微微露舌,舔血,星狀的雙眸未睜,也未閉,呻吟如絲般綿延不絕。 

菊姐作為一個受傷的婦女,正在暴露出她嬌弱依人的一面。

搏獅之猿像觀眾一樣注意到了菊姐的變化,因為他鬆開了卡緊在菊姐頸子上的巨掌,當他重新站立起來的時候,全場都看到了他在生死之戰中一直緊縮於濃厚毛叢中的男根,這時是與旗幟一樣地高聳向上。

面對菊姐這樣的對手必須是雙倍的謹慎,他已作出進一步攻擊的正確決定。 

他招式齊全,如封如閉,馬步進退,閃電般地以緊繃的腳背再次突襲向女人的左肋,這使他的已經癱軟的對手繞身體縱向為軸翻出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圓周,朝向他暴露出另半邊的側翼。 

面目冷峻的挑戰者吐氣開聲,在數秒鐘內便已連續發出五至六下狠踢,每一次都使女人不僅充份地翻滾,並且哀婉地嘆息,挑戰者優異的搏擊素質給全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搏獅之猿用他熊掌般厚重的赤足抹乾淨臺上傾灑了一路的血跡,那是由於一路翻滾的女人下陰中紅色的湧流所形成的。 

男人也隨之步步逼近於菊姐的臀後,他俯身攬起了女人的腰,菊姐一向以來韌如橡膠的腰肢如同折斷於風中的柳條,她的整個上體以不可想像的巨大角度垂向地面,懸空中翻飛著斷線風箏般的軟乳與絲簾狀的亂發。

「吃藥的女人,記住妳的最後一次娛樂!」挑戰者渾厚的嗓音在大廳中迴盪開去,在全場觀眾的驚嘆聲裡,他絲毫也不費力地把這趐軟的、洩血的女性軀體向下套入他的器官,我們已經見到了那是罕有的粗大與強壯,並且已經是準備充份。 

的確,在男女混合的搏擊競技中,先姦後殺的結局從來是我們邪惡的潛意識所期盼的。

最高法院對僧侶道德基金訴餐飲同業公會的判例確立了「置身於所有者控制之下,第二等級的行為可以不受《社會秩序法》約束」這一原則。 最高法院的判詞指出:

「眾所周知的是:第二等級並不是社會的一部份,並不享有一般社會公民的所有權利與義務。因此,第二等級成員在其所有者的要求/或放任下於公眾場合裸露身體的任何部位/或全體;進行性交過程的一部或全部;接受其所有者施與的可能具有不雅意味的針對生殖器官的肉體/非肉體處罰都並不違反《社會秩序法》關於社會公民應該在公共場合保持合理而體面行為的條款。歸根到底,」判詞略帶幽默感地寫道:「畢竟從沒有人因為他的寵物狗在馬路上交媾而違法。」

為了滿足我們的消費者們,使用第二等級男女提供服務和娛樂的從業人士,一直是盡力地探索著這一判例的極限所在。

「妳這吃藥的女人!吃藥的女人!」搏獅之猿有節奏地吼叫著,伴隨著他不受《社會秩序法》所約束的熱血沸騰的狂歡,僅憑粗大的指節鋼鉗般夾緊菊姐遭受重創的腰腹,天生膂力使他凌空提起他的戰利品於自己胯間。 

而後者在髖部與他血肉相連,像一具斷了線的偶人那樣柔弱順從,淒楚妖媚地沿著他的身體上下扭擺與滑行。

女人的上體被甩出一輪又一輪大的弧線,前一秒鐘她的散發還糾纏著自己痙攣的腳趾,下一刻她便彷彿是渴望似的飛撲而上,乳房肉感地撞扁到男人山崖一樣的胸膛。 

菊姐柔若無骨的身子從胸到肩地斜搭在男人之上,應和著他狂暴的衝擊蕩漾如透明的凝膠,菊姐的臉上顯露出悲涼而滿足的歡顏,如同是離家出走的女孩返回到了母親懷中。

正是在這一瞬間,菊姐猛烈地交錯雙手使腕上的銀鍊收緊,在此之前沒有人注意到那是已經環繞在搏獅之猿的頸上的。 

她知道自己並不需要久候他的窒息,因為那力量是確定地為了折斷他的頸錐。

作為一個公眾人物,菊姐的裸照,正面的、背面的、三點的和四點的,都已在過去的兩年中充斥於各類刊物,甚至還包括了《銀行家月刊》,但是菊姐的最新的勝利,仍然使得發行量巨大的男性刊物《街角》決定以菊姐生殖器官的特寫照片作為它的下一期封面,標題是:「菊姐的第七種武器?」

經此一戰,菊姐手足間維繫的鋼鏈成為了她的標誌性飾物。 

當她有時在公司的安排下屈尊地上場,對敵兩到三個扶桑的女武者,一定還要把她的兩臂反剪到身後銬住,若非如此,根本就不會有人願意去試著賭一下結果。

現在新時空為菊姐特別製備的腳鐐更沉重、更靈活,而且是雙倍地長,長到足夠菊姐能帶起它準確地側踹至對方的胸乳。 

觀眾們,不論他們是為哪一邊下的注,很快就會在菊姐那堅韌如刀的腳緣下聽到胸骨的斷裂聲,這使得他們如癡如狂。

坊間的傳說是:菊姐曾經是海以東薩摩福共和國特戰部隊的女軍官。 

謠言的傳播者甚至還津津樂道地指出了在海峽戰爭中,哪一座沿海城市的哪一次爆炸正是菊姐指揮的典範之作。 

但是薩摩福現在已經是一個被征服國了,全體國民組成的第二等級正在青藏省邊緣的保留地裡種場和放牧,那是準許他們為了延續族群所能做的僅有的兩件事。 

不再有電子,不再有統一速食麵,不再有任何意義上的工業,只有小麥和牛羊。

至於像菊姐這樣被選中了服務於主流社會的女性或男性,他們全部的公開記錄是從全壽命質量記錄的第一張表格開始的。 

在此之前他們並不存在,他們不被準許擁有過去。

在聽到有人提出要為菊姐變更註冊的訊息時,她的傾慕者們真的是十分憤怒了,可以肯定新時空也不會歡迎這樣的事。 

但是申請人是防衛宮長官長蘇將軍的二公子,並且他大度地提出了新時空難以拒絕的開價。

蘇公子申請將菊姐轉為社會服務類(?項),這指的是被註冊人居住在所有者家中,為所有者提供一切「合理的與力所能及的」服務。

年輕英俊的蘇公子接著就在本市開創了一種別緻的、玩世不恭的時髦風尚。 

他循例頻繁地光顧各類高雅場所,但是隨身帶領著他的高大秀美的、赤身裸體的新寵物,並讓她的手足一如既往地箍套在累贅的鐵鍊鋼環之中。

當蘇公子落座於一向要求西裝革履的綠洲俱樂部,優游地摸上兩圈橋牌時,他會指示赤身帶鐐的菊姐端正地跪於他身側,手中托起承放香檳和雪茄的雕花銀盤。 

那時在菊姐一覽無遺的身體上隨處可見的青腫和瘀血似乎證實了一個傳言:傳言說蘇公子在家中舉辦的小圈子的聚會上經常進行一種叫做「戰勝菊姐」的遊戲,簡單地說就是把反綁的菊姐懸吊在他健身房的沙袋旁邊,參與者輪流痛擊那具沒有絲毫自衛能力的女性裸體。

成功人士確實經常帶著他們精心選擇的第二等級姑娘參加一些非正式的活動和聚會,以把她們打扮得奇形怪狀取樂。 

例如我本人喜歡帶的就是兩個扶桑族女孩,穿和服,赤足蹬木屐,僅此而已。

因此當蘇公子開著他加長的旗幟牌轎車以十五公里的時速行駛在城中心的大澤路上,而以狗鏈牽引著菊姐的脖頸,迫使她一絲不掛地拖帶著鐐銬緊隨其後赤足狂奔時,我是有些不以為然的,這助長了正在侵蝕我們社會的荒淫的氣氛。 

現在城中的各類???們在會見律師、看牙醫、打高爾夫直至出席董事會時,都有可能帶上一個第二等級的女性,並且使她光赤得就像她出生時一樣。 依照傳統,這樣的樂趣本來應該是在餐飲和娛樂場所才能獲得的。

另一方面,雖然菊姐現在的確隸屬於第二等級,但是她以一個服務者的身份憑藉自身的才華贏得了公眾的愛戴,更何況她還很有可能是一個曾經的值得敬重的對手。 

過份的侮辱與凌虐揭示了蘇公子作為二代子弟的傲慢與輕狂,畢竟浴血戰鬥並且贏得了勝利的是你的父親,而不是你自己。

在那個雪後初晴的酷寒的中午,旗幟車雍容地停穩於花滿樓前,車門啟處,蘇公子環起了新女友的纖腰。 

這是一位近來正迅速走紅的新進歌手,社會公民。 

她嬌媚的小臉隱藏於白羊毛披風的大翻領中,套一雙小牛皮靴。

「哦,還有那個東西。」小歌星嬌笑著,提起菊姐頸上的鍊子:「走呀,走呀!」而菊姐正兩手撫胸,匍匐於轎車的行李箱蓋上乾嘔不止。 

就算她是一架筋肉機器,十數公里的長途競技也不是一項輕鬆的任務。

「哦,可憐的大東西!」瞥見了菊姐窒息發紫的臉龐和橫掃過荒原的暴雨一樣橫溢著的汗水,小女孩驚訝地說:「妳熱嗎?這樣的天氣妳怎麼會熱呢?妳真的該在門外涼快一會兒。」她從大袖筒中露出兩根纖纖玉指,朝著清掃到一邊的雪堆揮了一揮:「到那兒呆著去吧,等我需要的時候來叫妳。」她挽起蘇公子的臂膀走上花滿樓的大臺階,又回過頭去吩咐道:「妳知道妳該怎麼做的,一定得跪著呀!」

在那漫長的整個中午,菊姐精赤條條地長跪於花滿樓雕龍紋鳳的大門旁邊,默默注視著進進出出的歡樂人流。 

在深及腳麵的積雪中,她裸露的膚色在第一個小時赤紅如嬰兒,在第二個小時清冷如水晶。 

冰點以下的刺骨寒流如水一般傾注過大街,菊姐的唇顫抖如吟唱謠曲,乳頭挺拔僵直如同愛欲高峰。

在樓中暖和的包廂裡吃掉了小半個錦繡火鍋,感到有些頭暈的小歌星走出到門廳來透一點新鮮空氣,她突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了她的大玩具。

「???!」在喚進了菊姐後,她仁慈地對我的服務生說:「去廚房拿條骨頭來給她啃啃。」

「嗨!嗨!妳……說妳哪,不能用手!」她急著用小牛皮靴去踢菊姐的腹股溝:「把那東西放到地下,妳得用嘴把它叼起來!」

我和我的大堂領班並排站在高雅門廳的一角,注視著跪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菊姐。 

女人僅憑著她的唇與牙正在進行著一場針對那截血淋淋的臂骨的搏鬥,小歌星玩似的往下踩踏著她聳翹的大屁股,在菊姐那一大團被粗野淫靡的裂谷所均分的肥闊肉墊之下,我們看到她套於腳鐐鐵箍中的腳踝,骨節尖利突兀;還有她的疲乏地朝天攤平了的光腳板,骯髒地沾滿了殘雪和污泥,慘白、潮濕、寬大、粗俗,十趾鄉土氣地散開。

一個梳著馬尾巴的油頭粉面的傢伙推開我們,衝向前去:「妳是菊姐嗎?天吶,妳一定是菊姐!」他的手中變魔術似的出現了一架輕薄的採訪機,一邊俯低身體把麥克風捅到菊姐的嘴邊:「我是《街角》雜誌的文字記者阿倫。菊姐,妳喜歡妳目前的新變化嗎?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妳有可能重返搏擊場嗎?作為一個開創者,妳怎樣描述自己頻繁地赤裸於嚴肅場合的內心感受?告訴我們一些關於蘇公子生活方面的事,好嗎?」

菊姐抬起了上半個身子,驚奇地看著他,嘴角掛著鮮紅的骨髓,阿倫再加上一個問題:「比較而言,妳是否更喜歡食用男性?」菊姐疲倦地笑了笑,張開嘴說:「咿咿──呀呀──」在她整齊尖銳的兩排白牙之後是一個空洞,我們沒有找到常見的舌頭。 

這對《街角》的讀者們一定是一個新訊息,對我們也是。

《社會服務法》第五十四款:「所有者可以使用切除、閹割、藥物影響、移場或重組等方式調整第二等級的身體/精神狀況,使之以適應所需服務的特定性質。 」顯然由於菊姐服務的某些特殊性,蘇公子不喜歡長舌的婦人,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他行使了法律賦予他的權利。

經過了不懈的努力之後,小歌星終於擠進到他們兩者之間,奮力地掌摑菊姐的臉使她閉住了嘴:「滾到後面去,滾!」捧著自己碰痛了的小手,淚汪汪地回過身來,歌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你是《街角》的記者嗎???!我的三圍數字對你的讀者一定會是一個大秘密!」

我嘆著氣對身邊的領班說:「下一次搏擊一賠五十,賭菊姐贏。你呢?」

他舉起兩手擋在肩膀前面:「哦,老闆,你知道我從來沒在菊姐對手身上下過注。」

大家在全壽命質量記錄的第三組表格中可以看到這齣悲喜劇的終局。矛盾在菊姐提供家庭服務的半年之後激化了。 菊姐「未經許可脫離了她的所有者的監管範圍」,同時還發生了「針對所有者的暴力傷害並且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 句子的後半部份是一個矯飾的官方套語,意思是我們再也不會聽到關於那個小歌星的任何訊息了。 

事件突發的當晚,防衛宮依照《緊急狀態法》出動了直升機和輪式裝甲車,使用了麻醉槍和催淚瓦斯。

發生有如此行為的第二等級所受到的處置必然是迅速的。 

法律與秩序委員只經過了幾分鐘的簡短討論,便一致同意將菊姐劃入食用品類,同時懲罰性地劃入食用品類的,還有她的仍然生活在高原保留地的整個家族。 

本來在付出了以菊姐提供社會服務的代價之後,他們是有權不受打擾地在那裡繼續他們的農牧民生活的。

我的市場部的賣手在拍賣程式中同時拍下了菊姐剛剛成年的小妹梅梅,我想她的另一個大些的弟弟落到了山頂洞人的手裡。 

而菊姐上了年紀的父母就只能歸屬於美捷速食品公司了吧,美捷速食一向是以原材料和罐裝成品的巨大吞吐量而自豪的。

在這次拍賣的公示中,我們得知了菊姐已婚、未育、丈夫死於海峽戰爭,等等。

位於地下二層的備料倉庫是一個大面積的廣場,由成排的鐵欄鋼柵所分割,可以同時留置約三百名處於生存狀態的食用品類女性。 

與一出生即已確定了食用劃分的碧翠和小紅不同,菊姐是未經適當訓練的、有危險技能的、而且具有不良的質量記錄,因此倉儲部謹慎地將她安置在廣場一角的單人觀察室中。

沒有人敢於解除菊姐背銬著的手,倉管只是將她們穿過牆體上位置低矮的鐵環,正好限定著菊姐以一種類似站樁的可笑方式半蹲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酸楚地彎曲起她比例驚人的長腿,而她下面的裸足就繼續卡扣於那副政府免費奉送的、徹底禁絕了任何下肢活動的框架結構之中。 

赤身的女人不得不將如此艱苦卓絕的姿勢保持了七天七夜,從未得到過片刻的寬緩。

不得不使用電擊器,為了迅速地去除掉她的傷害性,就像用開水浸泡祛除生腥氣味。 

電極扁平的金屬圓片用膠帶紙粘貼在她的乳房一側,另一支循例插入陰戶。 

為電擊器輸入了隨機控制時間的程式,從晝到夜,機器毫無規律可循地突然啟動,而被緊縛於牆邊的菊姐便在一個劇烈的反射衝動中往後翹曲過去,大母兔一樣的肱二頭肌和石板路一樣的腹直肌也在驟然湧出的滾滾汗珠下狂躁地跳躍起來。 

她從不知道這要持續多久,也不能預知下一個可怖的循環是在半分鐘內,還是要等上另一個鐘點。

如果說在前三天菊姐還堅強地用她尖利的白牙緊咬下唇,只發出一點點「嗚嗚」的痛苦呻吟,到了現在她已經開始放棄。 

在超出常用功率50%的電流痛擊下,她的「啪啪呀──母母呀──唔唔嚕嚕嚕啦──哇吧──哇啊──」嘶聲哀嚎表明,她已經顯得像是一個食用類了。

重新調整菊姐的乳房自然又是市場部一夥的所謂整體設計,他們認為她原始的狀況是太過自然了,使用了一個大型的注射器,通過乳頭將加熱至80℃的混合有固化劑的棕櫚油注入菊姐體內,並在那裡逐漸地冷卻凝結。 

這一工作需要分級的成型和評估,因此控制適當劑量在每一天中多次地進行,以確定她的兩乳始終是均勻的、合理的,即使是越來越驚人的飽滿和沈重。

可以想見菊姐的乳頭每一次為粗至1.0的針頭穿透時的痛楚,以及她的乳腺組織在承受高熱油液大量湧入時的強烈反應。 

但是菊姐光滑的、桀驁不馴的哺乳器官,終於蛻變成了一副只在男人夢中才會出現的球形巨物,她們緩慢擺動的樣子,如同正在小心地靠泊碼頭的萬噸輪船。

在最後幾天中被允許與姐姐同居一室的梅梅驚恐地看到了生活嚴酷的一面。 

梅梅是一個生有一對粉紅色陰唇、小腳背上凹陷著三個可愛肉窩的年輕姑娘,如果她曾經因為姐姐的失控反應造成了這一切後果而心生怨恨,在目睹了親人的刻骨之痛後,她可能已經變得比較地富於同情和寬容了。

這對姐妹的家庭生活結束於兩個小時之前。 

下午確定了梅梅為今天的晚餐出場,市場部的一班人進入觀察室為梅梅作準備。 

他們從內而外地洗乾淨了柔軟的處女,按照白公館的展示方式弄亂了她的頭髮,最後用細稍的熟皮鞭均勻地抽遍她潔白的身體各處。 

即使她是一個居住在保留地的第二等級女孩,這也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梅梅被抽打得尖聲哭叫起來,珠淚四濺,而這正是白公館所需要的樣子。

在給她背銬上黃金一樣閃耀著的手銬後示意她可以向她的姐姐告別,既然她已經原諒了使她落入如此境地的大姐,小姑娘在菊姐身前跪了下去,親吻了她的臉。

現在內部呼叫系統中傳出職業化的聲音:「白公館第二次點菜,白公館,第二次。指定菊姐,倉儲部,送菊姐到白公館。完畢。」

客人指定要吃掉某一個特定的對象並不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情形,你願意額外付出10%的指定費是會受到歡迎的。 

菊姐也已經基本接近了可用的狀態,我想客人是知道我們為菊姐開出的天文數字的價格的。

下一次的呼叫是:「總經理,請來白公館,總經理,白公館。蘇公子在白公館,蘇公子,白公館。完畢。」原來如此。 

蘇公子,聽起來就像是那個自以為是的狗崽子跟著還要吃掉我似的。

七天以來第一次從鐵環上解脫開來,仍然保持著背銬的狀態,在使用氣割燒開了那具缺乏觀賞性的足枷後,菊姐被換上了一副風格粗獷的腳鐐,帶有黑色鑄鐵的全部本色…兩節大的鏈環,三十公分長短,拖掛重磅黑鐵球,這使得她可以非常勉強地行走,但是肯定不能再試著踢人了。 刺穿乳頭吊上了寫有「白公館選定」的紙牌,倉儲部身強力壯的阿濤和小何像是廚師的樣子套進白工作服,架起菊姐的兩臂以幫助她移上兩層地下室,穿過三層散席大廳。 像我所希望的那樣,菊姐的出場引起了轟動,我需要這樣有廣告意味的事。

是的,白公館中正忙於燒煮著活的小梅梅。 

右臂為石膏所包裹、被繃帶懸掛於胸前的蘇公子輕拍著菊姐凝油貯脂的碩壯巨乳,和氣地說:「我用妳妹妹做了散花汁,妳待在這裡看著我們吃掉她,然後我會告訴妳我的下一道菜是什麼。」

「順便說到,我更喜歡妳的胸脯原來的樣子。」他補加了一句。 

該死的市場部!

散花汁有一個別緻的製作過程,梅梅藕節一樣水靈的雙腿朝天高擎,分束於花架兩側,她的上身彎折過來仰躺在地下,嬌嫩的赤裸胴體上毫髮未損。 

已經對她所做的僅僅是向她年輕純潔的少女宮腔內填入了紅棗、枸杞、薏米、白果,注入了一小杯湯汁,現在再插入連接著電源的絕緣良好的電熱絲。

她的前半身在地下翻滾起來,向一側,再向另一側,但是她未經人道的小洞穴是固定朝天的、緊密的,汁水是不會濺灑出來的。 

「姐姐,我的肚子裡燒起來了!我燒得痛啊!」她喊。 沒錯,我們知道,我們正是要燒起來。

煲煮任何湯汁都是一種修身養性的良方。 

蘇公子悠閒地品茗著茶,機智地引導著閒聊,偶而懶散地瞥一眼正從少女陰唇下飄出的白霧狀蒸汽。 

「該加水了。」他說。 

很長的過程,需要經常地添水,你知道小女人的子宮雖已經過處理仍然是小的,略略沸騰片刻便會熬乾。

當梅梅陰戶周圍的大小肉片腫脹著翻起,變成一種熟肉的糊爛狀態時,廚師小心地傾倒她的身體,收集起白色的、稠厚的成品,一小碗,盛於青瓷,沒有一絲肉末而洋溢著少女的肉香。

足夠細心的食客也許會注意到,在女孩已經鬆弛凝固的陰道肉壁中襄嵌著一支鋼管,我們事前曾經通過這裡註入了一束彈性十足的鋼絲球,它在裡面撐開了子宮內膜。 

當然,你以為女人的肚子在沒有??的時候一直是空蕩盪地大張著的嗎?

地下一層的製作間裡並排躺著五個赤條條的食用類女性,她們四肢伸展固定於可以旋轉的鐵架上,一個二級學徒正忙碌地照料著她們。

二級學徒有一個大型的捍麵杖類的工具,稍有不同的是杖上密集地釘滿了半公分長的尖銳的鋼針,他用這個工具均勻用力地碾壓過女人平鋪著的表面。 

緊接著他趕快摸起刷子,飽蘸了醬汁塗抹於那具赤裸身體的細碎深密的傷口上。 

第一道是富含鹽份的醬油,待觀察斷定了傷口裡溢出的血液已經凝結,並且調味汁已經充份地滲入,他再完整地碾過第二遍,使女人重新變回一個蜂窩狀的承受體,這一回刷入的該是燒酒。 

第三遍是辣椒或芥末,或者客人指定的咖哩。 

在任何選項後,最末一道調料總是玫瑰花汁。

她們被遍及身體各處,並且周而復始。 

想像一下女性生理的那些高低起伏,將那支狼牙棒比照一下她們微妙的陰戶褶皺與腋窩,我們就會明白這真是一項既單調又復雜的工作。 

為了充份地浸潤那些曲折迴旋的處所,一個具有職業道德的僱員會負責任地用小刀加以來回地割劃。 

同樣需要付出如此額外努力的,還有她們過份高聳的兩隻乳峰。

學徒戴著緊密的耳塞,否則那房間中此起彼伏的尖利的和沙啞的淒厲叫喊可能會影響他關於產品醃漬程度的判斷,在接近完工時那種悠遠綿長、痛極欲死的泣血與悲鳴,更有可能使人完全地喪失掉繼續工作的勇氣。

那就是現在正從菊姐口鼻中發出的聲音,從門邊向右數的第二個正是菊姐。 

她已經被成千上萬的鋼針細密地犁耙了四天,四天中她柔韌的古銅色皮膚飽嚐了刺激性調料的灌注。 

在苦苦忍受過這一切之後她仍然活著,她們都還活著。 那一天蘇公子預定的是四天之後的濃情玫瑰。

明天他會回來花滿樓,我甚至已經賣掉了明天的獨家採訪權,《街角》會在這裡架起攝影機做一個「我們在花滿樓吃掉菊姐」的專題。 

在準備妥當佐餐的麵餅、大蔥和甜醬後,花滿樓的廚師將當眾用炭火烤遍菊姐頸部以下的整個身體,他必須非常小心地不使熱力過份傷害到菊姐的內臟器官。

這樣在濃情玫瑰製作完成時,菊姐將和我們一起看到她自己全身的淺表皮膚趐松滑爽,閃現出令人垂涎的光澤,那不是焦黃的,而是漬透了蜜汁油脂的琥珀的暗紅。 

技巧地以利刃片起她全身薄脆透光的皮層,五公分長、三公分寬,並有兩毫米厚薄,下面裸露出鮮活的肉體在騰開一陣白煙之後,仍然將是半生而滲透著血絲。

我知道蘇公子是個卑鄙的壞蛋,我也是。 我同情菊姐,可是我希望蘇公子能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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